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在歷次爭霸的過程中扮演了中原諸侯競爭者的角色,先是和齊國鬥,接着是和晉國鬥,到現在晉國沒整明白,又和晉國樹立起來的小弟吳國鬥上了。
細想令人掩面,如此有實力的國家,憑什麼就被你們中原諸侯斗的團團轉呢?
鬥蛐蛐呢你們?
楚康王目前已經顧不上晉國了,吳國,已經成爲楚國真正的心腹大患。
楚康王派人前往秦國借兵,這次一定要把吳國捏死在搖籃裡!
秦景公派公子鉏率兵相助。
楚康王拉了挺大的陣勢,本指望這次滅了吳國,沒想到吳國緊守江口,來了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楚軍根本無法進入。
原來的作戰計劃只能臨時修改,楚康王決定討伐鄭國。
真是跳躍性思維,怎麼就忽然從吳國到了鄭國呢?
原來楚康王覺得鄭國跟隨晉國時間太久了,連搖擺不定的中間角色都不是,實在不能容忍。既然你們決定跟着晉國,好,那我就打起來沒完!
楚軍旗開得勝,大夫穿封戍抓住了鄭國將軍皇頡。
伴隨着這次勝仗,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公子圍在戰場上爭奪皇頡,穿封戍當然沒有聽從公子圍的命令,憑什麼我抓的俘虜還得上交給你?就因爲你是王族?
公子圍居然惡人先告狀,對楚康王奏明是自己抓住的鄭國皇頡,是穿封戍奪得了皇頡。
穿封戍自然不知道這些,還將皇頡送上獻功,楚康王也迷糊了,怎麼一個俘虜還出來兩個抓他的人呢?
誰說的是真的?
楚康王命令伯州犁斷定情況。
伯州犁接到命令哭笑不得,這鄭國俘虜人家是個將軍,又不是弱智,問問不就知道了?還不能判斷?
伯州犁讓公子圍和穿封戍分別立在庭院兩邊,中間站着的是俘虜皇頡。伯州犁簡單介紹了二位,然後問皇頡,到底是誰抓的你?
皇頡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公子圍抓的我。”
穿封戍大怒,這俘虜一點道德水準都沒有!
伯州犁說的沒錯,皇頡的確知道誰抓的自己,但是他更想找一個靠山。都成了俘虜了,還有必要實話實說嗎?
皇頡知道真相,但是爲保全自己,自然會說謊。
穿封戍大怒,他覺得這都是公子圍對自己的傷害,穿封戍變臉了,追着要殺公子圍。
公子圍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結果,怎麼撒謊還有人幫着自己呢,還是敵人?
人氣啊人氣!
還沒得意完,公子圍發現穿封戍這是真瘋了,要和自己拼命啊!那還等什麼,公子圍撒丫子就跑!
伯州犁也沒想到穿封戍性格如此暴烈,怎麼一點委屈受不了,領導給你委屈受你有什麼委屈的?
伯州犁追在穿封戍後面,還好公子圍求生意志很強,跑的挺快,穿封戍沒抓到他。伯州犁趕上之後又對穿封戍勸解了半天,何必跟公子圍較勁呢?那可是主公的弟弟!
伯州犁當然知道,能讓穿封戍如此大怒,那肯定是皇頡說謊了。
出於都能理解的原因,伯州犁建議楚康王將功勞平分賞賜穿封戍和公子圍。
這是明擺着徇私舞弊啊,你要心裡沒鬼你分功勞幹嘛?
楚康王覺得這事兒似乎只能這麼辦,於是擺個筵席,平分功勞,讓穿封戍和公子圍熄火別生氣。
沒有公正,就沒有信任。
再說吳國每天想着和楚國作對,但是吳國也沒放過自己的鄰國。
因爲另外一個強大的鄰國——越國,正在吳國旁邊崛起。
傳說越國是大禹後裔,據說當年大禹巡行天下,回到大越之後就在茅山上和四方諸侯見面。在這裡大禹封賞有功之人,去世之後,大禹就安葬於此。在少康執政時期,由於擔心大禹後代無人,就封庶子在越國,號爲無餘。
從夏朝到周朝,越國經歷了三十多代君主的發展,還是沒發展起來,也就從來不爲任何諸侯忌憚。
但是到了允常執政時期,越國獲得了長足發展。
有時候受到別人的嫉妒陷害也是一種榮譽,說明你足夠重要,有實力。越國的發展遭到了吳國的忌憚,沒有國家希望擁有一個強大的鄰國。
吳王餘祭在登基四年之後討伐越國,毫無懸念的戰勝越國,並且俘虜了越國的宗人。
吳王餘祭在處理越國方面展示出自己殘忍的一面,他命令將越國宗人斬去腳,並且還讓他做吳國的守門人,看守“餘皇”大舟。
不過在一次酒醉之後,餘祭登舟,反而被這個越國宗人趁機奪取佩刀殺死。
多次輕生希望將吳王之位傳下去的餘祭,終於如願以
償了。
餘祭的弟弟夷昧登基爲吳王,並且將國政交給弟弟季札處理。
季札擁有更爲平和的發展觀念,他請夷昧就此收兵,和別的國家和好。吳國經歷了太多的戰亂,實在需要一個休養生息的階段。
夷昧派季札出使各國,第一站,是魯國。
魯國和周朝有親近的關係,而且歷來以禮儀聞名,季札同志到了魯國請求觀看各國之樂,並且進行了現場點評,魯國的專業人士都認爲是找到了真正的知音。
第二站,季札去了齊國,在這裡他和晏嬰成爲朋友;
第三站,季札去了鄭國,在這裡他和公孫僑結爲朋友;
第四站,季札去了衛國,在這裡他和蘧瑗結爲朋友;
第五站,季札去了晉國,在這裡他和趙武、韓起等人結爲朋友。
能和這麼多當時的名臣引以爲知己,說明季札也絕非庸庸碌碌之輩,吳國也在季札的出國訪問中聲望大振。
周靈王二十七年,楚康王去世,屈建和羣臣商議之後,立楚康王之地麇爲王。沒多久,屈建去世,公子圍代替屈建成爲楚國新任令尹。
人的生命是短暫的,而在歷史大潮中正是無數人用生命書寫的篇章,才成就了今日乃至明日的世界。
慶封在掌控齊國之後心滿意足,自己原來纔是最大的贏家!既然都沒有敵人了,慶封於是每日裡尋歡作樂。
正常的生活必須有合理的工作或者學習充實其中,否則就算衣食無憂,每日酒肉穿腸過,終究會腐蝕人的心靈。
慶封就在渾渾噩噩中度日,終於有一天在去盧蒲嬖家飲酒的時候,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盧蒲嬖讓妻子給慶封敬酒,歷史再一次重演,慶封和盧蒲嬖的妻子從此私通。
不過慶封比齊莊公灑脫許多,他將齊國國政交給兒子慶舍,居然舉家遷移到盧蒲嬖家,兩家合爲一家過日子。
有時候慶封和盧蒲嬖的妻子同宿,有時候盧蒲嬖和慶封的妻子同宿,甚至四個人一起尋歡作樂。
夠開放的!
這當然在當時引起旁人的鄙夷,儘管不敢說什麼,但是大家都覺得慶封是瘋了,真瘋!
盧蒲嬖和崔杼不同,他根本沒有因爲慶封霸佔自己的妻子而惱火。甚至根本不以爲意。
如果一個人不能以尋常人的邏輯衡量,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一個午後,盧蒲嬖輕描淡寫的對慶封提出,自己的哥哥盧蒲癸流落在外,希望哥哥盧蒲癸能夠回到齊國,慶封當即表示同意。崔杼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有誰介意盧蒲癸當年對崔杼的反對呢?
盧蒲癸順利回到齊國,並且成爲慶舍的助手。經歷了出奔的歲月,盧蒲癸成熟了不少,不但勇敢而且會來事兒,會說話,善於阿諛奉承。
據說一個單位最少有兩種員工,一種是幹活的,一種是拍馬的。假如能夠將這兩種二合一,那肯定前程似錦。
盧蒲癸就達到了這種效果,慶舍看着自己這個助手真是越看越喜歡,喜歡到什麼程度呢?慶舍將女兒慶姜嫁給了盧蒲癸,國事家事一家事,作爲慶家女婿的盧蒲癸,從此更加受到慶舍的信任和重用。
自從齊國多次發生變亂之後,慶舍對於自己的安全非常上心,每次出行無比選親信帶武器隨行保護。自從盧蒲癸回來之後,這個重任就落到了盧蒲癸和王何的身上。
當時齊景公喜歡一味菜餚:鳳爪。
據說齊景公一頓飯能吃數千鳳爪,估計這位有強迫症,愛吃雞爪子沒見過這麼個吃法。
自從齊景公愛吃鳳爪之後,齊國的雞供不應求,價格水漲船高。御廚也供應不上了,於是找到慶舍希望增加經費。
盧蒲癸建議慶舍別答應這個請求,吃什麼不行,非得吃雞呢?
巧媳婦難爲無米之炊,御廚沒有雞,自然不能做雞肉,只好用野鴨代替。
野鴨和雞雖然都是禽類,但是從外形到口感相差還是很大。御廚爲此膽戰心驚。
誰知道不開眼僕人還以爲這不是宴會上用的膳食,偷着還把野鴨肉給吃了。
這一天大夫高蠆和欒竈侍奉齊景公用膳,一看這菜不對啊,這根本不是鳳爪,這不是野鴨的骨頭嗎?
這倆人非常惱火,慶舍主持國政,就這麼剋扣我們主公嗎?
太熊人了!
這倆人沒說話也沒吃飯,氣都氣飽了,還吃飯?
高蠆當時就準備去找慶舍說個明白,被欒竈好歹攔住了。
當然,這一幕很快就被慶舍知道了。
別說,慶舍一聽同時得罪了倆大臣,還真是害怕了,這可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