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決定離開

樑雨欣腳步不停,一路踉蹌着衝進了王建華的辦公室。

正在伏案工作的王建華見狀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扶着她坐在一張椅子上。他見自己的得意門生此刻竟是一副面如死灰、氣喘吁吁的可怕模樣,便急忙倒了一杯溫水端到她面前,並且伸手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鎮靜。

樑雨欣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渾身顫抖着伸手接過老師手中的水杯一通狂飲,之後喘息着叫道:“王老師!我要報名去支教,隨便去哪裡都行!只要離這裡越遠越好,走得越快越好!我……”

王建華詫異地道:“你媽媽同意你去支教了?”

樑雨欣悽然慘笑着流下淚水,輕聲道:“不管她同意還是不同意,我都去定了!從此以後我樑雨欣的人生要由我自己做主了!我已經長大了,我不再是個小孩子了,我不會再做她手中的玩偶任她擺弄了……”

王建華不明白自己的學生爲何會流淚,但是他知道樑雨欣做出這個決定一定不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因此他任由她哭了一會兒,之後輕聲道:“好的雨欣,我可以幫你報名。但是,由於你報名的時間較晚,那些條件相對較好的地方的支教名額已經滿了,現在只剩下北方几個偏遠的小村子裡的教學點還沒有人去,那裡條件非常艱苦,交通不便,並且還乾旱缺水,通信設施也非常簡陋,網絡更是沒能普及……你……你不害怕嗎?若是你覺得有困難,就不要去了吧!”

樑雨欣含淚笑道:“王老師,您放心吧,現在您只要讓我離開這個地方,離開玫城,我就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在乎的!”

王建華終於忍不住問道:“雨欣,你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突然要去支教?你媽媽她……”

樑雨欣搖頭道:“求求你了王老師,您什麼也別問,更不要再跟我提起我媽媽!您就讓我去支教吧,我一定會克服困難好好地工作,我絕對不會叫您失望的……”

王建華見她不願多說,只好無奈嘆息着點了點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傍晚,樑雨欣坐在一家小小的冷飲店裡的一張小桌子旁邊,身邊坐着自己的閨蜜發小尹雙雙。

那胖乎乎的女孩兒此刻一臉愁容地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住地嘆氣。

樑雨欣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面前那杯已經開始融化掉的冰淇淋,幽幽地說道:“雙雙,你幹嘛要嘆氣?我要去做支教老師了,難道你不替我感到開心嗎?”

尹雙雙苦着臉道:“開心什麼!有什麼好開心的!眼看着我最好的朋友跟家裡鬧翻,跟男朋友分手,還要一個人跑到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去做什麼支教老師,我能開心得了纔怪呢!……哎呀!這麼狗血的劇情!只有電視劇裡纔會出現的吧!但是現在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你身上!這老天爺還真能跟人開玩笑!我……”

樑雨欣苦笑着打斷她道:“好了雙雙,你不用擔心我的。我都已經大學畢業了,我早就是個成年人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你別擔心啊!況且不過是一年的時間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

尹雙雙不依道:“得了吧!你這大小姐從來都沒有吃過苦,你連釦子都不會釘,你連襪子都洗不乾淨!我真擔心你會就此餓死在那裡,結束你年僅二十二歲的年輕生命!再說了,你這麼愛乾淨的一個人,每天都要臭美地洗澡洗頭髮換衣服,那個地方卻極度缺水,你要怎麼辦?要餓死一個人根本用不了一年的時間!要讓一個人崩潰也根本用不了一年的時間!你……”

樑雨欣聽着好友的嘮叨,沉吟了半晌,面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悽苦又詭異的笑容道:“雙雙,你不必擔心這個的,那個小山村再窮,也不至於讓我一個支教老師吃不上飯的!至於用水的問題,大不了我就不天天洗澡,至於頭髮嘛……我會把它剪掉的!反正現在再也沒有人在意我的頭髮了,它是長是短、是美是醜……都沒有人在意了!我留着它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說着說着淚水再一次自她眼中掉落,惹得尹雙雙也跟着一陣傷心。

店門忽然打開,一箇中等身材的健壯青年手中拎了兩袋食物走了進來。

尹雙雙起身接過來嗔怪道:“哼!你們這幫臭男人!”

那青年被罵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好嘿嘿憨笑着開口道:“我媽媽今晚包了餃子,你們兩個快趁熱吃吧!”

樑雨欣擦乾眼中的淚水,起身微笑着開口道:“謝謝你王凱!你別介意啊,剛剛雙雙沒有罵你,她是在罵別人呢!”

王凱臉上的笑紋更深道:“沒事的,要是我家雙雙一整天都不罵我的話我還覺得缺點什麼似的呢!嗯,那個,雙雙,你們兩個慢慢吃吧,我要去健身房了,今晚有兩個顧客等着我去上課哦!”說完走出店門,鑽進一輛黑色的二手小轎車中飛快地開走了。

尹雙雙嘆息道:“唉!這個傻子,整天就知道他的健身房,一點都不關心人家!”

樑雨欣笑道:“雙雙,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王凱本來就是健身教練,不關心健身房怎麼行?人家若是不關心你又怎麼會給你送餃子來?”

尹雙雙也笑了,開口道:“好了,我們快趁熱吃吧,一會兒該有顧客上門了。今晚你就給我當服務員吧,怎麼樣?”

樑雨欣笑道:“怎麼,在你家借住一晚難道還要交住宿費不成?你這資本家就知道趁本小姐落難剝削人家!哼!”

二人說笑着開始吃晚飯,剛剛吃到一半,就進來幾個初中生模樣的孩子要買冷飲,尹雙雙急忙過去招呼。

樑雨欣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幫着尹雙雙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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