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那天小雨回到宿舍,他越想越有些後怕,但是他又爲他的壯舉感到自豪。他真不明白當時的勇氣是怎麼激發出來的,他只曉得,到了那個時候,啥子都不去考慮了。如你要去考慮後果,擔心自己受傷,那也就只有乖乖的把錢拿給歹徒。就算歹徒不傷害你,那以後他們就隨時想來搶你的錢,就隨時來就是了。

他當時的意念是:如果這樣屈服的話,還不如一拼,就算拼輸了,也大不了兩敗俱傷,那樣鬧兇了,引來了衆人,還說不定能抓住歹徒。這僥倖的拼贏了,不是就杜絕了以後再被搶劫了嗎?

其實這小雨什麼功夫都沒有,他只是一個快和猛,就因爲這個快和猛,才保住了他的安全。他以前也聽人家說過:要命的,怕拼命的,拼命的,怕不要命的。所以他就是那種到了關鍵時刻,不要命的玩法。

他那一蹲一舉,是在對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突然爆發的。正由於他的低與快,在那膝下用肩往上猛力一舉,對方就上重下虛的往他身後跌下去了。這一跌下去就碰在了他對面那人的身上,在這兩個人要栽倒又不栽倒時,這下他又快速的反身一腳踢在那人屁股上,這個人就狗啃屎的壓倒了那個人,他的頭就壓在了那個人的腰腹間。

就是他那個隨意的甩刀,其實也沒有什麼獨到之處。這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很小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這麼神。他說他從小至今很多時候都是,看着一個目標,隨意一顆石子甩去就會打中目標,要是你真正刻意的想去瞄準那個目標的話,那就不得行了。那樣的話,就是你打十下,最多也就只能打中一兩下。而往往這隨意的一甩,它就是十打九中的了。所以他說,他在這些年裡,被他隨意一顆石子打死的雞呀鳥呀的,都有很多次數。

過後小雨又想:今天的事情到底跟不跟何老闆說,要是說了,他會更擔心我出事,他一擔心就不放心,這一不放心,又更不好找合適的人來做這個。那說不定他還只好取消這個生意算了,那萬一取消了這個生意,那我就只有幹別的工種了。想到別的工種,他的心裡還是很不情願的,因爲這大半年他已經習慣了這單純而輕鬆的工作。

思來想去,他最後還是決定不給何老闆說算了。他只是提醒自己,以後要更加小心就是了。就這樣,他也就每天照常的送他的衣服。只是他每天過了關口,轉彎走到那爛船那兒過的時候,都離不得朝那裡看看,但是過了那麼久了那裡卻什麼都沒有出現過,所看到的就是,那桅杆尖兒上那把亮晃晃的刀,它依然在那太陽底下閃閃的發着光。

一混又離元旦不遠了,那一天下午接近三點鐘,小雨正午休了起來準備鍛鍊身體,何雅嵐和她的媽媽就從大門走了進來。這一晃就有大半年沒有看到何雅嵐了,平常小雨有時也會想起她,但是他又不好意思打聽人家的情況。他心裡想的就是,人家老闆的女兒你有什麼理由去了解別個,所以很多時候他話到口邊都忍了。

她的媽媽陳敏君,他倒是經常看到,她有時候來廠裡只要見了小雨,她(他)們都要打招呼聊幾句,何老闆對小雨,也是很客氣的。只有他的兒子,據說他的兒子在另外一個電子廠裡任職,因爲他們在那家電子廠是股東。所以他兒子只有及個別時候來廠裡轉轉,他每次看到小雨,也就是用眼睛示意一下,表示招呼就是了。

這何雅嵐一眼看到小雨,她就迎了上來,當她喊出一聲“小雨哥”的時候,小雨看到她的眼睛佈滿了血絲,臉上也是一片陰雲,小雨就感到不對勁。

他也上前和她媽媽打了招呼,這裡他就問:“何雅嵐,你是怎麼的,大半年沒有看到你了,哦,你是住在家鄉的喲。你今天怎麼這個樣子了,有啥子事不高興了嗎?”他這一問,何雅嵐的眼淚就快包不住了。她對她媽媽說:“媽媽,我今天下午就在小雨哥這裡耍啊,晚上你走的時候喊我就是了。”她媽媽理解的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她媽媽的臉上也是一片陰雲,她的笑,都是那種勉強裝出來的。那天下午,在小雨的宿舍裡面,何雅嵐就詳細講述了她的經歷。

何雅嵐在讀高中的時候,在她們班上男同學當中,她就喜歡那個洪峰。這洪峰不但長得帥氣,而且口才也很不錯。但是那時喜歡洪峰的女孩子也不止就是何雅嵐一個,出衆的男孩都會有很多女孩子追的。正因爲這樣,所以,何雅嵐就只好把他埋在心裡就是了。

她心想:這好幾個女同學都經常在他身邊賣乖裝寵的,要是我也去湊熱鬧的話,那也就沒有意思得了。她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她的眼睛總是剋制不住,有事沒事的去偷偷看他兩眼。就這樣,久去久來就好像成了自然一樣。恰巧她的這個行爲,卻被這洪峰也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裡。

這樣一直到高三的時候,她(他)們兩個才真正交談,並且交上朋友。這洪峰佩服何雅嵐的沉穩,而不輕易露白自己的心意。這何雅嵐卻是佩服洪峰在羣花當中,穩重而不亂摘。因此,他(她)們的高三,也就是他(她)們從友情一步步走到戀情的歷程。

他(她)們都沒有考上大學,他(她)們就住在一個城市,也就是小雨打了一年工的那個城市。他(她)們的家也離得不遠,何雅嵐家住在東邊,洪峰的家住在西邊,他(她)們的距離也就是三裡來路。

但是他(她)們的戀愛也沒有通過雙方的父母,他(她)們在高中畢業後的交流中,只是私自許下了海誓山盟,永不變心這些誓言。他(她)們的戀愛程度,也就是隻剩下了那最後的,還沒有通破的那一層紙,原因是何雅嵐雖然看似開放,實則她在有些事情方面還是很保守的。

在他(她)們高中畢業一年多點的時候,也就是他(她)們正在熱戀的時候。洪峰就給何雅嵐說:他們要搬家了,他說他們全家人都要搬到特區去住。他們在特區開了一個生產各種電器網罩的網罩廠。他還說,讓何雅嵐等着他,他到一定時候會來找她的。他說了不會要她等很久的,最多就是再等他一年吧,他還說這輩子非她莫屬。

何雅嵐信了,她看他那麼真誠,而且在他(她)們這兩年多的交往中,他都表現得很讓她滿意開心的,她對他不但信任,而且她也到了非他莫屬的地步了。

洪峰走後,他(她)們也經常通書信的,他們都有說不完的甜言蜜語。但是半年後,他給她寫信的次數就開始少了。她也沒有在意,她只認爲是他幫他老漢廠裡忙事情很累的原故,所以就寫信少了。

可是到了差點一年,洪峰就根本不寫信了,儘管何雅嵐三番五次寫信去,洪峰都不回信了。這下何雅嵐纔開始懷疑洪峰出問題了,因此,她就一天憂心忡忡的。

她想到她(他)們又是私定終身,又不好給父母親說得,所以就這樣一天憋在心裡很難受。她很想去找他的,但是一個大姑娘家又礙於面子,想給父母說清楚,又擔心父母反對。

在這兩年裡,父母親也找人給她提了三次媒,但是何雅嵐連看都不去看一下對方家住哪裡,家庭條件怎麼樣,人才怎麼樣。因爲她心裡只裝了一個洪峰。

她想的是:總要洪峰先給他的父母親說了,取得同意後,再到我們這兒來提親,我們這邊,我又堅決的要跟着他。然後,這樣把事情一下說破了,這不是順理成章,也就皆大歡喜了嗎?這不是很好的嗎?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這洪峰根本不理我了。

其實何雅嵐多數時間都是住在家裡的,她家裡面還有婆婆爺爺,還請了一個保姆,她在家裡是再自由自在不過的了。她就不喜歡特區的喧囂和匆忙,她只喜歡家裡這山腳下的小洋樓,所以這也符合她這孤芳自賞的性格。

但是,到如今離開洪峰就兩年有餘了,何雅嵐怎麼也按賴不住心裡的思念,還有的就是,除了思念,還有一種按賴不住的怒火了。因此在前不久,她就打電話把她和洪峰的經過給她媽媽說了。

她媽媽知道情況後就和她爸爸商量,看這件事情來怎麼辦。他(她)們商量後一致認爲:這洪峰既然一年多都不寫信了,這足以證明他早就變了心了。這女兒也是,早不說出來,她就這麼憋在心裡。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就讓女兒來看個究竟,要是這洪峰有其它的原因沒寫信,只要他有足夠的理由,他要是還願意接納女兒的話,那還是可以的。要是他早已變心了,或者是已經結婚了的話,那也讓女兒親眼目睹看到了,她也就才能對這洪峰死心。

因此,何雅嵐兩天前就來到了特區。

(七)(八十三)(六十九)(五十七)(四十八)(四十七)(八)(六十)(四十九)(六十九)(十四)(五十八)(六十六)(五十六)(九十)(四十七)(七十四)(三十一)(五十八)(九十)(九十六)(二十七)(七十一)(八十九)(九十七)(三十四)(十七)(二)(六十一)(七十八)(二十)(四十八)(二十七)(五十三)(五十八)(二十)(五十四)(六十二)(三十四)(二)(六十九)(十五)(三)(四十六)(三十一)(七十二)(二十五)(六十二)(九十三)(六十一)(九十五)(四十一)(十七)(九十二)(五十三)(三十三)(七十一)(六十五)(八十九)(六)(三)(九十一)(九十六)(七十)(六十二)(十一)(二)(九十一)(七十六)(十六)(三十七)(五十五)(二十七)(七十六)(十七)(七十二)(八十一)(七)(八)(五)(十一)(三十九)(五十四)(五十五)(五十一)(八十)(六十)(二十六)(四十八)(五十三)(一)(三十二)(八十)(三十五)(六十四)(十三)(五十二)(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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