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來歷不明
陸新與陸子奇兄弟二人在家中練武，陸終在旁看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累了，叫二人繼續練着，他想要回去休息一會。
未到房門前，陸終便聽到一聲琴聲，悠悠盪盪，充滿哀怨，讓人聽了心絃盪漾，搖搖欲墜！這樣的琴聲悲痛欲絕，陸終想象不到彈琴人的模樣和心情。
陸終駐足門前，聽着琴聲，不知不覺便邁起腳步，循着琴聲走！穿過走廊，踏進遠門，遠遠的就能看見花叢後面，墨綺坐在一邊正撥弄着手中的琴絃，慢慢的，一絲絲哀怨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陸終站在一旁，看着墨綺正彈的入神，也不去打擾，就站在一旁聆聽！那樣的琴聲，恍恍惚惚將他帶進回憶之中，就像是夫人生前坐在那裡彈琴，想着夫人的慘死，隨着那琴聲又變得撕心裂肺。
陸終的思緒終止是在墨綺彈奏完之後，墨綺彈完，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也許是她唯一宣泄自己心中悲傷的方式！擡頭看見陸終站在自己面前，趕緊起身，來到陸終面前下跪，“老將軍！”墨綺似乎已經習慣了中原這種下跪的禮儀。
陸終趕緊將墨綺扶起，在他面前，大可不必下跪！“老夫聽姑娘的琴聲之中透着悲傷哀怨，敢問姑娘有什麼傷心之事？”墨綺不知道怎麼回答陸終的話，要說是思念親人，就怕陸終繼續往下問，要是不回答，也有些不禮貌。
“老將軍，這首曲子，是我跟老師學的，只聽得老師彈奏的悽美，所以便求着老師教我！時纔想起了老師才這彈了這樣的曲子！”墨綺心裡有些佩服自己，說謊話的技術真是越來越精湛了！在這裡，她根本就不敢說實話，謊話也是被逼無奈。
陸終與墨綺在那裡小談了一會，聊的也算開心，在陸終眼裡，墨綺果真像是採兒說的那樣，談吐文雅，舉止大方！臨走之時，陸終轉眼看見了琴臺之上的一塊白玉，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陸子川的，陸子川從小就珍愛這塊玉，視爲珍寶，今不想卻送給了這個女子，可見陸子川對這女子的情意。
陸終離開，心中疑惑，聽採兒的話，在看墨綺確實有些地方是對不上，墨綺的舉止，根本不像是一個貧苦農家的孩子，倒像是個大家閨秀，可又想，一個大家閨秀又怎會住在自己家中呢？陸終心中疑惑連連。
時隔兩日。
爺四個又圍坐在一起閒談，幾人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的，陸子川和父親說的大多都是國家大事，陸子奇和陸新兩個人倒是東扯西談的挺開心。
陸終看陸子川，想他竟把那玉兔送給墨綺，心裡也知道他喜歡墨綺，可就怕大王又要做個月老牽紅線，如此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若是答應，又該將墨綺置往何處，若不答應，就怕大王生氣，玉敏可是大王最寵愛的女兒，陸子川要是抗旨，就朝中有人風言風語，這禍端可就起來了。
想着問清陸子川，問清了也好，要是陸子川真的和墨綺有什麼，趁着大王沒下旨的時候，憑着他在朝中的地位，勸說一下大王，此事也就收了，若是沒什麼……陸終心中已經不相信他們之間沒什麼了！
“子川我兒！”叫一聲兒子，陸子川應聲，老將軍又問：“這張姑娘她……？”聽父親這麼說，陸子川知道定是父親見到了墨綺了，這樣也好了，反正早晚都得跟父親說，陸子川剛要說，陸子奇便說：“對啊，父親，我看大哥與墨綺姑娘是情真意切，剛好父親在家，我看不如就讓他們成婚算了！”
陸子奇這話說的正和陸終的心意，陸子奇這麼說那陸終就可能明着問陸子川一些墨綺的情況了！陸終一點頭，道：“我兒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若是門當戶對，倒也可以。子川啊，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女兒？”
一聽父親這麼問，這陸子川算是傻眼了，他哪裡知道墨綺家住在哪裡？陸新見大哥不說話，便催促，“大哥你說呀，這個時候可不是扭扭捏捏的時候！”陸子奇跟着催促，“是啊大哥，你說她是誰家的姑娘，父親也好差人去提親，對你們來說是好事啊！”
陸子川沉默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來父親的話，也不知道墨綺的一些情況，打從侯府帶回來就沒有問過，也不知道是什麼喜歡上墨綺的，如今聽父親說成家之事，心中是有喜有悲，實話說了墨綺是個侍姬恐怕父親也不會同意。
看着陸子川那一臉沉默不說話的樣子，陸新和陸子奇都是急壞了，一個勁兒的追問！陸子川緊緊攥着拳頭，說與不說恐怕也都是這樣了，一咬牙，也不敢擡頭，低聲道：“她是我用馬換回來的！”
此話一出，陸終與陸子奇兩兄弟是大爲吃驚！陸子奇站起來到了陸子川身邊，“用馬換回來的？這是……怎麼個換法？”陸子川不敢看父親，想着說出來肯定是沒戲了！陸新看看大哥的模樣，猜測道：“該不是大哥看她漂亮，一時起了色心，所以用馬換的吧？”可說過陸新又覺得不對，自己和大哥可是親兄弟，太瞭解大哥的爲人了，大哥也不會那麼做！
陸子川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往下說也得說了，是一狠心一咬牙，將事情全全本本的說了出來，再看陸新和陸子奇的臉，那都變了顏色了，陸子奇眉頭一皺，“你說她是侯爺的侍姬？”侍姬這樣的身份並不好說，它既高於丫鬟又低於丫鬟，高於丫鬟，它不用像丫鬟一樣侍奉主人，也可以說是主人的小妾；低於丫鬟，它好比主人的玩物，主人想要便要，想留便留，總之是身份低微，配不上陸子川這樣的大將軍。
陸新也站起來，埋怨：“大哥你也真是的，你怎麼能用我送你的馬去換一個侍姬呢？你要知道，這侍姬遍地都是，可是那馬兒就一匹啊！”陸子川一直低着頭，這下是徹底的沒戲，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是那麼的怕見到父親的眼神。
看着陸子川不說話，採兒在一邊站着也着急，明知道這裡沒有丫鬟說話的份，但還是要跟墨綺說句好話！“老將軍，就算是侍姬又怎麼樣呢？墨綺姑娘家裡貧苦，彈琴彈的好進了侯府做侍姬也正常，墨綺姑娘真的是個好姑娘！”若說是名當戶對，墨綺也算是門當戶對，只是她是胡人，如今又是家破人亡，看來是沒戲了，但採兒想着說上幾句話能讓他們瞭解墨綺真的是個好姑娘。
陸子川這個時候挺感謝採兒的，可是這採兒不說話倒好，一說話就來了問題，陸終正上坐一嘆氣，隨口道：“家中貧富倒無所謂，就只怕這女子來歷不明，我兒要是真娶她爲妻，立爲正室，豈不是讓衆人笑話！”這句來歷不明是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父親，你說墨綺姑娘來歷不明？大哥不是說了她是侯府的侍姬嗎？”陸子奇聽不懂父親的話。陸終捋一捋鬍子，說：“爲父和那姑娘交談過，這姑娘端莊文雅，並非一般窮苦百姓家的孩子。”陸終也沒忘壞處想，只是怕是司徒允派來監視他們的，就算是監視，陸終也不怕，他家世代忠良，對於國家的衷心毋庸置疑，只不過萬一真是司徒允派來監視的，娶爲妻子可就說不過去了。
幾人也都不語，陸子川更沒話說，聽父親的話也有道理，畢竟自己和墨綺接觸的時間很長了，想想她真的不像貧苦家的女子，她身上獨有的一種氣質，就拿她與採兒比，就算性格不同，但是談吐舉止卻能最好的詮釋一個人。
“採兒，你去把墨綺姑娘叫來！”陸新忍不住好奇心了，想弄明白，採兒只能聽話去叫墨綺，這一路上，不管墨綺怎麼問採兒，採兒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在心中祈禱墨綺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