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算,你會怎麼做?”
夜北辰含着笑看着向嵐清,他也想知道向嵐清究竟會爲成爲自己的徒弟付出多大的代價。
“那就背起石頭再一圈圈的跑,愚公都能移山,我揹着石頭奔跑又算得了什麼!”
向嵐清眼神澄澈,瞳孔中有一汪清泉。
“你累死了,有人會心疼的,還是算了。”
夜北辰的話讓向嵐清一愣。
“師父,有人……是誰?”
“你暈倒的時候,一直念着儲離的名字,”夜北辰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腳看向向嵐清,“世家試煉之前,少想着那些情情愛愛的事,專心修煉爲重。”
向嵐清臉一紅,忙追上夜北辰的腳步。
“師父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師母,陪我一起修煉?”
向嵐清俏皮地笑起來,笑眼彎彎,像月亮一樣。
夜北辰無奈地敲了敲她的腦袋。
“我再說一次,你還不是我的徒弟。”
向嵐清窮追不捨,“那未來的師父,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未來的師母?”
夜北辰不再搭理她,但向嵐清卻追着他問個不停。
黎明前的夜總是格外寂靜,但有了向嵐清山泉般的聲音,這一路也並不孤單。
……
第二日清晨。
向嵐清並沒有着急迴向府,而是轉頭去了尚惜的住處。
尚惜在距離向家不遠處租住了一個小院,在那裡靠給低等孩童教授功法爲生。
再次見他,他比之前多了幾分地氣。
“向大小姐,”見到向嵐清進門,正在打掃院落的尚惜停下手中的動作,“這麼早,有何事嗎?”
“你對卓思渺的喜歡有多少?”
向嵐清開門見山。
“如果海有盡頭,我對她的喜歡就比大海更寬一寸。”
尚惜眼底流露出深情。
向嵐清也是動過情的人,自然分辨得出他眼中的情誼是真是假。
“我要你去收拾幾個人,不要打殘,但也不能輕饒,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是爲什麼而捱打。”
尚惜不解,“那敢問向大小姐,他們到底是爲何而捱打呢?”
“或許你去問思渺更合適,”向嵐清應聲道:“我雖然並不想介入別人的感情,但你若是對思渺是真心,那這便是你的機會。”
“思渺被人欺負了?”尚惜猜到向嵐清所說的那些人是對卓思渺做了什麼。
“她未開靈根,到底會更容易受到傷害。”
向嵐清嘆了一口氣,一方面是爲卓思渺而心疼,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而自責。
“讓我陪在她身邊,可以嗎?”尚惜激動起來。
“尚惜,你應該知道,思渺現在並不知道你是誰,”向嵐清冷靜地看着他那血紅的瞳孔,“你太過殷勤,只會嚇到她。”
尚惜失落,“向大小姐說得對,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你爲了守護在她身邊經歷了什麼,但這不意味着她不會被你感動。”
向嵐清的話讓尚惜頓時開朗。
將爲卓思渺出頭的機會讓給他,其實就是向嵐清在幫他。
向嵐清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爲她身爲向家家主又不好出手的理由。
另一方面,也是從儲離那裡得知了尚惜爲了變成人而經歷了巨大的痛苦。
他以妖狐的身份在瘴霧森林中呆了兩百年,日日吸收大量的瘴霧,爲的就是用霧氣的毒素掩蓋自己身上的妖性。
等到毒性蔓延全身,筋脈盡斷,妖性全無,蕭鶴聞才能將他變成人。
儲離雖沒有告訴向嵐清蕭鶴聞是如何做到將靈妖變成人的,但聽了尚惜爲了變成人而遭受的代價,也足以讓向嵐清看到他對卓思渺的真心。
“我願意爲思渺做任何事,”尚惜眼神堅定,看向向嵐清,“向大小姐,請告訴我是什麼人欺負思渺了?”
向嵐清拿出三張紙條,上面赫然是向御琛、嚮明、向成三人的名字。
“記住我說的話。”
“我斷不會讓他們知道自己因何而受罰,”尚惜眼神冷酷起來。
“那就好。”
說罷向嵐清便要離開。
“向大小姐,”尚惜突然叫住她,向嵐清回過頭來,“可否替我將一物交給思渺?”
向嵐清點點頭。
尚惜從內室拿出一條白色的毛髮吊墜,那吊墜,竟與夜北辰身上的幾乎一樣!
向嵐清看到那吊墜的一瞬間呆在原地!
“這是?”
“我本是一隻二尾狐妖,成人時留下了兩條狐尾,一條給了那位仙人,一條留在了自己身邊。”
尚惜輕輕撫摸着自己曾經的尾巴。
向嵐清卻更加迷茫,“你給了蕭鶴聞?”
那夜北辰身上的那條狐尾是怎麼來的?
尚惜答道,“沒錯,作爲答謝,我留給了他。”
向嵐清伸手摸了摸尚惜手中的狐尾,手感跟夜北辰的並無二致,且毛色都是雪白的。
但轉念一想,白狐的尾巴似乎都是這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應該只是巧合吧。
夜北辰的那條狐尾,或許並非狐妖身上的,是靈獸的也不無可能!
畢竟很多修煉者都有制獸成功後,留下一塊獸骨或是別的作紀念的習慣。
向嵐清不由得釋然了幾分,“你要將此物轉交給思渺?”
尚惜點點頭,將狐尾遞給向嵐清。
“雖然我已經不再是靈妖,但這畢竟是我身上之物,我們之間還是有細微的感應。若是日後思渺遇到危險,我便能感知到。”
“我會替你交給她,放心。”
向嵐清將狐尾收好。
“多謝向大小姐!”
……
向嵐清在藥材店買了兩大罐雄黃酒,以此來防範向祁然的靈妖奚鼠。
雖然現下還沒有辦法徹底讓他暴露本性,但防範還是有的。
回到府裡,向嵐清在院子的各處都撒上了雄黃酒。
雪玉聞着味道從屋裡鑽了出來。
“笨東西你在幹嘛?好嗆人的酒味!”
“這是特意爲你買來的!”向嵐清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雪玉不解,“爲我?我又不喝酒!”
“你知道蛇鼠蟲蟻最怕什麼嗎?”向嵐清眨眨眼。
雪玉搖搖頭,“什麼?”
“雄黃!”
雪玉更加不明白了,“我又不怕蛇鼠蟲蟻,我是貓啊!”
說着雪玉“嗷嗚”了一聲,證明自己的強大。
“防人之心不可無,”向嵐清摸摸雪玉的腦袋,“你雖然是貓,但是卻沒有老鼠那麼會鑽洞。”
說到老鼠,雪玉想起他確實在院子裡見到過一隻老鼠。
墨綠色的瞳孔變成一道細長的線,“魚塘裡的毒,是老鼠乾的?”
終於把各個角落都撒上了酒,向嵐清直起腰。
“現在還不是抓老鼠的時候,小貓咪,咱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