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勳踉蹌着退後一步,看着慕容景銳因爲憤怒而依然有些起伏的胸膛,脣角勾起一抹微冷的笑意,緩緩跪地,“微臣叩謝皇上恩典。”
慕容景銳瞳孔一眯,忍下心中那種咬牙切齒的憤怒,拂袖轉身,坐在龍椅上,不再說話。
半個時辰之後,御書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房內三個男人的心頓時都被緊緊的揪了起來,包括慕容景銳在內的六雙眼睛都直直的落在瓊華的身上。
她一身淡色的衣裙,裝扮普通的沒有一點別緻,輕薄如紗的衣服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完全沒有一點宮妃該有的奢華。
未施粉黛的素顏看上去比平日的裝束少了一份莊重,卻多了一份素雅,不失純淨,額前的秀髮高高的束起,露出光潔額頭,只在上面點綴了一些流蘇作爲裝飾,她沒有刻意的梳妝,這不過是平日裡最簡單的裝束,卻給人一種清新雅緻的感覺。
她蓮步輕移,垂眸並未朝衆人看去,只是朝着慕容景銳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慕容景銳眸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其他的兩人,目光暗含警告,免了瓊華的禮儀,這才見離月和文若勳跪地向瓊華見禮。
萱妃雖被關在冷宮,卻還沒有廢黜封號,所以其他人此時理應行禮。
瓊華見此情況也沒有多言,她知道慕容景銳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的召見她,所以他不說話,她也恭敬的站在一側,不言不語。
文若勳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瓊華,急切的似乎想要將她的身影映在腦海,看着她消瘦的容顏,心中似被什麼狠狠的刺了一刀。
此時的他根本就忘記了這是在御前,也忘記了這個女子的身份是皇妃,他顫抖的雙手微微擡起,眸中帶着深情,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瓊華下意識閃躲的反應驚住,僵愣在當場。
瓊華只是看到文若勳的動作本能的閃躲了一下,她不習慣別人的觸碰,這段
時間在她身邊出現的人太少,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該怎麼去和人交流,就像當初身處冷宮她,排斥所有人的接近。
她的反應讓文若勳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瓊華微有愧疚,卻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能做什麼,只能垂眸,雙手在衣袖中不知所措的絞着。
慕容景銳坐在御案後面,沉靜的目光緊緊的看着瓊華的反應,文若勳那種深情的目光讓他覺得刺眼,他卻顧及不得,見瓊華不知所措的垂眸,心疼至極。
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繞過御案,目光溫柔至極的走至瓊華面前,伸手握住她交握在衣袖中的雙手,責怪的說道,“天氣漸冷,怎麼穿這麼少就出門了?”
雙手被他握住,瓊華只覺被一種力量從雙手灌注全身,讓她心中頓時安定下來,她下意識的擡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那眸中透着一種關心,還有一抹她不明白的冷銳。
瓊華似乎是意識到這是御書房,一旁還站着兩個人,她微微掙扎,卻被慕容景銳握得更緊,她只得作罷,再次垂眸,沒有回答他的話。
慕容景銳似乎也不生氣,脣角噙着一抹寵溺的笑意,擡手爲她攏了一下鬢邊被吹亂的髮絲,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一旁的文若勳,見他眸中的受傷越來越深,慕容景銳邪魅的笑了。
“早上什麼時候醒的?身子還好嗎?”慕容景銳狀若無人的緊緊盯着瓊華低垂下去的額頭,眸中帶着一種曖昧的情愫。
瓊華聞言臉色一陣大燥,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不是沒有記憶,只是直到現在,她都覺得不太真實,似夢非夢,她一直以爲慕容景銳只在她的夢裡出現,卻沒想到,那些都不是夢。
慕容景銳看出瓊華的心思,指尖輕挑起她的下顎,讓她的目光對上他邪魅的眸子,寵溺的笑掛在嘴邊,輕聲問,“怎麼,還覺得是夢嗎?”
說完他玩味的看着瓊華的臉上爬上淡淡的紅暈,瓊
華看着他,他的笑依然如她的記憶中那般邪魅,眸中直白的意味讓她的臉直接紅到耳後,她看着她的眸子,下意識的搖頭,心中的緊張似乎要將她吞噬。
慕容景銳很滿意瓊華的反應,心中竟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他強忍下那股衝動,鬆開她的下顎,依舊笑得意味深長,“那就好,朕還怕萱妃一時間還沒有適應。”
他的話說的曖昧且意味深長,並沒有避忌房內的其他兩人,離月面無表情的一直低頭站在一側,文若勳的目光一直落在瓊華身上,她剛剛那種欲語還羞的模樣全部落在他的眼中。
身爲男人,他清楚的知道慕容景銳口中的話什麼意思,他也猜得到瓊華臉上那種嬌羞無限的樣子是因爲什麼。
他只覺得心如被撕碎一般的疼着,那種痛苦讓他不自覺的握緊雙拳,手臂上的青筋不斷的跳躍着。
瓊華也發現了文若勳的反應,她終於明白慕容景銳是故意的,故意在文若勳面前表現的這般曖昧,讓他明白身份。
她心中似乎有些不忍,不忍看到文若需這般的傷心,然而她卻清楚,他們之間有着身份的區別,他們不僅僅是兄妹,他是朝臣,她是宮妃。
若是以往,她會顧忌他的感受,不想傷他過甚,畢竟這不是他的錯,他不過是對她動了情,只是今天,在她明知道自己的心意的之後,她不想再讓文若勳這般執着下去。
所以她並不打算阻止慕容景銳的心思,她也想文若勳能放下他心中對自己的感情,無關權勢,如果說他因爲她不能給他感情的回報而放棄他們之間曾經的盟約,她也沒有任何意見。
畢竟當初自己是真的存了私心的,這樣讓他忠心不二的幫她,確實太過苛求。
“皇上此時召見臣妾,不知所爲何事?”心中想着,瓊華微微欠身,對慕容景銳行禮,既是明白心意,她不想再讓文若勳執着對她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