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警局,警察要拷人,段愷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反抗。
“等一下,我沒認錯的話你就是分局的局長,陳大鵬吧?”郎平走上去,攔住兩個小警察。
局長點了點頭,轉身看向郎平。
“我們是坤記商會的,這位是我們的會長。”郎平指着坤記,說這話是想用身份威脅。
陳大鵬點了點頭,“然後呢?”
郎平臉上抽搐了一下,沉聲道:“我們會長跟市局的局長是好朋友,陳局長能否賣個面子,放了我兄弟。”
陳大鵬作爲分局局長,官級要比市局局長低兩個級別,官大一級壓死人。我沒指望他真的會把段愷關起來。
“賣個面子?好啊,你讓這個人渣問候你們會長母親一次,我就賣這個面子。”
陳大鵬先是笑笑,隨後面色一凝,厲聲道:“你把警局當成什麼地方。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賓館嗎?這個人渣之前就有案底,今天居然在警局辱罵警官,關他24小時都算輕的,少跟我講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我眼裡只有王法,來人,上銬子,帶走。”
陳大鵬的聲音鏗鏘有力,話語更是振奮人心。我不由得投去敬佩的目光,他骨子裡透出的一股正氣,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你……好,陳局長山不轉水轉,改天跟你的頂頭上司喝茶。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郎平臉上漲紅一片,眼巴巴看着段愷被帶走,只能用這種狠話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轉不轉達我一點都不關心,倒是你們的人被關了20來個,光保釋金就要十幾萬,警局依法辦事,這錢可不打折,快點拿錢贖人,我們這裡的伙食飯可養不起這羣能吃能喝的人渣。”陳大鵬冷哼一聲,渾然不懼。
隨後,我也出去取錢,繳納了四萬塊錢的保釋金,臨走之前,我到局長辦公室找到了陳大鵬。
“陳局長,感謝你今天的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我林飛記下了。”
陳大鵬還在整理桌子上的文件,說道:“我認識你,以前在大東區開酒吧的時候,我就聽過你的名字,唉,本以爲陽城世道上多了一位能伸張正義的漢子,誰知道你們如今的下場也這麼難堪。”
陳大鵬苦笑一聲,放下手中的文件,擡頭看向我:“今天這事我只是依法辦案,別的地方怎麼做我不清楚。但我陳大鵬在分局長這個位置坐一天,就不會讓錯案冤案發生,我今天只是秉公辦事,你不用謝我。”
陳大鵬擺了擺手,不想讓我過多停留。怕引起不必要的閒言碎語。
臨走前,我問了最後一句話:“今天這事,是有人在背後幫我吧,能告訴我對方是誰嗎?”
陳大鵬看着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長官不讓我說,不想你欠他人情,不過在寧省敢幫你的人,也只有那麼一位,你懂的!”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流。不是感激,而是豪情。
我轉身走出陳大鵬的辦公室,臨行前,我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陳局你錯了,敢幫我的除了那位大人,還有你。”
我倆目光對視會心一笑,其實,我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今後會有更多的人幫我。因爲,邪不勝正。
辦理完一切手續,我跟兄弟們走出警局,大門前坤記一夥人站在遠處沒有走,我們隔街相望。
“沒想到背後還有人肯出手幫你。不過不要緊,我會讓所有人明白,跟我作對的下場。”坤記懷中抱着陳圓圓,他倆眼中的目光同樣冷的讓人發寒。
葉瑩紅脣輕啓,似乎想對陳圓圓說些什麼,被我拉到了身旁。
“林飛,你今天走狗屎運逃過一劫,但下次絕對沒有這麼好運,今天我是調戲你身旁的婊子,下回就有別人來睡了她。”郎平惡狠狠地說道。
這話太刺耳,我身旁的兄弟都聽不下去了,對面雖然人多勢重,但我們有海爺在,幾個兄弟身手也不俗,動起手來,未必會輸。
可我還是攔住了他們。
“郎平,我會記住你今天說過的所有話,來日定當加倍奉還,還有,你們想對付我,別再用下三濫的手段,這種遊戲我已經有些噁心了,有什麼能耐儘管亮出來,我和兄弟們想跟你們過招已經等待好久了。”
曾經,我面對各方勢力,做過無數次讓步,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可事實證明,退後就要捱打,還是小喬那句話說的對。男人不低頭。
既然戰火已經燒到了城邦,我和兄弟們沉寂多時的寶劍也該出竅,這一次,我們要捍衛男人的尊嚴而戰。
坤記聽到我的話,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朝我伸出了大拇指,由上轉下,隨後,帶着一夥人離開。
“阿飛,今天的事解氣,老子好久沒有打過架了,咱們是時候來一場,也找回從前打敗祖青時的感覺。”張晶鑫摩拳擦掌。
兄弟們目光無比堅毅,從打敗祖青開始,我心中就已堅定一個信念。沒有什麼對手是不可戰勝的,只是經歷了這麼多疲憊了,厭煩了,顧慮多了,才讓我選擇後退。
我握住葉瑩的手。將她捧到身前,“今天我沒保護好你,是我的失職,那羣人渣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他們跪在你面前,親口道歉。”
“恩。”葉瑩信任的點頭,眼圈中含着的淚花又收了回去。
她是一個苦命的女人,憑着堅強的性格一步步走到今天,但郎平今天對她人格的侮辱太重,誰也無法承受,郎平欠下的債,必須用血來償。
隨後,我們沒做過多停留,互相囑咐一句,便各自離開。
我先是騎摩托車,把葉瑩送回家,她看出這臺摩托車是小喬的,不過沒有多問什麼,坐在後座的時候身體緊貼着我,抱得格外緊。
將她送走以後,我又給李鑫打了個電話,說我想見唐長官,請他幫我安排下時間。
“不用安排時間了,長官在家裡。準備了好茶,就等你來品嚐了。”李鑫笑道,像是早就料到我會打這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唐逸塵的居所,書房裡。他在那張有些陳舊的小桌前沏好了茶水,李鑫恭敬地站在一旁對我點頭微笑。
“唐長官,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我走上前去,朝唐逸塵鞠了一躬,除了表達對他的感謝,還有之前拒絕他請求的愧疚。
“坐,喝茶。”唐逸塵不置可否,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
我也不拘束,坐下喝了一口茶,茶香濃郁甘洌,品茶如品人。
“唐長官,我想打敗坤記,希望您能幫我。”我說道。
“哦?坤記的勢力已經在寧省紮根,對付他,你不怕自己的奶茶店都保不住了?”唐逸塵笑道。
“怕。”我如實回道,喝掉杯中的茶水,又道:“但我必須打敗他。”
“給我一個理由。”唐逸塵目光深邃起來。
“生存,爲了能在故鄉的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我回道。
“這個理由你不覺得太狹隘了,僅僅是爲了自己嗎?”唐逸塵再次發問。
“人活着本身就不止爲了自己,但只有我生存下去,我的親人、兄弟和所有我愛的人才能更好的生活。”
我沒有崇高的理想,不像唐逸塵爲官是還社會一個青天白日,我生存是爲了兄弟們的夢想,爲了保護我愛的人,爲了實現對舞藝的承諾,在別人眼裡這個理由或許卑微,但在我心裡它比一切都寶貴。
唐逸塵注視我良久,忽然起身看向窗外,說道:“陽城的夜黑的太早了,需要一簇跳動的火苗,將黑暗點亮。”
“我幫你!”轉頭的瞬間,鐵腕判官的眼裡好像迸射出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