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救護車上,男孩兒眼神複雜的看向張無爲問道:“你……跟他們真的不是一夥兒的?”
張無爲平靜的回答道:“如果我跟他們是一起的,揍你的時候我就上了,你潑的可是我女朋友。”
男孩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張無爲淡淡的一笑。“行,知道錯還行。孩子你做事太沖動,我不管你因爲什麼,但是住在酒店的客人都是無辜的,你潑他們一身泥水你覺得合適嗎?”
“可是我不這麼做,酒店的人根本不跟我談!”男孩兒委屈的喊道。
張無爲向着救護車上的醫生和護士充滿歉意的一笑,向男孩兒說道:“你別喊,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我媽媽在工作時被客人撞了一下,摔了一跤手腕脫臼了,可酒店非但不給報銷醫藥費,還開除了我母親!”男孩兒越說越氣,到最後聲音又失控了。
救護車上的醫生和護士主動朝張無爲搖了搖頭,表示了不介意。
張無爲面對這種社會現實,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救護車到了醫院。
張無爲問出了男孩一家的名字,幫他們掛了號。做完檢查,只有男孩的父親郭建需要住院,剩下母子情況都還比較樂觀。
母子倆帶着郭建進了病房,又再次感謝了張無爲。
張無爲搖了搖頭,暗暗盤算起整件事。現在的情況,醫療費什麼的都是小事了,關鍵是如何能避免湯金澤再找這一家人麻煩。
思來想去他把主意打到了東安會的頭上,於是拿出張顏的手機來翻找起趙嫣然的電話號碼,卻沒找到,只好撥通了林清雪的電話。
結果張顏很直白的告訴張無爲,她壓根兒沒存過趙嫣然的電話。
好在林清雪那裡有,只不過她對於張無爲要趙嫣然的號碼一事抱有相當程度的懷疑。
張無爲掛斷電話長出一口氣,撥通了林清雪發過來的號碼。
“喂?張顏?”趙嫣然接起電話問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不好意思趙大小姐,是我。”
趙嫣然隨即輕鬆了下來。“喲?怎麼還換電話用了,秀恩愛?”
張無爲剛剛癒合的傷口又裂了開,心疼的說道:“我手機壞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說吧,這次找我又什麼事。”
“師姐你就是聰明。我想問一下,綏導市是你們東安會的地盤嗎?”
“不全是,怎麼了?”
張無爲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把事情說給了趙嫣然。
“你想怎麼做?”趙嫣然問道。
“我也不想怎麼樣,只要有個人能從中調停就好了,我只是不希望我走以後這一家三口被人找麻煩。”
“好,我這就讓人聯繫你,給他留顏顏電話嗎?”
張無爲猶豫了一會兒,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呃……能不能麻煩你的人直接來醫院找我呢?”
趙嫣然冷哼一聲。“哼,你的譜兒可真夠大的!把醫院、病房號用短信發給我。”
“多謝師姐。”張無爲嘿嘿一笑,掛斷了電話。
男孩的母親聽完張無爲講電話,戰戰兢兢的問道:“小夥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張無爲訕訕的一笑。“阿姨您別害怕,我就是個普通大學生,不過認識的人稍微寬泛了一點兒。”
男孩兒母親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兩個年近五旬的男人走進了病房。
走在前面的男人四下看了看,朝張無爲走了過來。“請問是張無爲吧?”
張無爲點點頭。“我是。請問您是?”
“張老弟你好,我是東安會綏導分堂的副堂主,我叫苗江遠。”
張無爲禮貌的伸出手問候道:“苗大哥你好。”
苗江遠跟張無爲握了下手。“張老弟別客氣,事情大小姐已經跟我說了,方便的話咱們現在就走吧,我帶你去見湯家人。”
“恩。”張無爲點點頭,又仔細的囑咐了男孩兒和他母親一番,二人千恩萬謝的告別了他。
張無爲跟着苗江遠走出醫院,坐上了他的車。
路上,苗江遠向張無爲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綏導市的勢力情況,打電話聯繫了當地的大幫派的頭目,同時也是湯金澤的父親,湯文傑。
湯文傑一聽是兒子的事,倒也乾脆,直接答應了與苗江遠三人見面。
苗江遠開着車帶着張無爲趕到了離溫泉酒店不遠的一家豪華飯店。
三人上樓找到了208號包廂,一進門立刻被兩邊貼上來的幾個壯小夥子擋住了路。
幾個小夥子中的一個說道:“遠哥,麻煩您。”
苗江遠點點頭,舉起了雙手。他身前的小夥子隨即對他搜了身,確定沒有武器才讓開路。
張無爲和苗江遠的小弟有樣學樣,也舉起了手。
三人全部檢查完畢,小夥子們徹底讓開了路。
苗江遠冷笑着揶揄道:“湯大哥還是這麼小心啊。”
湯文傑也不在意,笑着說道:“幹我們這行,不小心吃虧的是自己。”
苗江遠一擡手介紹道:“湯大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東安會大小姐的男朋友,張無爲老弟。”
張無爲心裡萬般無奈,直想現在就打電話問問趙嫣然,爲什麼跟什麼人都說他們是男女朋友。
湯文傑上下打量了張無爲一番,很沒誠意的稱讚道:“真是一表人才。”
張無爲微笑着一拱手。“湯叔叔你好。”
湯文傑愛答不理的應道:“你好。”
苗江遠覺得有點兒落了面子,朝着張無爲做了個請的手勢,陪着他一起坐到了椅子上。
湯文傑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問道:“苗老弟你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苗江遠看向張無爲,說道:“還是讓我家張老弟說吧。”
張無爲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
湯文傑聽完張無爲的講述,冷聲問道:“這位小張兄弟,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這兒可不是你們盛陽,是我們綏導。”
張無爲笑着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才特意託苗大哥帶我來求您不是。”
湯文傑對張無爲的客氣態度很滿意,說道:“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給你們東安會這個面子,這件事兒就……”
“嘀噠噠嘀嘀……”
湯文傑的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一看正是兒子打來的,索性當着張無爲的面接了起來。“喂?金澤?”
“爸!你快派人來幫我,我被人揍了!”湯金澤含糊不清的說道。
湯文傑追問道:“你說什麼呢,我不是剛剛纔派去十個人嗎?”
“是……可是對方几下就把他們都放倒了,連我也揍了。”
“對方有幾個人?”湯文傑問道。
“有一男四女。”
“就一個男人就把你們十幾人打了?”湯文傑有些不可置信。
“還有一個女的也動手了……”湯金澤說出這話也覺得很難堪。
張無爲基本上能聽清楚湯金澤的每句話,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湯文傑又問道:“對方什麼來頭?”
“不知道……”
湯文傑怒斥道:“不知道對方的來頭你就敢動手?”
“是他們壞規矩在先的。我替溫泉酒店平事兒,跟他們一起的一個男的阻止了我,還傷了我的人,我這才找您要兄弟想去找他們理論,沒成想沒說兩句呢他們就動手了。”
湯文傑聽到這兒,猛地擡起頭來看向了張無爲,對着手機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叫張無爲嗎?”
湯金澤當即回答道:“對!爸你怎麼知道的?”
張無爲心中暗歎道:“得,對上了。”
“你先回酒店,剩下的事兒我來處理!”湯文傑掛斷電話,看向苗江遠說道:“苗老弟,我想你還記得,我們可是有言在先,河水不犯井水。現在你家這位駙馬不單壞了規矩,他的人還傷了我兒子!你說這賬怎麼算!”
苗江遠也聽到了電話,說道:“我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不如把令公子叫來咱們面談,湯大哥你看如何?”
“誤會個屁!如果他是個普通人我也就當是誤會了,可是他是咱們同道中人,你一句誤會就完了?”
苗江遠十分不爽的一皺眉。“湯大哥,嘴下留德。”
“我不留又怎麼樣!”湯文傑惱怒的一拍桌子,包廂裡的一衆小夥子隨即圍了上來。
張無爲眼看戰火一觸即發,雖然他不怕跟這些混混打架,但是他也知道真的打起來很可能會引發兩個幫派的爭鬥,那樣可是太給趙嫣然添麻煩了。
於是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了國安的證件,舉到湯文傑面前說道:“對不起湯叔叔,我跟你們真的不是同道人。”
“你……這怎麼可能!”湯文傑大吃一驚,重新端詳起張無爲。
苗江遠本來也在好奇,自家大小姐怎麼會看上一個如此普通,僅有這麼一點點帥的男孩,這下才知道人家是深藏不露。
張無爲毫不怯懦的跟湯文傑對視了一會兒,把證件收回包裡說道:“湯叔叔不信可以找人查,我叫張無爲,編號10034。請聽我說,我拿證件給您看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您這真的是誤會,只要令郎別再騷擾那一家三口就夠了。”
湯文傑明白到人家黑白兩道都能收拾他,只好咬着牙應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告訴我兒子的。”
張無爲笑着點點頭。“多謝湯叔叔。苗大哥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