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有獨鍾司少的心尖獨寵
“嫂子,我以爲我能很輕易地放下他,你知道嗎?我安慰自己說,我對他的喜歡,就像是別的小女生對於偶像的迷戀,只要過了這個階段就會好的。”
“可是沒有好,或許我真是天生犯賤,他越推開我,我便越是捨不得走。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瘋狂地喜歡一個人,便是那幾年。”
“連大堂哥都說我瘋了。”
“是啊,我真是瘋了。我要命地想要把他留下,哪怕他罵我一句,我都覺得開心,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開心。”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那副讓人討厭的樣子,我想戒掉他的呀,可我辦不到。我自小順風順水,從來沒那麼挫敗過。後來權晟申請了調離江城,他回了他的老本營青城去了。爲了躲開我,我讓他有負擔了。”
“我偷偷跑去找過他,一個人,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錢包和手機還在高鐵站被人偷走了。那時候我真的很無助,迫切希望他能出現在我面前。”
“後來他真的出現了,卻是帶着一個他口中的戀人一塊來的。”
“那是個看起來挺瘦弱的男孩子,白淨,漂亮,聽說他的槍開得特別好。他很溫和,一點也不像權晟那樣脾氣火爆,甚至權晟忍不住想破口大罵的時候,也是他制止了權晟。”
“只是當時我並不領情,固執地認爲是他搶走了我喜歡的人,所以我對他惡言相向,以及,拳打腳踢。”
“我很對不起他。我甚至求他把權晟讓給我,讓我一次就好。”
風晚撫了撫司微微的頭髮。
“因爲沒有得償所願,我離開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頭亂走,沒有錢,什麼都沒有。那時候我還是太無知了啊,完全沒想過不看路在外頭跑有多危險。”
“後邊出了事,車禍。”
“當時我只是準備過個馬路,我也看了,是綠燈,可架不住這世上有一類人羣叫酒駕者。那輛東風車橫衝直撞過來的時候,我真的聽見自己的心跳掉鏈子了。那一刻,我想我完了。”
“以前看新聞的時候,偶爾我會想,車子來了的話,如果快速跑開會不會僥倖能逃過一劫,但那一瞬我才知道,車子開來的時候,你會腿軟心慌,甚至大腦一片空白。”
“是權晟的戀人救了我。當時他直接開車將那輛車子從車中間的部位撞開了。他怎麼就不想想,那樣做有多危險呢。”
“後來他下車的時候,頭破血流,一塊玻璃扎進了他的頭皮裡。他的車子,完全報廢了。”
“當時他的身體好冷好冷,嫂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他死了。我握着他的手,然後握到了一手的血。”
“他跟我說話,但是他說話的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楚。”
“就像是福至心靈,我明白了他在說什麼。他是讓我別難過,還說他不會有事的。”
“怎麼會沒有事呢,他受了那樣重的傷啊。”司微微低低啜泣起來。
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回憶起來,她依然覺得撕心裂肺。
“那一夜權晟一句話都沒說,他就那樣沉默地蹲在手術室外,一秒鐘一秒鐘地等。他沒有罵我,還跟我借了一塊表。換在平日裡,以他的性格早就該破口大罵了。”
“可他沒有。所以我終於明白,那個時候,他真的是在傷心。”
“原來他也會那樣傷心的。”
“一直到天亮,醫生出來說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我才離開。”
“權晟派了人送我回去,而他自己,並不想看到我。後來我一直記得,那天我離開前他對我說的話。他說,求我不要打擾他的幸福。”
“好,不打擾。”我答應了。
“我無法在看到他喜歡的那個男孩子受了那樣重的傷以後還無動於衷,我做不到。”
“回家以後我很消沉,那是一種,了無生趣的消沉。”司微微盯着手腕上的疤痕,“消沉的最終結果,是我想不開,割腕了。”
“等我在充滿消毒水氣味的醫院中醒來以後,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大堂哥在病房裡陪着我。”
“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釋他面前的這一幕,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但大堂哥什麼也沒問,也或者該說,他什麼都知道。”司微微想到這裡,突然道:“其實大堂哥除了臉,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嘛。”
風晚聽了這話卻沒有笑,因爲她覺着,司微微的話裡,免不了幾分強顏歡笑的味道。
“我還記得當時大堂哥輕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告訴我說,結束了,你和權晟之間,就到此爲止了,好嗎?”
“我回答他說好。”
“大堂哥說他把我割腕的事情壓下來了,沒有讓權晟和他戀人知道,對此我很感激。因爲我的初衷,不是藥懲罰別的誰,只是在懲罰自己。儘管我用了連自己都深惡痛絕的一種方式。”
“我每天都給權晟送的那盆蘭花澆水。再往後,我害怕自己睹物傷情,就把蘭花送到大堂哥家去了,讓他幫我好好保管。”
“那時候我才知道,權晟並不喜歡蘭花,喜歡蘭花的,是他愛着的那個人,所以爲了對方,他學着種花,還去尋了不少珍貴的品種來。”
“當時我心內覺得有些兒好笑,又有點兒無奈。”
“手上這道疤一直沒徹底消退,有一天我路過了一家刺青店,就進去了。那個負責刺青的女師傅手藝很好,我讓她給我刺了一朵蘭花。她很用心,力求用這朵刺青來掩蓋我手上的傷疤。”
“其實沒有什麼是不會過去的。”司微微半響擡頭,“瞧,嫂子,我還不是活成了現在這樣張揚恣意的模樣。”
司微微沒有說,她之所以選擇了蘭花的圖案,不是爲了權晟,而是爲了權晟和他的戀人。
在自己的手腕上,見證着別人的愛情。
故事到此,她已然豁然開朗,“嫂子,我想通了,我不會嫁給權晟,因爲,他依然愛着他所愛的人,而我不容許自己以任何方式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