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
冷靜下來之後,無影看着成嶠沉聲道。
“嗯……”
“你不是說我們是秦國的走狗嘛,只要你也做走狗,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成嶠捏了捏下巴,略微思考後笑眯眯道。
同時右手鬆開了無影的肩膀,金光涌動化作一條金燦燦的鎖鏈卷在無影的脖頸上,雙腳落地。
年齡太小,身高不夠,雙腳懸在半空中有點小尷尬。
“呸,做夢吧,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做秦國的走狗!”
無影大怒,口水吐向成嶠,寧死不屈道。
成嶠直接用金光將口水彈回去落在無影的鼻子上,金光涌動,金色鎖鏈逐漸收緊……
“怎麼,你跟秦國有仇?”
成嶠似笑非笑,有些好奇的問道。
脖頸處巨大的壓力使得無影呼吸困難,臉色漲紅,但依舊十分剛烈,斷斷續續道:“我……祖父在……在郢都之戰身亡,我父……父親死在了羅網手中,血……血海深仇,此生……生不敢忘!”
郢都是楚國的舊都,在莊襄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78年,被秦將白起帶軍攻下,秦國設置南郡,霸業初現,屈原也是在這一年投江而死。
楚國曾一共遷都七次,遷都跟玩似的,特別是在秦國崛起,攻下郢都之後,遷都就更頻繁了。
都城多喜歡喜歡叫郢(ying),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只有部分楚人直到這個字的含義具體爲何了。
“原來如此,害怕無顏見你祖父,父親?”
“是……是。”
“血海深仇,無法化解,看來只能送你去見你祖父,父親了。“
“看在閣下是一個孝子的份上,就不折磨你了,給你一個痛快吧。”
說完成嶠鬆開了一些鎖鏈,右手虛握,掌心內力涌動,掉在地上的墨黑色長劍飛到了手中。
無影閉上了雙眼,平靜而坦然的迎接死亡的到來,看得舉起劍的成嶠都有些佩服了。
“且慢!”
忽然,中年劍客大喊道。
“閣下想要求情?”
成嶠看向中年劍客,饒有興趣的問道。
“不。”
“我只想閣下高擡貴手,饒他晚一些死,讓在下跟他比完劍。”
中年劍客滄桑的臉龐滿是堅毅之色,搖了搖頭道。
“有何說法?”
“在下跟他有一個賭約。”
“若是在下輸了,手中這把祖傳寶劍拱手奉上:若是他輸了,就需要幫在下的兒子走上仕途,並且儘量照應。”
嗯……大貴族項家的首席劍術教師,舉薦一個人當官還是不難的,項家不至於這點面子都不給無影。
噗嗤!
成嶠一揮劍,劍鋒劃過無影的喉嚨,鮮血朝着側面噴涌而出,氣管血管瞬間被斬斷,只是感覺到一痛,就什麼知覺都沒了,死得相當乾脆利落。
“我這有一個更好的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嘗試?”
中年劍客看見成嶠殺死了無影,心中悲怒交加,好不容易有能幫他兒子走上仕途的劍客,眼下卻被不速之客毀了。
不過聽到成嶠後半句話,心中又生出了一絲希望,下意識的開口:“什麼機會?”
“在楚國當官,如果沒有什麼好的出身,永遠都只能在底層。”
“閣下是否認同?”
楚國是十分看重出身的,不是貴族出身,根本不可能當上大官,越大的貴族出身,越可能當上大官,而且很多職位都是世代相傳,根本不允許其他人染指。
李斯就是楚國人,是楚國的小吏,用盡渾身解數也無法升職,在看到倉廁之鼠境遇的天差地別後,明悟是環境的影響,毅然辭去小吏之位,拜師小聖賢莊,進入秦國爲呂不韋門客後才崛起。
在才學方面,李斯不如韓非是很正常的,一個是普通平民出身,一個是王室公子,教育資源可謂天差地別,從小出身的環境也決定了兩人性格的不同。
中年劍客聞言默默點了點頭。
他是楚國人,對於楚國官場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瞭解,也知道兒子就算進入了楚國官場,仕途還是艱難,但他也沒有其他門路。
“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成嶠鬆開無影的屍體,微笑着拱手一禮。
“不敢,在下不過是一位農夫,會點劍術罷了,賤名韋姜。”中年劍客收劍歸鞘,持劍一禮。
“如果韋先生願意去秦國,那麼一切就由我來安排。”
“只要閣下兒子真有能力,且不觸犯秦法,我保證仕途一路順暢。”
“就算能力不足,熬資歷,保證也能慢慢升上去。”
驚鯢適開口道:“韋先生,我家大人可是秦國頂級權貴之子,舉薦一個人輕而易舉。”
秦王是頂級權貴中的頂級,這樣的說法就算以後真實身份被知曉,也不算騙人。
驚鯢沒有說出成嶠的真實身份,該防一手還是要防一手的,成嶠的真實身份太值錢,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保不準很多勢力都會聞風而動。
韋姜相信驚鯢所說的話,能夠讓手持越王八劍的一流高手護送,定然是秦國頂級權貴,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一個隱名埋名,平時扮做農夫的劍客,消息來源閉塞,自然不可能猜到成嶠的真實身份,就是有些消息來源的無影也沒那麼容易猜到成嶠的真實身份。
誰能想到年不過十歲的秦國公子竟然會跑到楚國境內,身手還那麼高超,出生就修煉也不太可能……
他們可不是韓非,消息來源和聰明才智都大大不如,而且韓非也不過是推測,要是沒有見過成嶠,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
“閣下想要什麼?”
“先說好,在下已經不想參與廝殺,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要不是爲了兒子,在下也不會答應跟無影的賭約。”韋姜看向成嶠,面色堅毅,眼神平靜。
這倒是讓成嶠微微有些意外,不過無妨,稍微變一變就是了。
“我想要的是你手中的劍。”
“你既然不想參與廝殺也無妨,入羅網做一個劍術教師如何?”
“待遇不會差的,足以保證你一家在咸陽過上還算富足的生活。”
成嶠開出了自己的條件,有一個一流劍道高手做羅網劍術教師,羅網的基礎實力還能提升一些,光要劍,太浪費人才了。
”好,成交。”
韋姜沉吟了數秒,權衡利弊之後答應了。
做出決定後,韋姜也不含糊,相當果斷,直接將自己的佩劍連帶着劍鞘甩給了成嶠。
成嶠伸出手接住,笑道:“我身上的佩劍是兄長所贈,不好送給你,以後補償一把好劍給你。”
“無妨,在下退出江湖已經很久了,以後也只是教人學劍。”
“好劍留在我手裡用處極小,名劍更是會蒙塵,一把普通的青銅劍足以。”
韋姜滄桑的臉龐露出一抹豁達的笑容,似乎早已經放下劍,放下自身名利,看透了江湖,對於劍客,視若生命的劍拿得起,也放得下。
成嶠聞言對韋姜生出了不少好感,這中年劍客也算是奇人了。難怪放得下自身名利,甘願去做辛勤勞動的農夫,只是放不下自家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劍可有名字?”
“曾經有,隱姓埋名後就沒有了。”
“如今這劍歸閣下所有,合該閣下取新名,希望閣下能夠善待它。”
“放心,我會善待它的,至於新名字……”
“卻邪,以後它就叫卻邪了!”
鏘!
成嶠拔出卻邪劍,輸入內力的同時注入自身雷之意境,璀璨純正,堂皇光明的白金色螺旋劍氣層層環繞,劍柄,劍身,劍氣之間藍白色的電弧調動,正大光明,正氣陽剛,低沉如悶雷的劍鳴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