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熱鬧,樑雨欣有些困了,便離開那間宿舍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來到走廊裡的時候,她恰好遇見裴毓敏端了一個托盤自霍天成的房間裡走出來。
裴毓敏見到樑雨欣便輕聲道:“雨欣,你去外面也不知道加件衣服。這裡晚上氣溫低的,你可別像天成一樣也感冒了纔好。”
樑雨欣疑惑道:“霍天成不是跟劉悅竹一起回玫城了嗎?”
裴毓敏搖頭道:“悅竹有業務要忙,司機就送她先回去了。天成要多住兩天,誰知道昨晚竟着涼感冒了,再加上今天下雨降溫,現在竟然開始發燒了。你…….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樑雨欣黯然搖頭道:“媽媽,我跟他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沒有理由去看他了。不如叫霍叔叔打電話給悅竹小姐,叫她來照顧自己的男朋友吧。昨晚悅竹小姐肚子疼是霍天成照顧她,今晚他發燒正該她來照顧他了呀!”
裴毓敏嘆息道:“難怪天成說是昨夜着了涼,原來是爲了照顧悅竹……但是天成他卻不許你霍叔叔打電話給悅竹,說自己吃了藥睡一覺就會沒事了。”
裴毓敏一邊說着一邊走向廚房的方向,樑雨欣滿腔的興奮之情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垂頭喪氣地走進自己的房間,洗漱之後便無所事事地在房間裡打轉,一顆芳心卻早已飛到了那個生着病的人身邊。
第二天早上,雨住天晴,碧空如洗,明媚的陽光再一次照耀在這片豐收的田野上。
樑雨欣早上醒來到院子裡繞了一圈兒,一個女人給了她一把甜棗笑道:“剛剛淋過雨的,又脆又甜呢!”
樑雨欣也不客氣,拿了一個棗子放進口中大嚼起來。
眼看着李翠花的廚房裡又開始熱氣蒸騰,空氣中飄蕩着新出鍋的饅頭的香氣,樑雨欣便想回房間去洗漱,準備吃早餐。卻見霍天成緩緩地自房間內走出來,手中拿了一個杯子。
他看起來臉色蠟黃,憔悴不堪,像是出來找水喝的樣子。見了嘴裡猶自在咀嚼甜棗的樑雨欣,霍天成臉上便露出深深的幽怨神色。
他嘶啞着嗓子輕聲道:“樑雨欣,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麼?我病得這樣你也不肯來看看我,你……你竟是如此狠心的一個人麼?”說完他也不再出去找水,竟轉身走回自己的牀邊,將手中的杯子放到牀頭櫃上,面朝裡面躺了下去。
樑雨欣心中難受,本想不理睬他,無奈兩條腿卻彷彿不聽使喚似的跟着他走到牀邊拿起了那隻空杯子,又走到廚房裡爲他倒了一杯水端到他身邊,輕聲道:“嗯……那個,你起來喝點水好嗎?”
霍天成緩緩轉身坐起,伸出來接杯子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樑雨欣無奈將杯子遞到他嘴邊,霍天成便就着她的手喝了幾口水。
樑雨欣感受到了他額頭散發出來的熱度,忍不住開口道:“怎麼好像還在發燒呢!你先躺好,等我去給你拿藥。”
說完她起身要走,霍天成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不要走,叔叔一會兒就會拿藥來的……我想要你陪着我,我現在……好難受……”
樑雨欣受驚一般渾身一震,觸電似地掙脫了他的手掌支吾道:“嗯……那個,我知道你很難受,我……我去看看霍叔叔有沒有拿藥來!”說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霍天成的房間。
霍天成渾身癱軟着倒在牀上,眼角流下一串淚水,喃喃道:“樑雨欣你這狠心的女人,就連這麼一點點要求都不肯答應我……我恨你,我恨你……”
樑雨欣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關好房門,心臟砰砰直跳,她大口喘息着對着鏡子裡的自己輕聲道:“樑雨欣,你真是瘋了!你怎麼還敢去招惹他?!他現在有了劉悅竹,他早已不是你的天成哥哥了!可你爲什麼就是放不下他?!你……你長點心好不好?你長點志氣好不好?!…….你……”
她對着鏡子喃喃自語,眼淚再一次在臉上逆流成河。
整整一個上午,樑雨欣都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跟她一起幹活的女人們不時地逗着她唱歌她也不理。午飯後,樑雨欣開始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準備第二天回玫城去。
裴毓敏在一邊看着她忙活,忍不住嘆息一聲自語似的說道:“天成這孩子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軸,非說你霍叔叔的藥不管用,死活也不肯再吃了,就讓自己那麼一直燒着,唉……”
樑雨欣忍不住輕聲問道:“不如送他回玫城去看醫生吧,萬一病情嚴重了怎麼辦?”
裴毓敏嘆道:“你霍叔叔倒是不太擔心,說他一個大小夥子還不至於連一個小感冒都扛不住,剛剛給他熬了薑糖水,他喝完發了汗,好了一點,現在已經睡下了。”
樑雨欣“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裴毓敏又道:“霍家的人要後天纔會回國,他又不叫你霍叔叔告訴劉悅竹,唉……希望他沒事吧。”
樑雨欣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母親身邊道:“媽媽,明天我就回玫城了,你跟霍叔叔好好在這裡住幾天,家裡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多幫幫哥哥的。等到過了年嫂子生了孩子,你短時間內恐怕就脫不開身了。”
裴毓敏見她有意轉移話題,便暗中嘆息一聲說道:“那倒是沒什麼關係,你嫂子先前說過,孩子生下來就叫姥姥幫忙帶幾年,等上了幼兒園就好了。你也知道,你嫂子的媽媽是小學老師退休的,教育孩子很有經驗。不像我,就只知道一味地逼着你們做這樣做那樣,我……”
樑雨欣急忙道:“媽你別這樣說嘛!我爸爸走得早,你一個人吃了那麼多苦才把我和哥哥養大,你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你那麼嚴厲地管教我們,都是爲了我們能有出息啊!”
裴毓敏笑道:“你這孩子還真是媽媽的小棉襖,總是這麼貼心!不過雨欣啊,你現在工作也差不多穩定了,人家天成和悅竹也……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呢?媽媽……”
樑雨欣急忙笑道:“媽媽,我才二十三歲,那件事情不着急的。您放心吧,您的女兒一定不會變成‘剩女’的!等我的試用期過了,女兒就把這件‘大事’提上日程,您看咋樣?咯咯咯……”
裴毓敏擡手摸摸她的秀髮笑道:“好,好啊!媽媽就擔心你……現在你能這麼說,媽媽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