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離!”
向嵐清幾乎是驚呼出來的,以至於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那乾淨如水的眸子中,露出難以掩飾的歡喜,每一分靈動都飽含着對儲離的牽掛和思念。
儲離嘴角勾起彎彎的弧度,鷹隼一般狹長的眸子瞬間化爲溫柔俊美的柳葉。
“看到我太激動,以至於要甩菜刀嗎?”
向嵐清臉一紅,儲離似乎總是這麼不正經,但漸漸地她習慣了他這種不正經,甚至還有些沉淪。
“之前我也給你做了一桌飯菜,可惜你沒有吃到……”
儲離拔出菜刀,看看案臺上那條還在喘着氣的魚,又看看還未開火便一片狼藉的膳房。
“可……惜嗎?”
向嵐清沒面子,賭氣扭過頭不看他。
然而一個大力的擁抱將她攬在了懷裡。
“我知道你想抱我。”
儲離的話像雨滴落在乾涸的沙漠中,讓人滿足而安心。
“我纔沒有!”向嵐清嘴上說着反話,手卻緊緊地環住了儲離,“你爲什麼不告而別。”
“我不能出來太久,”儲離沉默片刻,“不然他會死。”
那個他,是蕭鶴聞。
“到底……怎麼做到的?”
向嵐清掙脫開儲離的懷抱,疑惑地看向他。
“以後你會知道的。”儲離摸摸她的頭,“你想做什麼?”
向嵐清有些失望,雖然知道儲離可能有苦衷,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成爲他最親密的人。
但既然儲離並不想說,那她也不勉強。
“有人在魚塘裡下了毒,我想用一桌鴻門宴將那個人引出來,”向嵐清看着桌上的白魚,眼神冷厲起來,“他們對我下不了手,便想要害雪玉。”
“我幫你。”
儲離說罷便挽起袖子開始做飯,向嵐清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你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要忙活……”
“我不累。”
儲離三下五除二就把白魚的鱗刮乾淨了,接着洗魚,燒油,下鍋一氣呵成。
向嵐清在一旁看的眼都直了,她想不通這個男人爲什麼可以這麼完美。
看的正入迷的時候,雪玉循着香味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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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儲離,原本還是小少年的他瞬間激動地化成貓,跳進了儲離的懷裡。
“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雪玉蹭着他的下巴,“笨東西肯定做不出這麼美味的魚!”
說着還挑釁地瞥了一眼向嵐清。
向嵐清沒好氣兒地揪着他的頭毛,“你這個白眼貓!”
儲離寵溺地笑看着眼前的一人一貓,鍋中的魚也漸漸熟透。
很快,各種各樣的食物都做好了,丫鬟們將碗碟端上桌。
“儲離,一會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向嵐清往嘴裡塞了一塊醬牛肉,邊吃邊問道。
儲離搖搖頭,“一會我就走了。”
向嵐清一愣,急道:“你不是剛回來?”
“等你世家試煉結束,我便回來找你。”
儲離的語氣淡淡的,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向嵐清心中一緊。
“可是……”
“我知道你在跟夜北辰修煉,他修爲高強,一定能在試煉中幫到你。”儲離眼神中透着對向嵐清的堅定。
但對於向嵐清而言,儲離不在身邊,她又能如何安心。
儲離再次抱住她,摩挲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我答應你的,不會變。”
向嵐清用身體的溫度緊緊地迴應着他。
……
向府正廳。
有了向嵐清的邀約,前來參加試煉的家族同輩基本都已經入座。
桌上的玉盤珍饈讓他們頗爲震撼。
“長姐竟如此重視我們,用這種規格的飯菜招待我們。”向嘉諾對向嘉許說道。
向嘉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示意讓他不要亂說話。
向淳爾一看這些菜,便知道並非出自向嵐清之手,而是儲離。
想着向嵐清和儲離又能做神仙眷侶,向淳爾難免心中歡喜。
但對面的向御琛就不怎麼高興了,捱了一頓杖責的他此時還精神萎靡,坐在板凳上都坐不住,疼得直往下出溜。
向云云從她的房間處走出來,坐於向淳爾身邊。
“六妹妹許久未見。”向嘉諾親切地打了聲招呼,就被向淳爾狠狠地踩了一腳。
“你幹嘛踩我!”向嘉諾疼得大吼。
“誰叫你善惡不分呢。”向淳爾白了他一眼。
向嘉許性子沉穩,見她這樣,大概也猜到是向嵐清和向桓父女三人之間有矛盾。
向祁然緊隨着向云云而來,坐在了她的身旁。
有了之前制服蝕黃獸時向祁然的背叛,險些將向淳爾害死,如今再見他,向淳爾還是心有餘悸。
“二哥。”
“二哥。”
向嘉許和向嘉諾也有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到向祁然,如今一見,竟覺他身上多了幾分不可捉摸的深沉。
“聽聞四弟、五弟在邳靈閣修煉許久,不知修爲可有長進?”
向祁然客套地問道。
“自然是比不過二哥,二哥如今是二皇子身邊的紅人,我們還要多向二哥學習呢。”
向嘉許也應答得當。
向嘉諾見向淳爾一副受驚的小鹿模樣,有些不解。
“八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見到二哥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那是因爲,之前家主之爭上,二弟差點要了八妹妹的性命,八妹妹至今還心有餘悸呢!”向嵐清姍姍來遲,“不過畢竟是一家人,二弟弟還是手下留情了。”
向嵐清身着水紅絲綢罩衣,外披雲紋紗袍,一件象牙白雨花錦留仙裙將她的曲線美剛好勾勒出來,曼妙的同時又不失大氣。
那張絕色傾城的臉上帶着幾分高傲,但本身的氣場又讓人覺得與那份高傲渾然天成。
她一出現,向府衆多年輕姑娘瞬間失了顏色。
向祁然抱歉地對向嵐清笑笑,“家主之爭我只是爲了獲勝,並沒有想要傷害八妹妹,長姐難道要怪罪我一輩子嗎?”
向嘉許和向嘉諾一齊看向向淳爾,見她神情恍惚,也大致知道了向祁然卻如向嵐清所說,對妹妹造成了傷害。
兩人向來疼愛唯一的這個妹妹,如今自然對向祁然也沒了好臉色。
向嵐清本也不願將向淳爾的傷疤重新揭開,但在此情此景下,她需要雙生子站在她這一邊,不與她爲敵,因而纔將此事重提。
向嵐清對向祁然莞爾一笑,“都過去了的事,我怎麼還會怪罪二弟弟。只是八妹妹,可能還需要些時日,才能徹底接納她的二哥哥。”
向祁然淡然一笑,突然站起身。
“之前的事是二哥的錯,二哥向八妹妹賠不是!”說着向祁然對着向淳爾深鞠一躬。
向淳爾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招架,看向向嵐清,又看看自己左右的兩個哥哥。
向嵐清對她點點頭。
“既然二哥哥誠心道歉,那我也不會再追着此事不放,只希望今後我們向家兄弟姐妹都能如此這般團結和睦。”
向淳爾勉強笑笑。
向嵐清走向正廳中間,聲音宛若泉水般清亮。
“各位兄弟姐妹,難得大家能齊聚於此,我雖是家主,但也是各位的同輩。我自知還有諸多不足,希望在未來的時日中,大家能夠多多指正,也希望我們能夠一起努力,爲向家盡一份力。”
說着向嵐清舉杯,將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
“不知飯菜能否滿足各位的口味,還請大家盡興!”向嵐清頓了頓,“尤其是這道燒白魚,是我在院中魚塘裡親自培育的魚苗長成的,各位一定要賞臉!”
說罷,向嵐清細細觀察着衆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