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蒼穹之上被一道極爲強勢的劍,劈斬而下,一道高達數百丈的劍芒從天而降。
劍芒對上大陣之中,引發的整個大地不斷地顫動。
接二連三的陰雷珠開始爆破開來。
轟轟的爆炸聲不斷。
整個天水界都被籠罩在了一團熱氣沸騰的爆破聲中。
元嬰後期修士的四肢,腦袋都被炸得滿天飛,符陣外加陰雷珠的威力,可不是讓人小覷的,也不知道公孫謙從哪兒搞到了這麼多的陰雷珠。
化神期的修士一個個被困於陣中,爆破從地底而起,也讓他們極爲狼狽。
這種情況讓衆人紛紛摸不着頭腦。
公孫謙脣角勾起了幾分淡然的笑意,愈發的胸有成竹了,此刻他施展瞬移之術拉上了月痕的手,邁入了陣中唯一的生門處。
此陣從一啓動就在不斷地變化,除非是對陣的構造瞭解頗深的人才會知曉這個陣的不同尋常之處。
食指相扣,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月痕微楞,任由公孫謙拉着手遊走於陣中。耳畔不時地傳來轟鳴聲,眼前能見度從原來的十米到現在一米以內的東西都看得不大真切的,不時地有神光閃過,化神期的修士在其中都內鬥了起來。
但陣外接二連三的劍芒不斷地掃射,沉淵體表散發着淡淡的金芒,有着控制不住的舉動。
進入生門之後,纔給了他們一瞬的喘息。
陣外的劍芒每每打破大陣,都會引發驚天動地的劇烈的轟鳴聲。地表都開始塌陷進去。月痕不得不懷疑這個陣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外邊的人究竟是誰?他這麼做不是也把陣內所有坑了進去,包括三大門派,四大帝國,十大世家的人?”適才只聽聞地一聲極爲霸道的聲音。他說要與她獨戰,緊接着就是驚天一斬。
月痕看得出來,此人對於劍的領悟並不高深,那一斬也沒有任何的花俏。只是絕對實力一斬,憑空而下,大地都發生了顫動,這還是因爲他沒有修成劍意的情況下。
但那劍芒激起了百丈的劍光,彷彿整個世界都被照亮了一樣,變得耀眼異常。
“這些天外界的弟子不都在傳,血凰讓崑崙第一天才司馬恆軒給拔起來了……”
公孫謙的話音未落,月痕便反應了過來:“也就說,外邊的人是司馬恆軒。”
月痕上一次去崑崙可沒見過司馬恆軒。但在修真界司馬恆軒的名頭可是十分的響亮。到處都有着他的傳揚。
司馬恆軒八歲築基。十二歲凝脈,十八歲金丹,二十五歲元嬰……
如今不知道是什麼修爲了。有傳言他在金丹時就可以打敗元嬰期的修士,元嬰期可以和化神期的修士對抗……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司馬恆軒是不是早已突破了化神期呢?
“若真是他,恐怕我們的勝算不大。”公孫謙喃喃。
月痕卻格外的震驚,這不像是公孫謙的語氣。
“他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公孫謙沒有說話,可是陣外卻真真切切的被打出了一個缺口。
“魔女,快點出來受死!”司馬恆軒的語氣很是狂傲,卻也盡顯冷漠。
月痕欲要出戰卻讓公孫謙給攔住了。
此刻的蒼穹之上隱隱有了天象的變化。
“再等等。”誰都知道司馬恆軒現如今的實力非凡,連諸多化神期修士聯手都不能夠破開的陣就讓他一下給破開了。
小黑攪動的金丹,感覺渾身上下一股子的熱氣涌動,逼得他上串下跳,沒多時地上又開始了一陣爆破聲,他徹底被淹沒到了一片爆破的火海之中。
嗚嗚嗚,主人居然拋棄了小黑。
小黑不停地嗚嗚叫着,不斷地用神識來溝通月痕。
月痕此刻感受到它的委屈不禁有些好笑,她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
“公孫謙,你打的該不會是小黑的主意吧?!”月痕順着公孫謙的目光望向了頭頂上聚集的烏雲,幾乎可以想象,接下來又是怎樣天劫。
“自然!”公孫謙脣角依舊噙着一抹風輕雲淡的笑意。
可隨後,一陣巨大未能,直接撕裂了陣法,化神期修士紛紛衝出,公孫謙和月痕所在之處也無處遁形。
司馬恆軒,一襲銀袍黑髮,迎風飄飄,整個人立於半空,血凰,猶如滴血的劍身,遍佈裂紋的體表,光芒暗轉。
這一人一劍,如同神明降世一樣,張揚,絕世而且孤傲,霸道!
他的目光不過淡淡的掃過衆人,最後在月痕的臉上停留了下來,忽閃過幾分的晦暗不明,很快就變成肅殺之氣。
“魔女,出來受死!”
月痕提劍就上,公孫謙都攔不住。
“好個狂妄的小子,一口一句魔女,你找死!”月痕惱怒,沉淵三十六萬只小劍齊發,血凰只以劍芒相抗。
錚錚的聲響過後……
月痕倒退了數步,停留在了不遠處,而司馬恆軒依舊站立,脣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嘲諷的笑意。
月痕的皓腕微微的發抖,手中握着沉淵有些發麻,劍上不斷地有暗紋流轉,金芒愈發的璀璨。
公孫謙並肩站在了月痕的身側,手中的符篆齊出,數千符兵一下子淹沒住了司馬恆軒,數千符兵都有着金丹修士的修爲,不過這在司馬恆軒看來根本不夠看,血凰舞動,就像是切菜一樣地橫掃八方。
“我道聖體是誰?居然是你個廢物!”司馬恆軒斬殺了諸多符兵之後,轉眼就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這話明顯的讓公孫謙的臉色一白,眼眸之中閃過了幾分晦暗不明。
“司馬恆軒,你太過狂妄了!”公孫謙說道。
“狂妄?”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司馬恆軒輕笑了起來:“那也是因爲本座有狂妄的資本,像你這樣的廢物沒有資格和我說話!”
他一口一句廢物,像是早先就和公孫謙認識一樣。其他的好多修士在一旁也指指點點了起來。
“聖體不是廢物,可是依舊和司馬恆軒沒辦法相提並論!”
“司馬恆軒如今的修爲幾何?”
“化神中期巔峰……”
這一句句的話語傳入到了公孫謙和月痕的耳朵裡。不禁再次色變,化神中期巔峰,如果是普通的化神中期巔峰公孫謙和月痕未必沒有一拼之力。可如果是司馬恆軒,本身就不能以常人的理解來度量的話。今日的一場就在所難免,而且生死難料!
“那好吧!既然你稱我爲廢物,我今日就要你嚐嚐被廢物打臉的滋味兒!”公孫謙的眼眸眯了眯,一道殺意流轉而過。
“阿痕閃開!”公孫謙迎面對上了司馬恆軒,一人以劍芒相擊,一人以肉身相抗。
沒有人會認定公孫謙有迎面,月痕也不例外。
她知道公孫謙的做法無非是想要讓她藉此機會離開。可是她能獨自逃離嗎?
月痕暗暗嘆息了一口氣,想起了這些年的經歷,恍若一場夢一樣。如果不是洪鷹老祖選擇向她元神奪舍。想必今日她依舊是濟月劍門派的一名弟子。什麼邪魔正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與她無關……
可也正是那次以後,事情才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她的命運就連自己都掌控不了了!
這種感覺很是討厭!
“我只想做一個普通的修士。默默地修行,並不想成爲一個人人喊打喊殺的魔女。可是世人從未給過我解釋的機會,也從來不相信我的本意並不想傷害衆人……倘若,真的無法成仙,那麼我索性就成魔~”月痕的心中默唸着。
《吞噬魔功》卻直接運轉到了第二十二層,二十三層,二十四層依舊在滿滿的上升,她整個人如同邪魔一樣,連雙眸都變得通紅,這一次她連《無上心經》都沒有運轉。
心中無限的殺念,恨意難平。
直接衝殺進入了化神期修士的隊伍之中。
“不好,魔女運轉了魔功!諸位快使用大神通將魔女鎮壓!”一個個化神期的修士顯得尤爲的激動。
沒有《無上心經》的持平,她的心境上改變的十分透徹,心中只有一個決絕的念頭,那便是殺,無論如何也要殺光這些人。
她無所顧忌的放出了小魔胎,小魔胎的衝出,一會兒是淒厲的哭聲,如同鬼嬰的哭泣讓人毛骨悚然,一會兒又是輕蔑的笑聲,笑聲卻無比的刺耳,像是鋸齒隔斷尖銳東西的聲響。
衆人的無上神通施展,卻在月痕的【滄海一粟】中定格。
時間在【滄海一粟】中是靜止的。
“怎麼可能?魔女不過是元嬰期的修士怎麼可能掌握有神通?”
而且但凡神通都是一個門派高階修士的秘密,散修是不可能掌握有的,縱使月痕以前不是散修,可一個小小的濟月劍門派根本掌握不了這種秘術。
月痕只是冷笑着,睥睨着,看着這些一個個曾經妄圖想要殺死他的衆人,將魔血刃飛出,小魔胎更快,吞噬的功法運行,她把所有的人都當成了食物!
公孫謙的肉身打在了劍刃上,手掌崩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然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他以肉身作爲搏鬥技巧,近距離的靠近司馬恆軒,可司馬恆軒又哪裡看不出他的意圖呢?
原本血凰已經斬得公孫謙身上三百六十一道洞口,任何一個的傷勢都是穿透的致命傷,公孫謙的血液不斷地流失,卻還是頑強地逼近。爆破的符術在他的眼前爆裂開來,就算不會給他帶來任何的傷害,卻也能夠讓他成功地感到了幾分的煩躁!
血凰並未認主,只是被他強行拔出的一柄神兵,如今他能夠發揮出的氣勢並不大,這個時候索性將血凰收了起來,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的殺意。
司馬恆軒彎弓搭箭。弓如滿月,箭似離弦。
嗖嗖一聲,飛出一隻長着翅膀的金烏,飛射而過。公孫謙施展瞬移,卻不料那隻金烏瞬間就改變了方向了朝他飛了過來,眨眼之間,司馬恆軒連射了三箭。脣角勾起了一絲嘲弄的笑意。
眼瞅着那邊月痕的吞噬魔功發揮到了極致,他連射三箭。
金烏打破了死亡之海的平靜,瞬息就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籠罩而下,諸多的化神期的修士率先反應過來,紛紛叫嚷着鎮壓魔女!
月痕冷哂,魔血刃飛出,嘎嘎的聲響,就像是來自於地獄中割裂的聲音。
而此時諸多劍意齊飛,趁着衆人不敵之際。迅速的出手抓住了一個修爲最低的化神期初期修士。小魔胎重新回到了體內。
金烏圍繞着月痕轉動。她連番施展凌波三式,擡手之間《無上心經》運行到了第五層,單手就抓住了一隻金烏。熾熱的火焰燒得她的皓腕,瞬間變成了乾枯的骷髏爪。
這一幕讓衆人大吃一驚。誰都沒有想到,她居然徒手去抓金烏。
金烏當然是假的,可司馬恆軒的弓,是上古時期的震天弓,這可是名副其實的仙器,在司馬恆軒的施展下威力無窮,那箭之金烏更是燃燒着熊熊的太陽真火。
一時間,讓差點把月痕都燃燒殆盡了。
可更讓人吃驚的事兒是在後頭,抓住了一隻飛箭金烏,她竟是直接朝着司馬恆軒丟了過來。
緊接着她又用第二隻手再抓金烏!
司馬恆軒不是喜歡以箭逞兇嗎?那她就要讓他嚐嚐什麼叫以彼之身還彼之道。
月痕的做法讓司馬恆軒惱怒異常,這個女人瘋掉了嗎?哪怕是化神期的修士都受不了太陽真火的炙烤,她居然徒手去抓箭之金烏,偏偏真給她丟了過來,他又只能射出一箭去抵擋。
公孫謙飛閃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不禁好笑,竟覺得這也是一個好辦法,他的肉身比起月痕更是強太多了,抓起金烏一點兒不費力。
結果二人的行徑直接把司馬恆軒給氣着了!
直接打出了翻天印。
那種絕對力量的威壓,讓她想起了不好的一次,第一次對戰上元嬰期的修士是在天玄城遇上了郭拓,當時她不過是金丹中期的修士,而郭拓也只是元嬰期的修士,而那翻天印不過是一件仿製的上品法寶,卻差點壓制地她喘不過氣兒來。如今司馬恆軒拿出了真品。不但是月痕震驚,連所有的修士都震驚了。
“翻天印,居然是翻天印,崑崙派對此子真是下了血本!”
可不是血本嗎?翻天印歷來都是崑崙重寶,與血凰,乾坤鼎,崑崙鏡等並列成爲崑崙的鎮派之寶,可司馬恆軒拿出的兩件的東西居然都是崑崙的鎮派之寶,能不讓人感嘆而眼紅嗎?
九字真言欲出。
月痕的眼眸都不由自主地亮了亮。
正在衆人紛紛預測翻天印能不能直接鎮壓住魔女和公孫謙之時,忽然之間,天降雷劫!
司馬恆軒剛剛打出了翻天印,轟的一聲九字真言就直接被擊碎了。
衆多的修士紛紛破口大罵,公孫謙和月痕太不要臉,每次都選擇在大戰的時候突破,但不管怎麼樣,衆人還是選擇逃離了戰場。
開什麼玩笑,誰修煉到現在都不容易,誰喜歡挨天劫呢?
公孫謙聳了聳肩,卻暗暗地放鬆了一口氣。
二人都躲在了劫區裡頭不出去了,公孫謙乾脆過去把小黑給抱了起來。
轟隆的一道天雷而下,整個身體從頭到尾被劈成了一塊黑炭。月痕不禁下意識地離公孫謙遠一點兒。她可不想直接遭雷劈,可惜事與願違。
司馬恆軒在外邊叫囂着要擊殺月痕和公孫謙。
月痕甚是惱怒的回擊道:“你放心吧,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死在我的手裡!一定成全你!”
崑崙的弟子那麼多,不論是夜天也好澹臺明月也好,都沒有讓她厭惡到這種地步,又狂妄自大,又喜歡找茬兒,若不是實力不濟,月痕真想過去,一掌拍死他丫的!
司馬恆軒氣結:“冷月痕,我就給你十年時間成長,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拿什麼東西來殺我?”
月痕挑了挑眉,她沒有想到司馬恆軒居然會這麼說,於是乾脆也朗聲道:“十年就十年,難道我冷月痕還怕你不成!不過你可別說話不說話,暗中偷襲的!”
“好!”司馬恆軒答得爽快。
月痕反倒有了幾分不真實感,直接問了公孫謙一句:“你說他是不是乾脆被雷劈得發燒了?”
轟的一聲,雷直接劈了下來,司馬恆軒肯定是沒劈着,她的手臂上燒了一大片。
公孫謙的脣角勾了勾笑意道:“不管燒沒燒,咱們趁此機會逃跑纔是正經事兒。”
至於其他的化神期修士聽了月痕和司馬恆軒的約定,全都議論紛紛。
“這司馬恆軒該不會傻了吧?!他怎麼會想到和魔女做交易,還做出了這樣的交易呢?”
“誰知道呢?不行,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放魔女走!”
一個個說着,眼瞅着月痕和公孫謙盯着天劫滾滾朝着西南方向奔去,一個個也尾隨在了身後。
澹臺明月看着司馬恆軒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憂心,難道他真的不是故意放走公孫謙和冷月痕的嗎?
否則以他的實力,拿出了震天弓和翻天印會奈何不了他們?
“恆軒,你真的打算等那魔女十年?”澹臺明月憂心忡忡問道。
司馬恆軒眸色清冷,閃過了一絲不悅:“橫豎和你沒關係!還有以後叫我大師兄!”
“你!”澹臺明月不禁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