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採兒
第二天天沒亮的時候陸子川就起來了，等到矇矇亮亮的時候他就出發去了南平候府，今日是司徒宇誇官的最後一日，明日司徒宇就該啓程去伯涼了。陸子川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吩咐採兒要照顧一下墨綺，想着她剛剛來到將軍府，肯定不習慣。
由於昨晚上走了那麼長的路，墨綺累的是一直睡到太陽高升纔起來，看着陽光透過窗戶紙照射進來，墨綺心中還有害怕，這第一天來將軍府就睡了懶覺，真不知陸子川會怎樣看她。
趕緊從牀上起來，穿好了衣服，簡單的弄了幾下頭髮，收拾了一下房間，這纔開門要出去！這一開門不要緊，着實是嚇了一跳，只見採兒端着一盆清水正站在門前。“你……你這是？”墨綺一臉慌張的問着採兒。
採兒一臉笑容，說道：“我是給姑娘來送洗臉水的，來了好一會了，聽着房間裡沒有動靜，想是姑娘還沒有睡醒，也不敢打擾，所以就站在着門外等着，時才聽見屋裡有了動靜，心想着定是姑娘起來了！”墨綺看看採兒手中的水盆，點點頭，趕緊把門打開讓採兒進來。
採兒將水盆放下，墨綺便去洗臉，那水溫有些涼了，像是採兒在門口站了好大一會了！採兒站在一邊，墨綺洗完了臉，她又遞過毛巾，“姑娘你喜歡吃什麼？”墨綺接過毛巾擦擦臉，轉頭看看採兒，採兒滿臉的笑容站在自己臉前，這不禁又讓墨綺想起了小巧。
“吃的……我隨便吃些就可以了！”墨綺沒有太過喜歡的吃的東西。採兒笑着接過墨綺手中的毛巾，“姑娘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千萬別客氣，將軍走的時候已經吩咐過，叫我們好生的照顧你。”
聽這話墨綺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在侯府習慣了，每天雖然不用伺候人，但也沒有人伺候，這來到將軍府採兒突然這麼熱情，真讓她有些受寵若驚。“真是多謝將軍了。你說將軍臨走前，將軍去哪裡了？”
採兒笑着回答：“今日是伯涼候誇官的第三天，將軍要跟着呢！”墨綺點點頭，看着採兒這麼客氣又熱情，倒讓墨綺覺得心暖！“你叫什麼呀？”墨綺問採兒。
“我叫採兒。姑娘你在房裡等着，我這就去給你端些飯菜。”採兒說着就要轉身出去。墨綺叫住，“不用了，你告訴我在哪裡，我自己去端吧！”採兒又笑笑，“哪有讓姑娘自己去端的道理，這要是被將軍知道了，肯定得說我！姑娘還是在這兒等着，我一會就來。”
採兒說罷轉身就走了，墨綺看看採兒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落寞，自己坐在桌前，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算什麼，是算陸子川用馬換來的丫鬟？還是算陸子川的客人？墨綺心想着陸子川肯定不會把自己當客人，因爲自己是胡人，就像嫣兒說的，他們痛恨胡人。墨綺長長嘆了一口氣，就只當自己還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侍姬。
墨綺在將軍府的第一天就在採兒的陪伴中度過，採兒人很好，臉上總是帶着笑容，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說話聽着有些天真，想來年紀也不是很大！採兒很規矩，對於墨綺，她沒有問過一句話，倒是墨綺時不時的問她一些事情，她也毫無保留的告訴墨綺。
採兒家裡窮，是被父母賣到將軍府裡來的，而出錢買採兒的人正是陸子川的二弟陸子奇，打進了將軍府之後，陸子奇常年不在家中，她便在了陸子川身邊，而她的父母也在她進了將軍府後雙雙病死。
將軍府的夜晚是寂靜的，府中守衛的士兵個個神情嚴肅，有時候墨綺就覺得他們像假人一樣，一站就是半天，直到有人來接替才動。墨綺站在正廳裡，撫摸着司徒允送她琴等着陸子川回來，時而撥兩下琴絃，時而在廳裡來回踱步。
月牙掛在西邊的天空中，明亮亮的，這個時候陸子川才從外面回來，與他昨日穿着一樣，金盔金甲，大紅袍，玉束帶，手中提着三尺長劍，威風凜凜。
看見陸子川回來，墨綺邁步上前，“將軍回來了！”陸子川嗯了一聲才發現今天問候他的聲音變的溫柔了，這才注意到身邊站着的不是採兒而是墨綺！“這麼晚了，墨綺姑娘還不休息？”墨綺微微低頭，“等着將軍回來。”
陸子川奇怪，問：“有事找我？”墨綺搖搖頭沒有說話。這才注意到陸子川今日臉上掛着笑容。陸子川將劍放在桌上，坐在，這騎了一天的馬是夠累的！墨綺倒了一杯水遞給陸子川，陸子川接過茶杯，剛想喝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事情！
“陳林！”一聲叫，門前的士兵走了進來。“將軍有事請吩咐。”陸子川將茶杯放在桌上，道：“你速去軍營，傳軍令，讓三將軍速速回府。”
“是！”陳林道一聲是，轉身就走！剛踏出門，陸子川又叫住，陳林回身，“將軍還有何事吩咐。”陸子川起身，道：“讓三將軍帶着侯爺要的弓箭回來。”陳林又道一聲是，轉身牽馬，出了將軍府朝着城外的軍營奔去。
看着墨綺站在一邊，陸子川便招呼墨綺坐下，“墨綺姑娘，這將軍府可不比侯府，不知姑娘是否住的習慣？”墨綺微微一笑，“多謝將軍照顧，墨綺住的習慣！”陸子川一點頭，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似乎心裡已經準備好了接受尷尬的氣氛！
“將軍這麼晚回來，不知道吃了飯沒有？”墨綺問道。陸子川呵呵一笑，“這個倒還沒有，誇官結束之後我就回來了！”墨綺聽陸子川說自己沒吃飯，便道：“既然是這樣，那墨綺去給將軍做些吃的。”墨綺說着就起身。
“不忙！”陸子川叫住墨綺，起身到墨綺身邊，“怎麼能勞煩墨綺姑娘呢！一會讓採兒去做就好了！”陸子川這麼一說，墨綺也就沒去，自己來到中原的時間不是太長，僅僅會做的面還是在侯府學的，這會不讓做也好，省的到時候丟了人！
陸子川招呼墨綺坐下，二人交談一會，陸子川看墨綺談吐文雅，舉止端莊，不像個丫鬟，倒像個大家閨秀，想不通怎麼會到了司徒允身邊做了侍姬！而墨綺也發現今日的陸子川特別的高興，臉上一直掛着一抹微笑。
“將軍你回來。”
正在墨綺和陸子川剛找到話題聊的時候，採兒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將軍吃飯了沒有？”陸子川正想着找採兒，這採兒就來了！“還沒有，採兒，你去準備一些飯菜，一會等三將軍回來一起吃。”
“什麼？三將軍要回來？”採兒有些驚喜，隨着陸子川一點頭，採兒笑出了聲音，“嗯，我這就去準備飯菜。”採兒樂呵呵的跑開了！一時的熱鬧又散去，廳裡又剩下墨綺和陸子川二人。
墨綺心中，三將軍定是陸子川和司徒允口中說的陸新，也就是陸子川的三弟！想着一會兄弟二人團聚，自己一個外人在定不合適！“將軍一會要待客，墨綺在這也不合適，就先退下了！”
陸子川聽此呵呵一笑，“哪裡是什麼客人，只是我的弟弟而已，不算客人，不過這天色確實有些晚了，你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墨綺點點頭，道一聲告辭，便抱着琴退去，陸子川一人在正廳等着陸新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