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現在這套房,也已經抵押給了別人,爲的就是幫我找更好律師”我向他們說到。
昏暗的客廳內,我藉着窗外的月光,終於看到陌生女孩的大致輪廓,至少一米七的身高,體形不錯,我默默的打了個100分。乾脆利落的時尚短髮下面,是被陰暗所遮蓋面孔,所以只能看到她那尖尖的下吧。
“哎呀,臭光頭你可真狠的下心!”瑩瑩趕忙嫌棄的將手中的照片丟在茶几上。
照片裡是一灘模糊的血肉,但能看得出其中夾雜着沾滿血污的輕紗蕾絲花邊,這便是其中一個年幼的女性受害者。
另外幾張照片更慘,屍體碎片的面積足足有二十米,馬路上有着醒目的血跡,還有一些車輛的碎片。
“好了你們別看了”我伸出手,奪過肖伍晶他們手中的相片,一把塞進檔案袋中。
“還是那句話,一槍崩死你都不多”肖伍晶拿手中的手電,照着我的眼睛說道。
我沒有躲避這刺眼的光芒,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在井局正在被審問。
“你就沒有爲你父母想過?好好的生活你偏偏不懂得珍惜,哎”時尚青年也向我唾棄道。
“你們別說他了,都已經過去了”坐在茶几一側的陌生女孩突然開口。
接着便是沉默
“對了”肖伍晶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據我所知,死緩的犯人,只要積極改造,應該可以爭取到寬大處理,你是怎麼個情況?”
“哎~有時間再和你們說吧”我突然不耐煩起來,說完便站起了身,拿起桌面上一個手電,直奔衛生間,接着關上了門。
“好好享受在家的最後時光吧”門外響起肖伍晶的聲音。
而我則是點着煙開始了烽火連天。
“咦?這是什麼?”就看那幾個人繼續翻着茶几上的資料。
“噢~原來如此!這丫的可真是嘬死啊”肖伍晶和衆人說着。
而我,則是獨自一人坐在馬桶上回憶着另一段二逼的往事;
“肖強!”
“到!”
“最近表現不錯,我可以爲你申請一次探監的機會~”
“是!”我抱着臉盆,激動的立正站好。
“我安排好後會來找你”
“謝謝李井官!謝謝!”我隔着柵欄目送面前的浴井離去。
“瞧給你美的,至於嗎?”一個矮個子禿頭看着我說。
“不叫編號,改叫名字了,是不是感覺給了你希望?”另一個禿子也走了過來朝我說道。
“額……”我不明白他們爲什麼不替我感到高興。
“我跟你講,就那塊慫,頂不是東西了~”矮個子禿頭跟我說了起來:“你這次安排文藝晚會還有之前的功勞,完全可以提出減刑申請,可是他看你傻了吧唧的,就故意留住你,因爲如果你減刑了,就會轉移監區,他手下就少了一個你這麼聽話的人了!”
“哦……哦”我似懂非懂的聽着。
“別扯了~”另一個人插嘴說道:“你這樣的減刑也就是死緩變無期,我寧願到了日子直接挨槍子,也不想在這活一輩子”那人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果你能一直保持這麼好的表現,我估計,減到三十年應該不成問題”矮禿子說。
“三十年?那我出去豈不是已經五十多歲了?”我驚訝的說道。
“那你以爲呢?殺了人,ZF看你在高牆內刷碗刷的好,就會很快放你出去嗎?”另外一人躺在牀上摳着腳說着。
“老弟,你過來”矮禿子輕拽了我一下,向監室內走去。
“咋了?”我問。
“噓~”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小聲點。
“老陳皮,你是不是也想跟他說你那餿主意?”牀上摳腳的人小聲問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有什麼不能說的”矮禿子說完,面朝我,嚴肅的說道:“你也知道,這裡的日子不好熬,即便是三十年,也不見得能平安的度過”
“額……嗯”我點了點頭。
“來,別傻站着,座”矮禿子將我拉到他身邊,一起座在牀上。
“額……這個,你……”他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怎麼?”我看他那樣,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就看他朝着我的耳朵,特小聲的說:“我和監區裡幾個人,合計了個計劃,你要不要聽聽?”
“什麼計劃?”我問。
“哎!噓!”他緊張的拽了拽我:“小聲點~”
“什麼計劃?”我又小聲的問他。
“你先聽我說完”他再次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噴着臭氣的說着……
原來,他是想和監區另外幾個人一同越獄,而且計劃已經開始部署了。就在本月,監獄會有一次比較集中的探監,而看押犯人的欲井,會二對一的對探監的犯人進行押送。而且據聽說,因爲這個季度犯罪高發,服刑人員的數量劇增,所以還會另外開放一些臨時的探監窗口。這就會使得那些欲井在一定時間內都會集中在十八個探監窗口附近。
“然後咱們趁着巡邏的人少,就逃跑?”食堂中,我一邊嚼着飯菜,一邊問他。
“當然沒那麼簡單,你繼續聽我說”他舉起碗,將碗裡的湯一飲而盡後,擦了擦嘴,接着說:“你也有你的任務……”
他的大概意思就是說;讓我在探監的時候,爭取搞一些大的動作,以此來吸引欲井的注意力,同時還會有另外幾人與我一同折騰。動靜一大,監獄就會不自覺的向探監窗口繼續增派井力,而矮禿子他們一行人會在放風時找理由去醫療站,因爲那個地方正好與探監區距離比較遠,井力也不是很多,然後我就不用操心他們的事了……
“靠~那豈不是要我犧牲自己成全你們?”我在操場上與矮禿子慢跑着說。
就看他那小短腿,爲了趕上我,拼命的緊倒着。
“你慢點跑~哎呦”他說着。
最後我終於明白了他的計劃;說白了,就是要讓我犧牲自己,成全他們的越獄行動。而我則可以在監獄放寬心的接着熬。因爲他向我保證,如果成功逃脫出去,肯定會幫我照顧好我的父母,而且還會像對待親生父母一樣的去對待。他說的這些話,使我有些猶豫,到不是因爲擔心他們會不會成功逃脫,而是就憑這一羣三教九流之輩,他們能拿什麼來照顧我的父母?
但,接下來他對我說了一些話,這才使我下定決心幫他們。
這個監區都是重刑犯,所犯的罪行都是無非是殺人放火搶劫強姦販毒之類,肯定比不過那些經濟犯,政治犯那麼有知識有涵養,但是他們有着一顆仗義的心啊!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禿子說,他身上的罪名可多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有入高牆這一天。所以他爲自己的父母留下了一大筆飯毒所獲的錢款。可天不遂人願,父母得知兒子被判刑,心病突發,雙雙離世。而那錢款,到現在也沒人得知去向。沒辦法,矮禿子心疼這些錢,便有了想要越獄的想法,直到遇見了我……
“看你因爲獲得一次小小的探監機會就如此歡心,所以我判斷你定是一個心持大孝的人,我老陳皮平生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人!”他口水橫飛的朝我噴着:“咱們現在就是兄弟!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的錢,給他們花,我心甘情願!你放心的去幹就行了!其他的你不比操心!我怕你心裡盛的東西太多,影響你發揮!”
而我確實被他噴的動了心,所以,我便無比的期盼着探監那天的到來。
時間一天一天在過着,我和矮禿子,哦不,我和老陳皮幾乎每天都會捋一遍計劃,每天都會修改一些細節,他還教我怎麼撒潑耍無賴才能更加吸引注意力,爭取出點血才最好。
直到探監的前一天……
摳腳愛好者從牀上跳了下來,走到我身旁,一把拉住正在往牀下塞臉盆的我。
此時監室只有我和他,其他人還在洗漱中。
“不管那矮子跟你說了什麼,別聽他的!”就這一句話,乾淨利落脆。
我被他說的莫名其妙,此時,老陳皮已經抱着臉盆走回監室,看到我倆,表情微微一變,沒有說話。
過後,我因爲要見到父母而激動,將摳腳愛好者的話丟入了記憶的深淵。
“成敗就看你了”老陳皮將手搭載了我的肩膀上對我說着。
我就這樣傻呵呵的坐在監室等待着教員喚我去探監。
到了將近十一點鐘,終於被點到名了,我激動之中又伴隨些許緊張,畢竟一會要幹大事了,我的父母,以後有人管了!
我被兩名欲井押着走到了探監窗口,對面此時卻沒人,我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着。
突然,門打開了,我看到我的父母互相攙扶着走進了房間,他們的頭髮也像小說之中描寫的那樣,夾雜着許多白髮。看到眼前這兩個熟悉無比,卻又有些陌生的身影,一瞬間,我淚崩了,不爭氣的眼淚在這關鍵的時刻模糊了我的雙眼,我使勁的眨眼卻還是看不清他們。一肚子的話,在此刻想說也說不出,只能夠一個勁的喘氣**。
我其實只想告訴他們;我想他們了,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哭~還是哭~對面的一對老人,也是沒說什麼話,只是雙手扒住厚厚的玻璃,朝着我哭着。
此刻的我,多麼希望能夠和他們擁抱,多麼希望紮在他們的懷中釋放我心中的思念與痛!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終於努力的控制住嘴巴,哆哆嗦嗦的說出了心裡那想對他們說的話:“爸……媽……我想你們……我想回家!”
而玻璃對面的父母,聽到我開口後,卻哭的更加猛烈,並拍打着玻璃,邊哭邊請喚我的名字:“強啊~ 我的兒子……”
“跟你媽一樣不爭氣!就知道哭!你給我在裡面好好改造!聽見沒有!我們還等着你出來後養我們呢!”我爸爸哽咽的向我吼着,說完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接着哭了起來……
聽到他們說要我養…… 我的心中便是咯噔一下,我突然開始猶豫了,這樣真的好嗎?最好的結果也要三十年之後才能出獄,你們二老等的到那時候嗎?難道我還要讓你們二老貧苦的等上我三十年嗎?我能等的起,你們能嗎?
不!
我想着老陳皮和我說的話,他會心甘情願的拿錢去養我父母,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對!
就是這樣!我要讓我的父母,現在就過上好日子!就是現在!!!
想着,我朝着身後一個正在打瞌睡的欲井就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