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弈宸睥睨着她，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你這樣事事要追求完美的人怎麼能容忍自己有弱點呢？半年前我與江伯父談生意，當時江伯父就說你去練習游泳了，並且水平比起我也不遑多讓。你認爲，你的父親會騙我？”
江語心聞言面色倏然慘淡：“我……”
她想說沒有這回事，可男人的目光那樣篤定，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我還沒去看泳池的監控攝像，如果你認爲有需要的話，我可以陪你去看，誰是誰非，我想監控不會騙人。你說我的妻子害你掉下水，她推你了嗎？如果她推你了，她又爲什麼要推你？”
江語心哆嗦着脣，想辯解說因爲顧音寧嫉妒自己是他的前任，害怕他對自己餘情未了。
“宸，你愛過我沒有？”最終江語心出口的卻只有這麼悽惶的一聲質問。
“愛不愛重要嗎？”司弈宸不喜歡愛這個字，他也不具備愛這樣的能力。
女人於他而言，可以寵，可以珍惜，但萬萬不要付出太深的感情。不愛便可功成身退，愛卻會狼狽不堪。
“換好衣服，我讓司機送你回江家，以後無事的話，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末了拋下這麼些話，司弈宸不再看江語心的臉色，側身離開了。
一瞬間，心如死灰。
江語心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司家大宅的。
司家。
江語心離開後司老爺子方下了樓，對在廚房中轉悠的孫子說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話未必沒有道理。可你這樣的性格，爺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
司弈宸接過傭人煮好的薑湯，神色未變：“優柔寡斷是懦者所爲，爺爺，我先上去看着寧寧。”
老爺子搖搖頭，不再說什麼了。
顧音寧足足過了兩小時才醒來。
她醒來時眼角很乾澀，司弈宸將她扶起，餵了薑湯給她喝：“暖暖身子，喝點。”
顧音寧就着碗沿無意識地往下灌着湯水，之後整個人便軟若無骨地靠着司弈宸的胸膛。
司弈宸撫着她柔軟的髮梢，一手輕拍她的肩頭：“怕水怎麼還敢坐在水邊呢，以後不要這樣大意了，嗯？”
顧音寧過了小半會才點點頭，眼神空洞。
“不舒服就再睡會，晚點我上來喊你？”司弈宸見她一直不說話，眉眼間流露出關心。
顧音寧沒點頭，也沒搖頭。直到司弈宸重新給她蓋好被褥，她這才拉住了他的一根手指：“不要走。”
司弈宸於是定住了步子，“好，我不走。”
顧音寧直直地望着他，尤其仔細，像是要把他的模樣鐫刻進自己的心底。
窗棱處透進來淡淡的光線，光從司弈宸身後打來，襯得他如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那般溫暖。
顧音寧緩緩閉上了眼。
半個來小時後，顧音寧的身體開始發熱。司弈宸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去尋了退燒藥過來。
病中的顧音寧很難伺候，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連藥都不肯好好吃。
司弈宸懷疑她幾乎是把一輩子的脾氣都攢在這裡發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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