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費無極的第二次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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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闔閭的登基無疑斷了在外征戰大將的後路,吳國不再是自己能夠回得去的國家了!

掩餘和燭庸在用淚水祭奠老領導王僚之後,也感到自己處境堪憂。[]()

回去?

回去無異於送死,吳王闔閭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競爭對手安然無恙的活下來的。

剩下的,那就只有一條路了。

出奔。

只有趁着打仗的機會出奔到別國,或許還是條生路。

既然闔閭處心積慮造成了如此處境,那就怪不得我們心狠了。

第二天,吳軍和楚軍的戰鬥還在繼續,激烈狂暴,傷者死者無數。可是沒有人注意到,掩餘和燭庸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

是的,趁着吳軍進攻的機會,這二位領導已經更換服裝,順着小道溜走了。

打了一夜,等到天亮所有的吳軍都傻眼了,這仗怎麼打的?領導沒了?

領導都沒了,誰管咱們啊!

短暫的停頓之後,吳軍大亂。

所有的人開始搶佔船隻,趕緊回國啊!

這一亂就帶給了楚軍機會,郤宛的軍隊截獲吳軍極其裝備無數。有人興奮了,提議不如就此攻打吳國?

郤宛卻非常鎮靜,吳國趁着我們國喪攻打我們實屬不義,我們怎麼能和他們一樣呢?

楚軍大勝而歸,楚昭王將奪得的一半戰利品賞賜給了郤宛,並且之後的很多事情都徵求郤宛的意見。

發現人才,尊重人才,重用人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楚國有一個人爲此忌恨不已。

這樣的事兒別人都沒份兒,恨得牙根癢癢的,正是費無極。

有今天的地位,費無極容易嗎?單是爲了整垮世子建,費無極那是布了多麼大的一個陣呢!好容易世子建整垮了,楚平王一切都聽從了自己的安排,自己作爲太師在楚昭王身邊地位鞏固,怎麼就打了一仗出來了郤宛了呢?

你算哪棵蔥?

費無極恨。

當然這個恨不是愛的反面,費無極恨極了郤宛,他準備策劃一場新的陰謀。

費無極害人從來不走尋常路,他都是運用智慧拐着彎兒的害人。

費無極找到令尹囊瓦,說郤宛準備設宴請您吃飯,託我來問一下您的意思。

大臣之間吃飯聊天喝酒進行一些娛樂活動聯絡感情很正常,何況郤宛如今炙手可熱,所以囊瓦欣然表示同意。()

轉臉費無極就去找郤宛了,令尹準備去你們家喝酒呢,你看這事兒怎麼樣?

郤宛說當然好了,下官一定好好準備。

費無極神秘兮兮的問郤宛,你準備什麼啊?

這話有點透露內幕的意思,郤宛說不知道令尹喜歡什麼東西?

費無極故意小聲告訴郤宛,令尹大人最喜歡的就是兵甲。這次他提出到你們家喝酒,就是因爲主公將繳獲吳軍的一半兵甲都賞賜給了你,這不是去看個新鮮嗎?

郤宛恍然大悟,那還不容易?我準備準備,要不您去看看給參謀參謀?

這話正中費無極下懷,費無極到了郤宛家裡,選出繳獲吳軍兵甲中最鋒利的五十套,妥了!這些兵甲你先別拿出來,整的好像人家來要東西似的。你給它藏到帷幕後面,等到令尹到了,他肯定會問,等他問你再拿出來不遲。那時候令尹大人見你如此慷慨,一定會很感激你哦!

我看好你哦!

費無極哈哈大笑,郤宛也笑了,笑的很開心,這不是和令尹成了朋友了嗎?

到了請客那天,囊瓦剛要出門,忽然費無極趕過來了,說是人心叵測啊,您也不能輕易去,還是我爲您探聽一下情況再說。

這就矯情了,跑這兒表什麼忠心?有問題你還給傳話?

可是囊瓦這人典型的缺心眼兒,說什麼信什麼,那行,那你去看看也行!

費無極一溜小跑,沒多久他氣喘吁吁的回來了,哎呀相國啊,我差點害了你啊!那郤宛,郤宛的家裡居然在帷幕後面都是兵器啊!此人圖謀不軌!

這戲演的太挫了,人家都要謀反了,能輕易讓你進去嗎?你有某地通行證?

囊瓦也奇怪了,好端端的郤宛害我幹嗎?

對啊,害人總得有個理由吧!

費無極急得直跳腳,我的令尹大人!您怎麼就這麼糊塗啊!要害您還需要理由嗎?當然是郤宛想取而代之啊!他現在炙手可熱,要是除掉了您,那不是楚國令尹非他莫屬了嗎?再說,您就不懷疑嗎?放着大好機會可以進攻吳國,爲什麼他郤宛就命令退兵了?肯定是有陰謀!他一定是早就和吳國勾結好了,才放吳國一馬。您想,如果郤宛都和吳國勾結了,那他不就有了和您斗的靠山了嗎?

原來費無極害人的辦法是不親自出手,挑撥一個強者對付另一個強者,自己坐山觀虎鬥。當時爲了除掉世子建,他不也是如此挑撥楚平王的嗎?

囊瓦的心裡半信半疑,郤宛居然和吳國勾結了?還想害我?真的假的?

囊瓦派出親信前去探聽明白,不一時親信回報,郤宛大人果然是在帷幕後面埋伏了甲兵。

這回囊瓦徹底相信了,好你個郤宛!你想和我鬥,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囊瓦派人找到鄢將師告訴他郤宛想害自己的事情,鄢將師一點都不奇怪,說郤宛早就和陽令終、陽陀、陽完、晉陳勾結了,這在楚國根本不是秘密。

鄢將師能說的這麼肯定,那也是有費無極事前溝通的功勞。

囊瓦心裡非常肯定,郤宛一定有罪!

囊瓦上報楚昭王,說明伯郤宛的罪惡勾當,楚昭王看來也沒什麼主意,就同意了鄢將師率領兵馬攻打伯氏。

伯郤宛一世英名,毀在了費無極手裡。

是,費無極在楚國果然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人家靠的是智商,和心底險惡。

伯郤宛在圍困中明白,自己中了費無極的陷害,到現在重兵圍攻,楚昭王再也不信任自己,還能如何?

郤宛自盡,他的兒子,伯嚭出奔外逃。

其實這件事情也說明,囊瓦作爲令尹非常不合格。費無極區區一個計策就能讓囊瓦深信不疑,說明囊瓦對於楚國形式和事實根本不瞭解情況。真要心裡有數,就不能讓費無極當傻子給賣了還給人家數錢。

郤宛雖然自盡了,但是囊瓦還覺得不解恨。

居然敢裡通外國!

居然還想害我!

這口氣必須得出,囊瓦命令焚燬伯郤宛的家宅。

這絕對是低素質的表現。

楚國不都是糊塗人,老百姓心裡明鏡一樣,沒人響應。

囊瓦惱羞成怒,你們這些愚民,還敢違抗命令!囊瓦擺出流氓架勢,誰要是不參加焚燒郤宛家宅的活動,那就是對楚國心懷不滿,和郤宛同罪!

郢都的老百姓沒辦法,只能一人帶把柴火仍在郤宛的家門外面。

囊瓦親自率領兵士,在郤宛家放起大火。

堂堂左尹的家宅被付諸一炬,而郤宛也就在火光中飛灰湮滅。鄢將師誣告和郤宛組團作亂的陽氏家族也被滅族。

郤宛被冤死了,甚至連全屍都沒留下。可是人活在世上誰能活千年呢?就算你是禍害,還真能禍害活千年嗎?

殺了這麼多人,囊瓦就心裡很舒服嗎?

一天夜裡,囊瓦登樓觀月,遠遠的聽到街市裡有歌聲,有人在歌唱,似乎是在說別學郤宛啊,做人太失敗了!楚國哪兒有主公呢?還不是聽費和鄢的?令尹不過是木偶罷了!

這歌聲在夜裡傳的特別遠,也特別讓人渾身顫抖。

不是感動的顫抖,是害怕的顫抖!

尤其囊瓦是局中人,更是如此。囊瓦暗中派人打聽情況,說是老百姓都在祭祀一位神,這神不是別人,正是被冤死的郤宛!

這下囊瓦更加害怕了,怎麼還成神了呢?

朝中也傳來不同的聲音,公子申就說,郤宛根本沒和吳國勾結!

沈尹戍找到囊瓦,說您怎麼能聽信費無極的呢?費無極是什麼人?當年世子建和伍氏家族不都是他害的嗎?您現在把郤宛冤枉死了,現在外面怨聲載道,我說您爲什麼就不能想辦法除去費無極和鄢將師呢?那時候老百姓是不是還念您的好?

沈尹戍果然是正人君子,居然敢說服犯罪嫌疑人囊瓦改作污點證人。

別說,囊瓦也日夜爲此苦惱,沈尹戍的話的確深深打動了他。本來自己也就是沒什麼才華,現在成了讓人當槍使了,誰心裡能舒服?而且費無極和鄢將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連累的自己到了黃河都洗不清了!

囊瓦當即表示願意除掉這兩個奸臣,請沈尹戍幫忙。

沈尹戍能說這番話,自然不會推辭。

司馬沈尹戍幫忙的辦法非常直接,他徑直到街市裡大喊,令尹根本沒有害人,都是費無極和鄢將師害人!現在令尹要爲民除害,想除去這兩個壞人的都跟我來啊!

話沒說完,郢都的老百姓抄着鋤頭、菜刀就跟着沈尹戍去了,到那就把費無極和鄢將師抓住了。

恐怕這個結果是費無極怎麼算都算不到的。

自己都是挑撥別人做壞事,根本沒出面,爲什麼還引起這麼大的民憤呢?

因爲老百姓從來不是傻瓜,你雖然詭計多端,但是罪孽難恕!

囊瓦命令將費無極和鄢將師在市場斬首示衆,這回沒等囊瓦下命令,老百姓主動自發的將費無極和鄢將師的家宅稍爲平地!

一代奸臣,就此斃命。

楚國逐漸平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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