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父子情深
“這軍醫怎麼還沒來？”等了一會，軍醫還沒趕到，陸新着急，顧不上自己的疼痛，擡步往外走，還沒出去，那軍醫就跑了過來，看着軍醫滿頭大汗的樣子，像是急着趕過來的！
陸新一把拽着軍醫的脖領，“你怎麼這麼慢！”說着便將他拎到了陸子川的面前！“快給看看，有沒有事？”軍醫不敢怠慢，也不顧被陸新扯變形的衣衫，趕緊叫着士兵幫忙脫下陸子川的上衣。在路上，士兵把情況都跟軍醫說了！
陸子川趴在牀上，背上通紅一片，軍醫用手從上按到下，陸子川疼的咬牙攥拳，額頭上又冒出幾滴汗水，墨綺慌忙在一邊給他擦着汗，看到那後背紅紅，也不知是怎麼了！按完了陸子川的背，軍醫才鬆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整一下自己的衣衫！
“怎麼樣？”黃明想着陸終那幾下就有些後怕！軍醫道：“幸好陸將軍有練武的身子，沒有傷到骨頭！”陸新指着大哥那像血一樣通紅的後背，問：“沒傷到骨頭，那這背上怎麼這樣？你可看仔細了！”
軍醫又看看陸子川的後背，說：“想是裡面出血，屬內傷，但並不嚴重，只要讓將軍安心靜養些時日便好了！”
陸新聽這話一把又把軍醫拽到跟前，“你說的這麼輕鬆，打你三百下試試？人都這樣了，你怎麼也得開個藥方什麼的吧？”軍醫怕陸新，忙推手，“將軍莫急，將軍莫急！”陸新放開軍醫，那軍醫又說：“過一兩天啊，這些鮮血就會變成淤血，呈青紫色，服藥倒沒有那個必要，屬下一會給將軍那些活血化瘀的藥酒，每日擦三遍方可！”
“你的藥酒有那麼神奇嗎？”陸新還是覺得吃藥會好的快一些！黃明也道：“我看軍醫可開內服外用兩種藥，這樣他才能好的快些！”軍醫點頭，“倒也可以，只是這事不能急！得要慢慢的才能好！”陸新一擺手，“少廢話，趕緊回去拿藥，順便也給我們一人一份！”軍醫得罪不起將軍，只好趕緊的回去拿藥。
“將軍~我喂好馬了！”採兒沒了往日的高興，害怕陸子川會把她殺了！可進帳又看見陸子川趴在那裡，黃明和陸新也站在旁邊！“將軍這是怎麼了？”採兒低着頭站在陸子川身邊！沒有人去回答一個士兵的話，採兒也知趣的站到了一旁。
軍醫拿了藥酒和藥進來，先遞給陸新一瓶，道：“將軍，這是活血化瘀的藥酒，每日三次！”陸新拔開塞子往裡看看，只見那酒是黑色的！“每日三次？多久能好？”軍醫笑，“慢慢的，自然就好了！”陸新嘆息一口，想這軍醫說了跟沒說一樣！
軍醫又拿出一瓶交給黃明，同樣的話囑咐一番，這纔拿着藥酒來到了陸子川身邊，“將軍啊，這藥酒，每日擦身三次，這兩包藥呢，用水煎服，一日一次！”陸子川看着軍醫手裡的藥，口中道：“有勞軍醫了！”軍醫看陸子川的模樣也沒辦法接藥，一擡手，看看帳裡的士兵，“哪一個給將軍煎藥？”
“我來吧！”採兒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伺候陸子川卻是她的義務！心想着這都要吃藥了，肯定是生病了！軍醫將藥給採兒，又囑咐幾句，這才告退！黃明和陸新也不多陪陸子川，他們自己身上也有傷，需要回去擦擦這個藥酒！
“怎麼回事啊？”看着黃明和陸新走了，採兒就小聲的問身邊的一個士兵，那士兵也小聲的向採兒訴說一切，只是這樣的小聲並不小，一旁的墨綺都聽得清清楚楚。
墨綺是沒有想到，放了一個人會使陸子川受這麼重的懲罰！又來到陸子川身邊，默默的幫他擦去頭上的汗水。
“我看我還是去給將軍煎藥吧！這煎藥可費時間了！”採兒像是經常煎藥的樣子，拿着藥包就往外走！墨綺看那藥酒還在，想先給陸子川擦擦，將藥酒拿在手中，取了些紗布，沾上少許的藥酒，在陸子川的背上輕輕的擦了起來！
墨綺的動作很輕，但陸子川還是感到了一股鑽心的疼痛，他可是剛剛挨完了打！雖忍着疼痛，但那喘息的聲音還是遮掩不住，墨綺將手裡的動作輕了又輕，不願讓陸子川的疼痛再增加！“將軍忍一忍就好了！”墨綺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減輕陸子川的痛苦。
就這樣，陸子川忍着到了晚上！不去觸碰，背便不再那麼痛，陸子川不知道是疼痛減輕了，還是這一個下午習慣到了疼痛的感覺！墨綺就站在身邊，不離不棄。
採兒端着藥走了進來，來到陸子川身邊！
“將軍，藥煎好了！快喝了它吧！”採兒將藥端給陸子川，陸子川看着那棕黑色的藥又想起它的味道，那是一種陸子川小時候懼怕的味道，而小的時候，父親總在身邊哄着他，然後他就一口喝完，接着父親就會獎勵他一塊糖！陸子川的記憶中，只有他生病的時候才能看到父親對他們的溫柔。
“將軍，你快喝啊？”採兒見陸子川端着碗發呆，便催促！陸子川也沒說話，端起碗一口喝完，和他記憶中的味道一樣，苦的發澀，只是這會兒沒人給他送糖。
“你們都下去吧！”陸子川一個下午終於開口說話了！帳內的士兵聽從，便走了出去，只有採兒和墨綺還站在裡面，陸子川見她們沒走，又說：“你們也下去吧！”
採兒接過陸子川手中的碗，就是下去了也不能閒着，還有煎藥的鍋沒有收拾！“你先走吧！我留下給將軍擦藥！”墨綺不想走，她捨不得將陸子川一個人丟在帳子裡！採兒點點頭，端着碗便走了！
“今日不擦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陸子川又叫墨綺走，墨綺只當是沒聽見，拿着藥酒和紗布又來到陸子川身邊，“軍醫說了，這藥酒要一日擦三遍，將軍今天才擦了一次，我幫將軍擦完三遍再走吧！”陸子川沒有說話，就他們兩個人在帳子裡，這樣的寧靜也沒什麼！
墨綺想着等有了和陸子川單處的機會就把那馬兒的事情告訴他，只是這樣的情況下，墨綺又將馬兒拋卻腦後了！關於墨綺爲什麼會來軍營，陸子川一直很好奇，只是太多的時候不適合問，也不敢問，看看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
陸子川剛要開口，就從外面進來一人！待墨綺看仔細的時候就趕緊起身，上前學着士兵的禮儀跪下，“拜見老將軍！”是陸終來了！陸子川擡頭看一眼，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父親，這一聲叫的有些驚訝！
“你起來吧！”陸終叫墨綺起來，走到牀邊坐下，看旁邊的藥酒，問：“這是何物？”墨綺回答，“是軍醫給將軍的藥酒，要每日擦上三遍！”陸終知道這藥酒的作用，他年輕的時候好像也用過藥酒來化解體內的淤血。
“擦了幾遍了？”陸終又問，墨綺回答：“擦了一遍了，屬下這就要給將軍擦第二遍！”陸終點點頭，“你不用忙了，下去吧！”陸終叫墨綺下去，墨綺想着這第二遍還沒擦她怎麼能走呢？看一眼陸子川，他也剛好正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朝墨綺一點頭，讓她下去！墨綺也只好不再堅持，走了也好，多呆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
墨綺走後，陸終拿起紗布，沾了少許的藥酒，在陸子川的背上幫他擦拭了起來，雖沒有墨綺那麼溫柔，但是對於陸子川來說，這是父親第一次這麼溫柔了！“有勞父親了！”陸子川趴着說話！
陸終嘆息，“你我父子骨脈相連，打在你身上，痛在爲父心裡啊！”陸子川聽的出父親的語氣有些歉意，“父親做的對，國法軍規不可犯，是兒子沒牢記父親的教誨，枉費父親這麼多年的栽培！”
“你可知道爲父爲何打你？”
“知道，兒子犯了軍規。”
“唉......這是其一！其二，爲父不想讓軍中的將士議論，說我陸終偏袒自己的兒子，觸犯了軍規還縱容他！”陸子川理解父親這樣做的原因，自己當衆放了那夫婦，已是犯了軍規，父親之所以懲罰，就是怕還有後來者，以至軍中大亂！
打了陸子川，是想讓軍中的人都知道，不管是誰，軍法就是軍法，誰都不能犯！陸終的這招纔是殺雞儆猴！陸子川在墨綺和採兒面前沒有做到。
父子二人，一個趴着，一個坐着，帳子裡的燈亮了一夜，陸子川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又在模模糊糊中醒來！睡去的時候他知道父親坐在自己身邊，醒來的時候感覺到父親在爲自己擦藥酒！迷迷糊糊，直到天矇矇亮，陸終又給他擦了一遍，陸子川迷迷糊糊的，能感覺到父親的手在後背遊走！
迷迷糊糊見他感覺到父親擦完了，拉了件衣服給自己蓋上，耳邊是漸漸遠去的腳步，再往後，他就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