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書房門口,接到通知,立即趕來的掩日輕輕敲了下門,恭聲道。
“進來。”
掩日推開門走了進去,繞過外堂,看見成嶠正跪坐桌案前奮筆疾書,於是恭身侍立,不發一言,耐心等候着。
一盞茶後,成嶠放下毛筆,擡起頭,隨口道:“坐下吧。”
“多謝君上。”
掩日拱手道謝,規規矩矩的跪坐在成嶠對面,帶着青銅面具的頭顱微微垂下。
“這次叫你過來是因爲本君有事讓你去辦,你需要親自跑一趟。”
我親自跑一趟?
看來這是一件大事了,大事好,功勞也大,功勞越多,自己身上的五雷控心印就能夠早一天解除吧?
“謹遵君上吩咐。”
成嶠右手凌空撫過白紙,墨跡快速被烘乾,拿起紙張摺疊後推到掩日那一邊。
“這封信本君要你送給韓國公子韓安,必須親自交到他手上。”
韓安?
那傢伙他沒有記錯的話此時應該正在帶兵和楚國征伐百越國吧?
這真夠遠的!
想是這樣想,掩日表面上一點也不敢怠慢,雙手接過紙張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拱手一禮,斬釘截鐵道:“請君上放心,掩日必定送到!”
成嶠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隨後招了招手。
掩日秒懂,身體前傾,側着腦袋。
成嶠湊近了一些,嘴巴張合,小聲的囑咐起來。
聽完成嶠的囑咐,青銅面具下掩日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古怪了……
君上的癖好也太奇怪了吧?
還有讓他親自出馬就爲了三女一男?就爲了這種事情?
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話說那個男人在韓國到底還算是有些地位,君上知道這個人也不奇怪,但那三個女人遠在百越之地,這遠隔千山萬水的,君上怎麼會這麼篤定有這三個女人呢?
地網,據他所知主要佈置都在中原七國,北邊狼族的人手還有一部分人手,百越的人手屈指可數,怎麼可能對三個女人瞭解得如此清楚,連大致相貌都描述了出來……
想不通,想不通,這兩年,君上更加神秘莫測了。
一念至此,掩日心中對成嶠的敬畏又多了一分。
“請君上放心,屬下一定辦妥當。”
雖然心中百轉千回,但絲毫不影響掩日立即表決心。
“讓你親自出馬,也沒辦法。”
“玄翦和驚鯢本君都不太放心,論潛入能力他們比不過你,論智謀口才和隨機應變能力,他們也比不上你。”
“這種事情舍你其誰?”
“放心,不會讓你大老遠的白跑一趟,辦成後算你大功一件。”
掩日聞言心中欣喜,果然他的價值更高,價值越高,他就越安全,沒有價值的人,往往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而且這樣一件事,雖然路途遙遠,比較辛苦,但以他的實力能力辦起來也不算太困難,算大功一件的話,還是很賺的。
迄今爲止,加上他還沒有辦成的這件事,也不過才兩件大功罷了。
“君上言重了。”
“君上的事情無論大小,在屬下眼中皆是大事。”
成嶠聞言一笑,不論掩日心中到底如何想的,有這樣的態度就是好事,說明他越來越接受現實了。
隨着修爲的提升,他對五雷控心印的掌控程度也會越來越高,除非不想活了,否則想要擺脫控制,門也沒有!
“你有這份心就是好事,放心,我們之間的約定,本君一日也沒有忘。”
“若你能一直保持下去,提前讓你恢復自由也沒有什麼。”
儘管知道這是成嶠在給他更加大的希望,不至於得過且過,讓他更加拼命的辦事,提前恢復自由不過是口頭說說,做不做還是兩回事。
但掩日心中還是有些喜悅,套用之前的一句話,“你有這份心就是好事”,這至少說明目前爲止他表現還是很不錯的。
“謝君上明察,屬下必將保持下去。”
“去吧。”
掩日起身一禮,身影快速淡化,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幻術造詣不錯,斂息之法也挺高明,除非高一個大境界,否則很難輕易發現。
掩日離開的軌跡在成嶠心中浮現,默默在心中點評了一句。
他能夠輕易捕捉到掩日離開的軌跡,除了掩日壓根沒想瞞他外,也因爲他的神魂強大,感知力比起同級劍客強不少,就算掩日刻意隱瞞,也會露出一些端倪。
下午,成嶠就收到了驚鯢的稟報,掩日已經把天羅的事務交給驚鯢和玄翦暫時處置,下午就啓程出發了。
這讓成嶠挺滿意,就是要這種態度才行。
……
第三天下午,例行演奏時間,成嶠於宮中用梧桐木製作而成的名貴七絃古琴彈奏着《似水柔情》,身旁還有兩個樂師用琵琶和洞簫相和。
這首《似水柔情》是第一世乖乖虎版倚天屠龍記電視劇中的一首插曲,成嶠依稀還記得旋律,學了兩年音律後在宮廷樂師的幫助下大致還原了。
這首曲子難度不高,但在成嶠看來卻很有意思,戀愛時聽着甜蜜,失戀時聽着哀傷。
忽然殿外響起明顯的腳步聲,讓沉浸在曲子意境中成嶠等人清醒了過來,兩名樂師和成嶠都不由微微皺眉,心裡頗有微詞。
“公子,大喜事,大喜事,莊子裡傳來消息了。”
秀娘如清泉叮咚的聲音響起,人未至,聲先到。
聞聽此言,成嶠心中的不爽瞬間消散,眉頭鬆開,大喜過望,臉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笑容滿面,跟朵向日葵似的,都沒有平時帥氣了。
他平時有空時也會去莊子上轉了轉,曾經吩咐過只要莊子上出了成功,不論他在幹什麼,都要立即前來稟報。
兩年多了,一直投入,如今終於出成果了!
紙張對於一個國家,一個文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再加上配套的印刷術,那更是如虎添翼,大變革當從今日始!
還彈個屁的琴啊!
成嶠一念至此,直接地毯上蹦起,身影連續閃爍在殿門口直接截住了秀娘,猝不及防的秀娘直接撲進了成嶠的懷中。
如今的成嶠已經長到了一米七,雖然才十二歲,但已經是大人模樣了。
“走,快帶我去見稟報的人。”
秀娘既是成嶠身邊的貼身丫鬟,也是貼身女官,主僕兩人本就親密,倒不至於這點意外耽誤什麼。
從成嶠懷中起身,秀娘立即轉身在前面帶路,成嶠本想加速先行前往,但一想東西就在哪兒,也跑不掉,那麼急幹嘛?
憑白丟了風度……
於是,成嶠便恢復了淡定從容,跟着秀娘腳步離開了。
殿中兩個樂師對視一眼,皆看到了眼中的迷惑不解,什麼樣的大喜事,值得堂堂秦國君侯剛纔如此失態?
真是好奇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