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河伯的講述,子游幾人也明白了河伯和湘夫人之一的娥皇之間的愛恨情仇了。河伯、湘夫人、湘君、漁父等幾人是上一代的陰陽家弟子,其中河伯和娥皇女英都是水部的弟子,而湘君是土部的弟子。
他們幾人從小就被帶入了陰陽家,進入陰陽家他們就被告知了未來的身份,所以從小他們就被單獨的培養,河伯和娥皇女英兩人因爲都在水部,所以從小關係極好,總而言之就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原本娥皇和女英兩人都是修煉的上善若水,後來隨着逐漸長大,娥皇和女英兩人情竇初開,加上叛逆期到了,娥皇對於被安排好的未來丈夫湘君並不太感冒,尤其是身邊有着河伯這個帥氣有才華還是一起長大的美男子,湘君更是被娥皇看不上了。
加上那時的河伯正是陰陽家修爲最高名氣最大的青年才俊,娥皇逐漸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於是娥皇偷偷廢除了自己上善若水的修爲,轉而修煉了白露欺霜,爲的就是擺脫湘夫人的名號。
但是事與願違,當時的陰陽家不知道因爲什麼發生了變動,最高領導人成爲了如今的東皇太一,而老掌門閉關碣石宮從此沒了消息,也正是因爲如此,東皇太一爲了樹立自己的威嚴,準備對娥皇動手。爲了保住娥皇,於是作爲老掌門嫡系的河伯和東皇太一做了交易。用自己離開陰陽家爲條件,換娥皇的安全。
因爲當時東皇太一突然繼承掌門之外,陰陽家內有很多人對其都存在懷疑,而身爲老掌門嫡系河伯便是其中的領頭人,只要河伯離開陰陽家,缺少這個領頭人,那麼反抗東皇太一的人便成不了什麼氣候。於是爲了穩定陰陽家內部,東皇太一答應了。
雖然河伯和娥皇之間的故事十分的狗血,但其中還是被子游察覺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你身爲老掌門的嫡系,難道不知道當時的陰陽家發生了什麼嗎?”子游蹙眉問道。
“我不知道,當初闢水劍出世,我便被老掌門派出去尋找闢水劍,等我帶着闢水劍回來的時候,陰陽家的掌門已經是如今的東皇太一了。”河伯搖頭說道。
“闢水劍?傳說中的神劍?”子游問道。
“不要想打闢水劍的主意,當初我離開陰陽家,爲了保證娥皇的安全,特地將闢水劍交給了娥皇。”河伯冷聲說道“你們儒家還真是一羣強盜,難怪莊周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你們儒家纔是最大的盜賊,看到什麼好東西,都想着佔爲己有。”
“呵,彼此彼此,你們陰陽家也不是經常跑到別人門派中,搶奪弟子嗎?”子游反諷道。
河伯想要反駁什麼,但是話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爲子游說的是實話,陰陽家對於弟子的天資要求極爲嚴格,但天下之大,門派之多,他們陰陽家不可能一手遮天,要想要得到滿足條件的弟子,他們有時候必不可少的做了強搶弟子的手段。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是不是可以把笛子還給我了。”河伯看着子游問道。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把竹笛還給你了?我說的是不燒了它。”子游把玩着竹笛笑着說道。
“你當真是無恥!!儒家的小人就會玩弄文字遊戲!”河伯當即破口大罵。
白鳳當即將上前用抹布將河伯的嘴塞住了,同時用繩子將河伯捆了起來,子游滿意的看了一眼白鳳。
“把他看好了,我留着有用。”子游說道,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知曉一些陰陽家上一代事情的人,若是輕易的殺掉或者放掉實在是太可惜了,留下來纔是最合適的。
將河伯捆好之後,子游幾人美美的吃了一頓燒烤之後,便帶着河伯回到了秦軍大營內,子游派人看管好了河伯之後,便帶着幾人回到了自己的營地內。
現在的秦軍並沒有什麼動作,除了圍困大梁之外,秦軍沒有任何動向,也沒有去攻打其他的城池,所以接下來的幾天都十分的安穩,哪怕是草木皆兵的大梁城也不由得將緊張的神經鬆了下來。
秦國,咸陽,章臺宮大殿中,秦國朝堂的正在召開朝會。
嬴政端坐在王位之上,聽着下方大臣彙報最近的國內事宜,等到張蒼這個治粟內史安排好了運往前線的糧草之後,嬴政開口說道
“王翦傳回來了消息,壽春城破了,負芻自殺,李園決定割讓巨陽以北十三城外加芒、相四城。”
聽到嬴政的話,滿朝文武都是一愣,同時心中不由得羨慕起王翦來,李園割讓的這十七城可都是要算在王翦和手下大軍的頭上的,這可是一筆天大的軍功啊,足以讓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爲了關外侯了。
“李園如此大方的割讓十七城,其中是不是什麼問題呢?”呂不韋沉思說道。
巨陽以北十七城,這可是大手筆了,如此就交給秦國,那麼楚國的都城壽春就只剩下巨陽這一個屏障了,雖然之前有盟約說秦軍所攻佔的城池都歸秦國所有,但那也是需要秦軍攻打,現在你李園直接爽快的直接割讓,這直接從攻打變成了白送的了。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呂不韋擔心其中有詐。
“仲父說的有道理,趙高你告訴大家,李園爲何如此割讓十七城。”嬴政看着趙國說道。
“諾!”趙國拱手上前一步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軍報,將李園爲何割讓十七城的原因說了出來
“李園割讓十七城,乃是因爲我大秦軍隊之軍威.”
聽到李園是因爲懼怕秦軍,認爲自己說的話生怕王翦和秦軍誤會,於是便想着割讓十七城來緩和和秦國的關係。秦國滿朝文武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尉繚看着大笑的文武,面無表情,心中不由得嘆氣不止。山東五國現在只有楚趙還有能力與秦國一戰,現在楚國的李園又是這個樣子,這讓尉繚不由得爲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
韓非也是大笑不止,他從來沒想到一國之丞相竟然如此膽小,不知道的還以爲李園是王翦的家奴呢。
“昔日楚莊王問鼎之壯舉只能是歷史了,現在的楚國早就被我們大秦嚇得如喪家之犬了。”呂不韋笑着說道。
呂不韋原本以爲李園能夠在昌平君和項燕親君側,負芻帶着屈景昭三家發動政變的雙重打擊之下,成功帶着楚王熊悍從壽春一路逃到了姑蘇,並且又組織軍隊和雙方對峙,怎麼看都是一個有手段有能力的人物。之前呂不韋還想着有機會可以和這位楚國令伊交談一番,但是現在呂不韋只感覺和這樣的人見面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李園不過外強中乾罷了。”李斯拱手說道。
“不管李園如何,寡人想問諸位愛卿,這十七城我們肯定是要拿下的,但是楚地百姓不同於中原其他國家,百姓極爲迷信鬼神之事,若是不處理好這件事,恐怕無法讓當地百姓信服。”嬴政問道。
聽到嬴政的問題,滿朝文武當即停下了笑聲,開始思考這件事,鬼神之事哪怕在秦國也是十分盛行的,不過在儒家入秦之後,這樣的風氣便慢慢降了下去,除了一些真正的有益於百姓信仰的鬼神之外,尤其是淫祀邪神全部都被取締了,用子游的話就是秦國不養無用之神。
“若是直接用當初在秦國的強硬手段直接取締恐怕不僅不會安撫百姓,還會引起當地百姓的反抗。臣認爲,應當派軍隊接手城池之後,派人調查清楚各地信仰,選取其中有益於百姓的可以留下。派人調查清楚這些祭祀之後的事情,若是發現有人藉助祭祀鬼神之事,搜刮百姓錢財,逼迫百姓賣兒嫁女,先是將此事公之於衆,再派軍隊當衆將背後之人全部五馬分屍!”李斯站出來說道。
李斯是楚國人,曾經在楚國擔任過官職,所以對楚國之事頗爲了解,尤其是這祭祀鬼神之風,更是在整個楚國風靡。楚國的鬼神祭祀之事已經不能用風靡來說了,應該說是沉迷,一村一神,十里不同信仰絕對誇張說話,甚至在楚國這是一種很平常的事情。
作爲官吏李斯多少也是聽說過一些這些祭祀鬼神背後的骯髒交易,所以對這種事情格外的厭惡,心中也早就對這種事情有了一定的想法了。
“如此手段是不是太過嚴酷了?五馬分屍改爲當衆處刑即可。”有大臣站出來反駁道。
李斯和韓非是秦國朝堂上的激進派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兩人的激進是對任何人的,哪怕是儒家的弟子犯錯了,落在兩人的手中更是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當衆處刑恐怕不足以震懾人心,楚國與秦國乃是世仇,除了安撫之外,更應該威懾其不敢有逾越之心,應當懷柔與雷霆手段並存。”李斯當即反駁道。
“這恐怕不妥,廷尉大人說的我都明白,但雷霆手段也有極端和平常之分,五馬分屍實在是過於殘忍了,法重在貴,廷尉大人應該是知曉的。”剛纔的大臣繼續說道。
一時間朝堂因爲激進派和保守派再度爭吵了起來,若是因爲用什麼處罰倒也不用所有人爭論起來,只不過激進派和保守派之間的觀念差距很大,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分歧,兩個大臣最開始是爭吵改用如何刑罰,但辯論辯論着就變成了其他的事情。
看着爭吵辯論的朝堂,嬴政微微擡頭,趙高當即站出來喊道
“肅靜!”
趙國喊話的時候特地用了些許的內力,當即震住了所有的人,衆人當即對着嬴政行禮
“臣等有失禮儀,還請大王責罰。”
嬴政擺了擺手示意這件事過去了。
“寡人認爲五馬分屍的確有些嚴格,但當衆處刑恐怕不足以震懾。若是罪大惡極及首惡者,五馬分屍;其餘從惡者及罪責較輕者根據其罪行處罰,最重爲當衆斬首。諸位愛卿以爲如何?”嬴政說道。
“大王英明!”
“既然諸位愛卿沒有其他意見,丞相府負責選拔合適的官吏,御史大夫派人前去楚國調查,同時負責監管地方官吏。同時讓王翦在前線代替寡人與李園簽訂割讓土地示議。”嬴政說道。
“臣等領命!”大臣們拱手說道。
嬴政微微點頭,隨後整個朝議再度開啓,就在即將結束朝議的時候。一匹快馬衝入了咸陽城中,騎馬的甲士手持文書高聲喊道
“魏國軍報,速速讓開!”
“魏國軍報,速速讓開!”
城內的百姓聽到了甲士的呼喊聲後,紛紛讓開了道路,讓甲士順利的通行,同時一個個都看向了王宮的方向,眼中帶着些許的好奇,一些人更是直接朝着王宮而去,準備在王宮外知道第一手的魏國戰事。
來到王宮的時候,甲士當即翻身下馬出示令牌,對着守衛說道
“魏國軍報,馮將軍與頓弱將軍的軍報!”
“快進!”守衛當即讓開道路。
負責傳遞軍報的內侍早已等候多時,在內侍的帶領下甲士朝着議事大殿而去,而大殿門口外,負責傳遞消息的內侍低聲的傳遞着,一名內侍來到了趙國的身邊,低聲的說着魏國軍報遞達的事情。
“發生什麼事情了?”嬴政看向着趙高問道。
“啓稟大王,是魏國軍報,馮將軍和頓弱將軍傳回來的。”趙高拱手說道。
“快呈上來!”嬴政立刻說道。
整個魏國戰事之所以停下來,就是爲了等到馮去疾和頓弱的消息。
“諾!”
趙高對着一旁的內侍點了點頭,內侍當即走出大殿,對着等候的軍侯點了點頭,軍侯當即雙手舉着軍報走入了大殿。
“臣,羽林軍,甲子營軍候,白箬拜見大王。”
“快起,前方戰事如何!?”嬴政問道。
“五日前,馮將軍與頓若將軍率軍在煮棗埋伏燕軍,三萬人大破六萬燕軍,斬首四萬餘人,俘虜五千餘人,繳獲糧草軍械馬匹若干。軍報在此,還請大王查看。”白箬說道。
“快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