陸景暄出招又狠又快的向兩人襲去,馮玉林連忙上前擋在了趙淑英前面。
趙淑英一臉很受驚的樣子向後面退去。馮玉林手中的扇子一合,迎向陸景暄的掌心,兩掌向碰,兩人的身體撞開了一段距離。
陸景暄剛穩住身形,便又立刻出掌向馮玉林左側胸口打去,馮玉林來不及出招相迎,只好一側身避了過去。陸景暄卻沒收力,而是直直的向馮玉林身後的趙淑英打去。
掌心離趙淑英的身體已不到半寸的距離,陸景暄鋒利的眼眸中含着深深的殺氣,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趙淑英卻沒有如陸景暄所預期的那般出手還擊,而是表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馮玉林及時從側面閃過來,一手推開了趙淑英,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了陸景暄那一掌,一口鮮血從馮玉林的口中噴出,接着,馮玉林身體一軟暈倒在了地上。
“玉林,你沒事吧?”趙淑英連忙跑了過來,搖晃着馮玉林的身子,馮玉林臉色十分蒼白的閉着眼睛,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向。
趙淑英突然從地上站起來,嫵媚的丹鳳眼此刻充滿了殺氣騰騰的氣勢,咬牙切齒的對着陸景暄說道,“你這是找死!”
馮玉林卻在趙淑英轉過身看向陸景暄的瞬間,從嘴裡輕輕的把血包拿了出來,掖進了懷中。並且微微睜開雙眼與陸景暄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趙淑英擺了個萬佛朝宗的姿勢,然後緩緩的把手攥成了一個緊緊的拳頭,如果仔細聽,都能聽到關節處發出的“咔嚓,咔嚓”的聲音。
突然,趙淑英腳下像是滑在冰面上一般,身子前傾,蘊滿力量的拳頭向陸景暄身上打去。
陸景暄隱在袖中的手也緊緊攥成拳頭,掃了一眼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拳頭,忽然長袖一擺,露出的拳頭卻向右一偏,打在了趙淑英的手腕上,然後腳下輕輕旋轉,後背對向趙淑英,接着陸景暄手臂後肘向後一搗,打向趙淑英的肩部。
整個動作一氣喝成,趙淑英身子向後連連退去,直到靠向牆根處,才穩住了腳步。
趙淑英深深吸了一口氣,調試了一下氣息,接着從懷中抽出一把皮鞭,甩向陸景暄。陸景暄卻似閒庭信步般輕移腳步,其實速度卻如閃電般迅速,躲了開去。
一鞭落空,趙淑英擡腿向陸景暄踢去,陸景暄身子向前一傾,伸腿別開了趙淑英的腿,而後一掌劈向趙淑英的脖頸處。
趙淑英趕緊彎腰向後,避開陸景暄的襲擊,而後雙手着地,雙腿彈起,踢向陸景暄的腰部,陸景暄悠然直起身子躍到了高牆之上。
“趙小姐,好功夫啊。”陸景暄蘊着內力的聲音迴盪在巷子中,趙淑英的身子本就在打鬥中受了傷,現在受到如此強大的內力波動,嘴角處緩緩的留下了一股殷紅的血液。
看到黑衣人的離去,趙淑英提着的一口氣才緩緩的消了下去,從懷中掏出潔白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然後走到牆根處,搖了搖馮玉林的身子,“玉林,你醒醒。”
馮玉林虛弱的睜了睜眼睛,嘴裡喃喃的說道,“送我去天香閣。”
“好。”趙淑英連忙架起馮玉林向天香閣中走去。
左相府中。
“硯青!”秦素一看到楊硯青,就投到了楊硯青的懷中。
楊硯青寵溺的撫了撫秦素烏黑的長髮,輕輕說道,“雲瓊還在這裡呢,也不怕別人笑話。”
一聽這話,秦素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離開楊硯青的懷抱,有些羞赧的看了慕容雲瓊一眼。
慕容雲瓊瞥了一眼秦素,微微一笑,然後看向楊硯青,“硯青,你也不去我府上看看素素,害的素素整日爲你擔心。”
楊硯青呵呵一笑,說道,“最近朝堂之上的事太多,我抽不開身,再說,素素在你那裡我也很放心。”
“對了,素素,你的身體最近有沒有再犯病?”楊硯青轉而看向秦素問道。
秦素輕輕搖了搖頭,“不僅沒有再犯病,而且行動感覺也比以前利索有力氣多了。”
“好,那就好。”楊硯青高興地點頭說道,然後看向慕容雲瓊,“雲瓊,真是謝謝你了。”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硯青你以後不要再說這麼生分的話了。”
楊硯青看了一眼慕容雲瓊的神情,問道,“雲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對我說?”
“嗯。”慕容雲瓊點了點頭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看慕容雲瓊的神情,楊硯青就知道肯定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你應該知道,不久前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嗯,”楊硯青點了點頭,“那你應該高興纔是啊?”
“可是他不是我哥哥。”說完,慕容雲瓊的臉頰處輕輕的劃過一滴淚水,淚水墜到下巴處,搖搖欲滴。
慕容雲瓊輕輕閉上絕美的眼眸,擡起手背拭去了那滴淚水。
楊硯青和秦素兩人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楊硯青看向慕容雲瓊,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親人失而復得,轉瞬卻又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需要承受多大的心裡落差啊。
半晌,楊硯青緩緩的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慕容雲瓊緩緩的睜開眸子,眼中已經沒了一絲悲傷,“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想要商量的事情。”
“你覺得應該怎麼辦?”慕容雲瓊微微擡了擡眸子,問向楊硯青。
“關武成知道你已經知道內情了嗎?”
“應該不知道,我今天早上還碰到了他,並沒有看出他有什麼異樣。”
“那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繼續陪他演下去,這樣我們可以通過關武成,順藤摸瓜,找到到底誰是雲起國派來的奸細。”說完,楊硯青瞥了一眼慕容雲瓊,“讓你把他當做你的親哥哥,你可能會覺得心裡很不好受,如果你覺得接受不了的話,我們也可以…。”
“我可以做到。”慕容雲瓊打斷楊硯青的話說道。“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關武成現在住在我的府上,如果我派人暗中盯着他,容易被他察覺,所以我想請硯青你暗中盯着他,不知硯青你有沒有時間?”
“當然。”楊硯青點頭答道,“這樣吧,我現在就去盯着,你和素素先回去吧。”
慕容雲瓊會心的一笑,“還是你懂我。”
天香閣內。
馮玉林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悠閒的在房間裡喝着茶。
“流星,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回公子,都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公子您要約得那位小姐,看到這番場景之後,肯定會對您傾心的。”流星站在一側恭敬的說道。不知道哪家的小姐,竟有這麼大的福氣,能讓自家的主子如此費心。
馮玉林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雲瓊,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右丞相趙謀府上。
楊硯青一身黑衣在後面無聲的尾隨着關武成,看到關武成竟然進了趙謀的府上,楊硯青微微沉思了一下,越過高高的圍牆跟了上去。
接着,左轉右拐的跟着關武成進了一個別致的院子中。
關武成敲了敲房門,“趙小姐,是我,關武成。”
楊硯青的心裡更疑惑了,關武成怎麼會和丞相府的閨中小姐有聯繫。
看到趙淑英開門讓關武成走了進去,楊硯青一個翻身,到了他們的房頂之上。
“趙小姐,我已經計劃好策略了,今晚上就行動,等我都佈置好之後,就會派人來告知趙小姐。”
楊硯青蹲在上面小心的揭開了一片瓦片。
趙淑英耳朵敏感的微微一動,轉而問道,“關將軍,你有帶隨從來嗎?”
“沒有啊。”關武成一臉疑問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趙淑英爲什麼這麼問。
趙淑英嘴角微微一勾,款款的走向門口,伸出雙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接着,嫵媚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狠歷,瞬間,趙淑英窈窕的身姿就躍到了房頂之上。
在楊硯青反應之際,趙淑英手中的皮鞭已經向楊硯青的身子抽了過去,楊硯青慌忙的一躲,雖躲過了要害部位,右臂卻被抽開了一道血淋淋的長口子。
趙淑英反手又是一鞭,楊硯青順勢抓住了鞭子,趙淑英卻順着鞭子的力道,身子如陀螺般旋轉逼向楊硯青。
楊硯青一驚,連忙鬆開了鞭子,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趙淑英已經一掌朝自己打了下來,楊硯青連忙伸出自己已經受傷的右臂迎了上去,沒想到眼前這弱女子內力竟然如此深厚,楊硯青本來身體就受了傷,加上沒用盡全力,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向地上落去。
雙腳剛剛沾地,楊硯青就施展輕功,向外面躍了出去。
關武成也躍上了房頂,看到楊硯青離去的背影,欲要追去,卻被趙淑英擋了下來,“不用追了,你快去做你的事吧,等你都準備好了,我自會去助你一臂之力。”
“好。”關武成點頭答道,確實,不能誤了自己的大事。
黎府。
吃過晚飯後,慕容雲瓊從衣櫃中找出了一些不用的布料,鋪到自己預先準備的一個小箱子中。
“十二樓,以後這就是你的小房子了。”慕容雲瓊把十二樓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來,放大了小箱子裡。
十二樓伸着長長的脖子看了看箱子,轉而“吱吱吱吱”的叫了幾聲,就要從箱子裡邁着小短腿掙扎着出來,這小東西還是願意時時刻刻呆在慕容雲瓊身邊。
慕容雲瓊看着它不願呆在裡面,對着它那雙黑溜溜的小眼睛,語氣兇狠的說道,“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丟出去不要你了。”
“吱吱吱吱”小鳳凰依然不屈不饒的叫着,絲毫不懼怕慕容雲瓊。
忽然,慕容雲瓊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接着慕容雲瓊又使勁嗅了嗅,微微垂了垂眸子,竟是迷香。
那十二樓“吱吱吱吱”的又叫了幾聲後,便暈睡在了箱子裡,慕容雲瓊輕輕合上箱子把十二樓放到了牀底下。然後自己轉身避到了屏風後面。
沒多久,房間裡的窗戶全都被人撞開,一大羣黑衣人瞬間涌進了房間。門外的紫砂和白芷聽到這麼大的響聲,立刻破門闖了進來。
兩人雙雙拔出雪亮的寶劍向那些黑衣人刺去。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黑衣人,看到進來的紫砂和白芷,雙雙迎了上去。
紫砂劍走偏鋒,迎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腋下,長劍一挑,便卸下了那個人的胳膊,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了整個房間,那黑衣人吃痛,眼中戾氣暴漲,擡劍向紫砂的胸口刺去。
在長劍逼近自己胸口不到一寸的時候,紫砂輕輕一側身,長劍擦着自己的身子刺了過去,紫砂抓住這個機會,反手將長劍刺進了黑衣人的胸口之中。
同時,白芷的動作要比紫砂利索許多,那黑衣人舉劍刺向白芷之時,白芷卻突然身形一閃來到了黑衣人的身後,那黑衣人還沒反應過眼前之景,白芷的長劍就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
這羣黑衣人看到同伴被殺,立刻全都圍了上來,二十幾個黑衣人把紫砂白芷圍了個水泄不通。
紫砂和白芷背靠背,舉劍放在胸前,雖時準備迎戰。
慕容雲瓊站在屏風後面,看到一層層的黑衣人將兩人圍困的結結實實,心裡有些擔憂,雖說紫砂和白芷的武功不錯,可是這些黑衣人也是經過訓練的頂級殺手。
想到這裡。慕容雲瓊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準備隨時出手和紫砂白芷一起對敵。
突然,一股凌冽之氣從門口涌了進來,接着就看到肖震快如閃電的身形衝力進來,從靠近門口的黑衣人處劃過,等肖震穩住身形,身後的那排黑衣人便齊刷刷的倒了下去。
慕容雲瓊也不禁訝異的眨了眨眸子,這肖震不愧爲當年江湖上的第一殺手。這身手和速度,遠比自己認爲的要高出很多,看來自己還是遠遠低估了他,想來那日自己與他比武,他也是有意想讓,自己才能取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