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網!”
當蒼軒炎燁爲避開羅亞等人飛射而來的暗器,不得不帶着現在被他暫時封住了武功的蔣如牧退到別處去時,沒想到還未站定腳步,便聽到了羅亞志在意得的命令。
呃,糟糕了!
離得蒼軒炎燁最近的蔣如牧,一聽羅亞他們之後的對策竟然是要對蒼軒炎燁用絲網,他的心裡頓時打起了鼓,剛纔臉上那凝重的表情也悄然退去,換上了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
如果說蒼軒炎燁最討厭的除了不能控制化形爲虎這件事外,那麼另外一件同等被他討厭的事便是絲網了。
用特別制定的絲網網過白虎的蔣如牧他們都知道,不論是人身的蒼軒炎燁,還是化形爲獸的白虎,他和它,最爲討厭的都是絲網!
所以在東楚裡,這個絲網都是被他們幾人特意隱藏好的,絕對不會被白虎和蒼軒炎燁看到一點網線,不會給它和他聞到一點絲網的氣味。
否則,他們費心準備的絲網,只有等着被白虎和蒼軒炎燁毀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這些人還真是倒黴啊,如果剛纔炎燁的怒氣還只是一小半的話,那麼在聽到【絲網】後,他心裡的怒氣應該就是全滿了。
非人的白虎生起氣來,蔣如牧他們還能憑着多年的經驗逃到樹上、水裡之類的地方,可一旦人身的蒼軒炎燁生起氣來,那你就得指望輕功能高過他,且不會被他的冰寒劍所傷,否則。
正當蔣如牧在爲羅亞等人默哀之際,沒想到之前還拉着他右肩膀,帶着他在樹林間穿梭的蒼軒炎燁,卻是在點了他周身幾個不知名的穴位,說了這麼句話後,便非常瀟灑地轉身走了。
“半個時辰,死傷自負。”
被遺留下來的蔣如牧,愣愣地看着蒼軒炎燁的身影幾秒後,才被那些來攻擊他的身着奇怪鎧甲的人給扯回了思緒。
爲什麼有時辰限制?且什麼叫【死傷自負】啊???
“鏗——”
當蔣如牧的身邊突然出現的三個人影,手裡拿着銳利的長劍向他攻擊而來時,雖然他沒在第一時間裡做好最佳的防禦準備,但蔣如牧仍是憑着本能地輕輕一躍,險險逃過了被三把利劍給刺穿身體的危險。
啊咧?
直到自己穩穩站在了一塊巨石之上,蔣如牧才陡然發現,他的武功竟然回來了,可是。
困惑地動了動自己似乎有些遲鈍的雙腳,蔣如牧猶豫地抽出自己的佩劍,決定證實自己心中所猜測的,直直往那三個又轉身向自己攻來的鎧甲身影而去。
“鏗——”
“嘶——”
結果,蔣如牧是如願地把長劍給劃到了那三個鎧甲身影上,且在其中的一個鎧甲上留下了他【到此一擊】的證據。
可同時,蔣如牧拿劍的右上臂,也不慎被其中的一個鎧甲身影劃破了自己的衣裳,幸好沒有傷及肌理,否則在這寒霧陣裡,只會加快自身的凍結。
炎燁,這個傢伙!
旋過身,雙腳一前一後,將利劍給橫在自己眼前的蔣如牧,眼底有些氣惱地看了眼自己不太靈活的左手一下,終於明白了蒼軒炎燁剛纔對他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
剛纔炎燁之所以在他身上點了幾個大穴,應該是暫時解開了封印他武功的某些穴位,可因被寒霧陣裡的寒氣會真的將他給凍結,蒼軒炎燁仍是留有餘地的給他下了時間限制。
如果在半個時辰裡,蔣如牧不能解決眼前的敵人,自己走出寒霧陣,又或者蒼軒炎燁不能及時地過來再次封印住他的武功,那麼他蔣如牧便要英勇陣亡在這個寒霧陣裡了——
我說二皇子啊,下次做決定前,您要麼將事情說清楚,要麼就和我商量下,給我個選擇的餘地好麼。否則以我的腦子,萬一要是沒想明白,可不就是白白犧牲在這寒霧陣裡了嗎!!!
心裡氣惱的蔣如牧,在終於搞清蒼軒炎燁的意思後,便絲毫不敢大意地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將自己在軍營裡學的格鬥,從暗部裡學的刺殺,毫無保留地一一展現了出來,只求能在最快地速度裡,解決這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敵人。
在蔣如牧的潛意識裡,他是這麼想着的,就算他幫不上蒼軒炎燁的忙,最起碼也不能成爲累贅,拖了他的後腿,否則他有什麼顏面回東楚面對他們的君王和雲亦塵他們呢。
就在蔣如牧一心殺敵,以期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到蒼軒炎燁之時,另一邊被羅亞重點攻擊的蒼軒炎燁,此時原本就被染上不少飛禽血跡的衣袍,又變得血跡斑斑了。
在蒼軒炎燁周邊五米範圍內,只要有人接近,皆會聞到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如果此時的寒霧全部散去的話,便會發現,本應綠意盎然的叢林裡,皆變成了一片豔麗的紅色,且它的範圍還在不斷的擴大。
而那被羅亞寄予厚望的絲網,早就被一開始如快如鬼魅般接近他們的蒼軒炎燁給撕得粉碎,現在看去,已經一點也猜測不到它之前是何物了。
蒼軒炎燁手裡拿着,在第一時間從敵方那裡得到的長劍,嘴角掛着殘忍笑意地邊看着這柄長劍,邊斜睨了被其他鎧甲之人保護在中間的羅亞,心情甚好地提問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鬼閻是你什麼人?”
蒼軒炎燁鼻息間充斥着這種令他作惡的藥味,可面上的表情卻是顯得難得的愉快,如果被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雲亦塵看見的話,定然會想辦法轉移蒼軒炎燁的注意力,且將羅亞等人快速地解決掉。
只因雲亦塵知道,再如此下去,被蒼軒炎燁遏制、關押在心中的巨獸就會趁勢而出,而後不管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敵是友,蒼軒炎燁都會敵我不分地殺個一乾二淨,直至他自己轉醒。
本來想借由絲網將蒼軒炎燁給生擒的羅亞,沒想到已經受傷的他,會強悍到這個地步,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將那個絲網給撕了個粉碎,可是。
“蒼軒炎燁,就算你毀了絲網,可你仍是逃不過這藥的控制!”
透過寒霧,羅亞在發現蒼軒炎燁眼底的金色光芒在趨於不穩定,時而呈金色,時而呈黑色時,得逞的笑終於不可抑制地浮現在了嘴角。
國師就是國師,想的對策總是萬無一失。
那個絲網上可是下了比他們的長劍,更爲厲害的藥量,蒼軒炎燁失控只是早晚的事了。
而蒼軒炎燁一旦失控,便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機會!
“呵呵,看來鬼閻確實沒告訴你們這件事啊。”
蒼軒炎燁聽着羅亞語裡掩藏不了的得意,臉上不由浮現了嘲諷意味濃厚的表情,嗤笑着給了羅亞沉重打擊地說道。
“鬼閻曾經在我身上做過很多的實驗,而其中一項便是我對這藥效的抵抗力。或許因爲這藥不是出自他手,所以他怕有日我再因這藥而落入其他人之手,所以纔會如此做吧。”
這麼說着的同時,蒼軒炎燁在羅亞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將手裡的長劍又往自己的鼻間移動了幾分,只要在接近一點點,便是毫無距離了。
“不得不說鬼閻的實驗很成功,所以我對這藥有了抵抗力,只是卻出現了一個副作用。”
當講到最後時,蒼軒炎燁卻是留下了一個懸念,沒將這個所謂的【副作用】給告訴羅亞,激得已經看出些端倪,且額間不斷聳動,心中有着不好預感的羅亞,強自鎮定地追問道。
“炎閣主,你就別賣關子了,如果真有你所說的副作用,那你爲何還敢這樣聞那藥呢?”
鬼閻在抓走了蒼軒炎燁後,對他做的種種實驗,羅亞曾經聽說過,好像就是因爲鬼閻在做了這些實驗後,發現了其中的某些奇特之處,纔會背棄之前與他們北虎國的約定,隱藏起了蒼軒炎燁的蹤跡,將他給慢慢帶離他們北虎的控制。
可是鬼閻至死都不會想到,就是因爲他的貪婪,因爲他背棄了北虎國,所以纔給了東楚國找到蒼軒炎燁的機會,才讓雲亦塵混進了閻王閣,給了蒼軒炎燁殺了他的機會。
蒼軒炎燁在聽着羅亞帶着害怕,卻又要強自鎮定的對着自己質疑的聲音後,突然不可自抑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
他爲什麼不敢聞這藥呢,那個副作用可是殺人於無形,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啊!
就在蒼軒炎燁想在不顧一切地釋放心中的野獸,讓羅亞等人見識見識那個所謂的【副作用】之時,在蒼軒炎燁的耳朵邊,卻突然響起了雲亦塵語重心長的話。
【炎燁,不要讓你心中的野獸吞噬了你!】
哼,吞噬?
亦塵,是你太小看了我,還是太高估了鬼閻那個已經死去的老傢伙!
以前之所以會任由意識被佔盡,是因爲他喪失了記憶,忘記了控制之法。
現在的他可是恢復了記憶,想起了過去遺忘的一切,他蒼軒炎燁就不信了,憑他自身的能力,會被那個意識吞噬!會被打敗!
不信,現在就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