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巨大的槍聲後,便是子彈殼掉在地上發出叮叮鐺鐺的聲響。
“怎麼了!你丫又殺人了?”我躲在車裡,探出頭,小聲的說。
小武警沒有理我,只是繼續舉着槍,弓着身子向左側的橋洞緩慢的移動着,我不由向橋洞那邊看去,只看昏暗的橋洞中,好像有個人正躺在地上掙扎着。
就看小武警慢慢走到那人身前,舉起槍來朝着那人又是“砰~砰”兩聲,地上那人隨着槍聲,一個抽搐,便再也不動了。
“臥槽”我小聲唸叨了一聲,就聽這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人的喊叫聲,由遠及近。
“啊!~嗚啊!!”一個胸前被鮮血染紅的男人突然從路邊的草叢中衝到我所座的車旁“砰”的一聲,身體撞在了車上,他看見了我,愣了兩秒,接着猛烈的敲打着車門並連喊帶叫的。我被他的舉動嚇壞了,朝着他喊道:“你幹嘛!你你有病吧!”
說話的同時,我拼命的擺脫着這副手銬,生怕那個瘋子闖進來把我給宰了。
突然,那瘋子發現了在車外的小武警,便不再敲打車門,身子一轉迅速的向着他跑了過去。
小武警看到那人衝了過來,二話沒說,槍口朝着他就是一頓猛射。
無數顆子彈擊中他的身體和臉上,使他不由的後退着……,但那個人卻一直沒有要倒下的意思。直到小武警的那一梭子子彈都突突完了,那個瘋子一樣的人還是在站着,並堅強的向着小武警慢慢走去……
我被這一幕嚇傻了,心裡感嘆,小武警這槍法還是不行啊,那人的身子都快打成篩子了,但是還活着,這就證明還是沒有打到致命部位。而且這幫暴徒的生命力也是夠頑強的……
只看小武警擡起腿來,一腳丫子將那人幹翻在地。掄起手中的步槍就向着那人砸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
只看小武警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氣喘吁吁的又座到了副駕駛,將那把血淋淋的步槍往後座一扔。關上了車門,什麼都沒說,在擋把前面找到了一盒煙和打火機,拿出一根,叼在嘴裡就點上了,我一看,纔想起好久沒抽菸了,剛要去拿煙,就聽小武警說:“快開車,這地方不能待了”。
我都懶得瞪他,一擰鑰匙,發動了車,打好方向,向前開了去。
他把點燃的煙塞到了我的嘴裡,自己又點了一根。此刻我看到他的臉色又開始發白了。心想;“這丫挺的估計又暈血了”。
他閉着眼抽了幾口煙,接着便打開了車的手套箱,翻了起來,關上。又打開了扶手箱,翻完扣上。罵了句:“連口能吃的都特麼沒有”。
“你餓啦?”我問他。
“嗯,一天了,什麼都沒吃”他閉着眼睛皺着眉,頭靠着座位上的頭枕,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難受就別抽菸了”我票了他一眼,繼續開着車看向前方。接着說到:“部隊不管飯啊?”
“我吃不下”他頓了頓,又說到:“我怕行刑的時候看見了髒東西會吐。”
“哈哈,就你這樣還能當兵?”我笑了笑,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怒視着他說:“你大爺,你說誰髒呢?”
小武警沒理我,只是閉着眼睛笑了笑,然後說了句:“知道我不好受就別跟我說話了”。
“大哥,我知道往哪開啊?”我鬱悶的說。
“隨便,你看着找個安全的地方吧……”他說着話,就看他腦門上又開始呼呼的冒起了虛汗,嘴脣也開始發白了。
我心想,得趕緊給這丫挺的找口食吃。然後我就在小路上邊開車邊四處看,想要找到個商店什麼的。
就在這時,前面的路口突然衝出一羣奔跑着的野狗,我趕緊一腳急剎,雖然車速不是很快,但是也聽到車頭“咣噹”一聲,心想,他媽的,我又撞死活物了!與此同時,慣性使得沒系安全帶的小武警從座位上向前衝了出去,他的臉正正當當的朝着前面的中控臺拍了下去,這又是一聲巨響……
我趕忙將他拉回座位,發現他已經不省人事,而且鼻子還流血了。我趕忙伸出二指在他鼻下一探,發現仍有呼吸,這才鬆了一口氣。之後便爲他扣上了安全帶。以防再次發生以外,估計他也禁不起再來一次了。
只是一羣野狗,撞了就撞了吧,雖然心裡有點膈應,但是還是硬着腦瓜皮準備掛上倒擋。
就在這時候,好幾只沒被我撞到的野狗突然轉過身,向着我開的車拼命的跑來,並且不停的用嘴撕咬着車頭。我心想,這羣狗還挺仗義,還知道爲同伴門報仇。
作爲一個人,我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底線,雖然這羣野狗在拼命撕咬着車,但我並沒有選擇一腳油門碾死他們,而是不停的按着喇叭,希望能嚇走它們。可是才發現,這不光沒起到作用,還招來了更多的野狗,我只好開始倒車,想要躲過他們。
可是這幫畜生並不領情,看到我在倒車還是死命的追着車一頓狂啃,我也是煩了,腳下的油門猛的深踩了下去。緩慢向後倒着的車突然加速,幾隻狗便摔了個狗吃屎,隨後便迅速的爬了起來,繼續向我追趕着。
此時我才發現,前面的地上根本沒有被我撞死的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不去管了,保命要緊,這羣粗魯的畜生,天上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你們闖進來!好吧!我要你們爲這粗魯的行爲付出代價!也是爲了他們不再傷害到其他人。狠下心,我便掛上前進檔,一腳油門轟了下去。
“乒乒乓乓”的聲音在車的前方響起,但是這種顛簸和抖動的感覺,卻又令我想起了那個小身體,還有那小眼神……
向前衝出了好遠,看到反光鏡內仍然有幾隻狗在拼命的追着車,我便沒有管他們,繼續加大油門提起了車速。
不知道開了多久,也一直忘記了看路牌,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此時的太陽已經開始發出金黃色的光芒,馬路上一切的影子都已經被拉的老長。
路邊仍然是荒郊野嶺,而且我也沒有順着主幹道走,這下好了,我迷路了。
迷路了不要緊,關鍵是身邊這哥們還沒醒,得趕緊給他找點吃的啊,不然的話……
哎?我爲什麼要管他的死活呢?而且他還在昏迷,我爲何不…… 腦袋想着的同時,我已經將車慢慢的停了下來,並伸出手就往他的上衣兜摸去……
“嗯?明明看到他把鑰匙放進這個兜裡的啊”我摸來摸去什麼也沒找到,伸出手準備換一個兜找找。
突然!我的手腕被他猛的抓住,接着他兩手突然一擰……
“哎!大哥……!”我疼的直叫他大哥。
“你想幹什麼?”他抓着我的手,朝我說道。
“你先撒手!欺負我只有一隻手是不?”我疼的呲牙咧嘴的說着。
“哼”的一聲,他鬆開了手,看向了車窗外,問道:“這是哪?”
“我也不知道”我甩着我的右手說。
“怎麼還在郊區?”他轉過頭問向我。
“你不是說找個安全的地方嗎”我回答。
“接着走吧”他話不多的說着。
能看的出他現在應該比較虛弱,而我,也沒好哪去,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凌晨吃的那頓斷頭飯也早就消化乾淨了。
“走哪去啊?我看先找吃的吧!”我自顧自的說着。
他輕輕“嗯”了一聲,就又點起了一根菸,抽了起來。
“你今年多大了?”我踩下了油門,將車開了起來。
“肯定比你小”他一腳蹬在了光亮如新的內飾板上,抽了一口煙,說着。
“噢”我不想跟他拌嘴,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拉倒,不和他爭論。
“你老家哪的?”我又問道。
“和你不是一地方的”他言簡意賅的說。
我心想;“我艹,我現在怎麼那麼想弄死他呢”
接下來我便沒有說話,右手打開了收音機,想要聽一聽廣播,但是發現沒一個臺有信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就這樣,我們二人便一路無話的坐在飛馳的車中。
天色暗了,我打開了車燈,順着小路又開了很久,路兩邊仍舊是荒山野嶺。
“停車,我要噓噓”小武警說。
“我也要去,可是我這手……”我將車減速,靠向路邊。
“你就那麼尿吧”說完,他打開了車門,站在路邊就開始泄洪。
沒辦法,憋的不行了,左手和方向銬着,只能面朝後方站在車旁解決了。
就在我正痛快的時候,隱約聽到了狗叫聲。要擱以往,肯定不會在意,就在下一秒,我卻像發狂一樣的朝着小武警喊道:“別尿了!快上車!快!”
小武警聽到我喊,一句廢話沒有,迅速的鑽進了車內,趕忙將門關好,而我,卻是抖了抖,才轉身上車。
“怎麼了?”他問。
我沒有理他,只是一腳油門踩下,向前衝了出去,指着車窗外說:“看”。
就看車燈光燈照射範圍以外,無數雙反着幽幽綠光的小眼睛,一顛一顛的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