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上午是個陰天,殷紅,謝菲,小嫺,小雨,牛鈴,她(他)們都聚齊在了珠兒這裡。她(他)們稍作商量,就一路上山去到了珠兒和小嫺鄉下的家裡。珠兒的家倒是鎖着的,她(他)們就去的小嫺的家。小嫺和珠兒的家都坐落在山頂上的凹埡裡,小嫺的爸媽哥嫂都很歡迎這幾個客人,他(她)們熱情的接待了她(他)們。
她(他)們稍作休息,然後就轉山轉嶺的耍了一圈,過後迴轉來就在小嫺家耍。勤快的珠兒和小嫺,就去幫着小嫺爸媽洗菜切菜做雜事去了,這幾個就玩了一會撲克牌。
中午的幾個小嫺家自己地裡的新鮮蔬菜,和自己土養宰殺的豬,醃製的臘肉臘腸,她們吃得很滿意。飯後她們經過再三的道謝,又出門順着山頂,往夕日玩耍過的西山坪走去。
經過幾個山樑,就到了88年珠兒和小雨年輕時從這裡上來那長長的石梯那兒。她(他)們站在那裡看了一陣山前山後的景物,又評論了一番城市和鄉下的差別,就順着石梯下山了。
下完石梯,橫起走到珠兒以前和小雨躲天東雨那老樹旁邊過的時候,珠兒和小雨都特別留意了一下那裡。那樹洞還是依舊,樹洞裡面還是光溜溜的,想是經常有小孩子到裡面玩耍。
經過了這麼多年,那樹不但沒有枯萎,相反的枝椏還比二十餘年前更加茂盛了。小雨看到老樹越長越茂盛,而人卻不禁不覺的就老了,他從心裡感嘆人生苦短。
這個時候天上還真下雨了,只不過這天下的是小小的綿綿細雨,她(他)們迎着這不溼衣的小雨就來到了西山亭,這個時候也就才午後的一點過。她(他)們圍坐在西山亭裡,就開始了長聊。
殷紅首先就講起了她這些年的經歷:89年國慶節她和韓寒結婚後,她哥哥爲了她和韓寒生活穩定,就把生意當成十股。她兩個哥哥一個三點五股,她們三股,每個月他們三個工資平開,每年底按股分紅。像這樣也不存在韓寒是打工的了,大家都是老闆,有事大家都做。
90年她即將生孩子時,她就喊韓寒的媽媽辭了職來給她帶孩子。
邱瑞華雖然有些捨不得辭掉工作,她的想法是還找幾年錢,今後老了在經濟上免得依靠小的。而且鄉下還有一個婆婆,婆婆那麼大歲數的人了,一個人哪裡沒有點三病兩痛的,這一有了病痛都要用錢的。
但是她想到自己都要添孫子了,自己的孫子自己都不帶怎麼也不說不過去的。殷紅家裡又早就沒有了父母,所以她還是把工作辭退了。從那時起,就是這邱瑞華在照顧家裡。
在她生孩子時,又是生的一男一女雙胞胎,一家人都很高興,這當婆婆的邱瑞華也把她和孩子照顧得很好。
但是這樣以來,一家人也就靠韓寒一個人每個月的工資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她們的生活還是過得很節儉的。不過一家人很和睦,這讓她還是感到了快樂和幸福。
這些年隨着兩個孩子一年年的長大,花費也越來越大。好在他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越做越紅火。只要是平平淡淡的過,還是沒有什麼困難的。
她的兩個孩子今年一月十六日就已經滿十九歲了,兩個孩子讀書成績也比較可以,下學期就該高考了,現在也還不曉得這雙胞胎兄妹能否考上好的大學。
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韓寒的身體不好,他在幾年前就經常喊一身痛。醫生說的是得的一種風溼病,這種病就是以前受多了溼,這種病醫也是不容易醫好的。所以現在他的背都有點兒駝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現在老人婆邱瑞華也六十幾歲的人了,好在她沒有啥子毛病,三年前她就讓她回鄉下去了。鄉下的老老婆婆現在已經九十多歲了,再說她身體硬朗,但是身邊還是必須要有個人才放心。她們兩個老人的生活費用,也就是她或者是韓寒,有時候帶錢回去。帶錢回去的時候,也就順便的看望一下她們。
殷紅說到這,她(他)們幾個人都在感慨變人沒有意思,人這一輩子都是這麼坎坎坷坷的,要想平平靜靜過一輩子的人真的很少。
拿來說她們這一夥人,也就是殷紅是城市戶口。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她雖然是苦,但是她的兩個哥哥把她保護得很好,也一直很慣適她遷就她。
她年輕的時候,不知底細的人都以爲她是千金嬌小姐,她的嬌,也就是她的兩個哥哥把她捧出來的。雖然她的兩個哥哥以前掙錢不正當,但是他們用那樣的方式把家維持得很體面,她(他)們從來都沒有過那種缺吃少穿的生活。
接着小嫺也說到了她自己:這古小成還是和以前一個樣,他沒有一點長進,他的錢還是各人掙來各人花。他在家裡就是個悶聲不響,你要是和他說多了,他就站起來走了就是。也只有個別時候和你兇幾句,好在他這下不願意在家裡打架。
她女兒讀書的費用,他一般都是不得管的。因爲他每個月吃煙喝酒打牌,就基本把他的工資錢擺平了。只有個別時候手氣好贏了錢,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女兒要用錢問他要,他就給一次。你如果隔那麼久接着要錢的話,那你想都不要想,那樣你就只有遭他一頓吼,他吼:我都沒得錢,你叫我從哪裡拿錢給你。
她女兒語韻讀書成績也不是很好,但是她女兒從小就喜歡蹦蹦跳跳的,她雖然是個女孩子,她卻像個男生一樣的活躍。所以她特別愛好體育,她現在就在上體育學院,她立志做個體育教師。
由於就她上班的工資,除了平常生活開銷,省難了剩點錢來供女兒讀書那是不夠的,鄉下爸媽那裡也不可能有錢借。所以在她沒有辦法的時候,她就只好在她小姨謝菲那裡借貸一些。
正因爲這樣,她和古小成在一起的信心也就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淡,她也想到了離婚。
她有一次回孃家,聽孃家的人在擺龍門陣。她們在說她們村上有一個叫胡佑清的人,他的老婆前兩年生病死了,他現在家裡有個十五歲還在讀初中的兒子,說的他兒子也很聽話。她們都說這個人很好,爲人處事也不錯。說的他一直都想找一個願意和他在一起過日子的人,就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她聽她們這樣說了,她就有點動心,她就問她們這個人住哪裡,家在哪個位置,她們就給她說了,也說了那個人的相貌。她仔細一想,這個本村的人她原來是認識的,她也知道那個人外觀還是很可以的。當然以前只是要不要看到過,也不怎麼熟悉,所以,對於他的內心,還是不瞭解的。
然後她就把這事給她的媽媽說了,她說:媽媽,你也是清楚的,我和那古小成結婚這麼多年了,他和我感情不好就不說了,我都認爲自己只有這個命,這輩子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他對家裡一點都不負責任,我真的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我早就想跟他離婚,只是想到,再找一個也難,所以我就一直忍着,也沒有說出來。今天我聽她們說了那個胡佑清,你也應該認識他吧,你認爲那個人可不可以呢。
她媽媽一下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她媽媽也知道胡佑清的爲人是可以的。她媽媽也知道,她女兒嫁給古小成,這一輩子真的是太苦了,真的是悔不當初。因此,她媽媽就沒有反對女兒離婚,然後她媽媽就去找人牽線搭橋。沒多久,她就和胡佑清聯繫見面了。她們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她們雙方都覺得很合得來,她也把她的實際情況說給胡佑清聽了,她讓胡佑清等她離婚。
這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到現在她也還沒有離婚。這幾個月她和胡佑清耍朋友的事情,古小成都還不曉得。她現在就是在想怎麼才能順利的同古小成離婚。說到這裡,她說在她離婚之前,最好不要把這事傳出去了。
牛兒倒是沒有啥子風波,雖然她老公李興很早就去世了,她也傷不完的心。但是後來這個李玉林對她還是很好的,她和李玉林也是情投意合的。她的老人公前幾年也去世了。她和李興生的兒子李斌只讀了個初中,現在已經二十歲了,兩年前他就進廠上班了。她和李玉林生的兒子才十二歲,小學還沒有讀完。她兩口子現在開面館的收入,一家人也還是過得去的。她們家拆房和賠償風景綠化地,還有很大一筆錢存着,大家心裡都是明白的。所以,看來牛鈴在這幾個人當中,還是最幸運的。
她(他)們幾個在西山坪這一聊,就是一下午,一看鐘就隔六點不遠了。她(他)們就合計趕快下山去吃晚飯,吃了晚飯再去歌廳唱歌。
在歌廳裡,她們就各盡所能的在裡面你一個我一個的換着吼,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忘記了所有的不如意與一切的憂愁。
但是有一些憂傷的歌,也是在爲了抒發她(他)們心中的憂愁而唱。有一些歡樂的歌,又是在鼓勵她(他)們好好的活,拿出勇氣來勇敢的面對人生。
她(他)們這一羣普通平凡的人,就跟大多數老百姓一樣,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各自的坎坷和不平的遭遇,還有那些不可抗拒的天災人禍。
過後爲了開心,這幾個就要小雨唱一首刀郎的“情人”,小雨就動情的吼了出來,這下就惹來了大家的鬨堂大笑。
小雨不併知道,是她們笑他唱得不好,還是在她們的意念裡,她們都把她們比喻成了他的情人。
這也許是他在自作多情吧。
最後小雨就主動的唱了一首白雪的“久別的人”,這一下就變成了幾個人鄭重的隨聲合唱。她(他)們把這首歌唱了兩遍,因爲她(他)們都想到了,她(他)們每見一次面,還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