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面面相覷,卻還是保持着鎮定的態度:“是!”
月痕的脣角卻微微一笑:“你們的城主是誰?”
二人本來以爲必死無疑了,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月痕居然會放過了他們一馬。
故而愣了一會兒才答道:“我們的城主是維方。”
“維方?”月痕閃過了一絲訝異,“看樣子,如今的凌雲界應該是被小雙他們掌握在手中。”
二人本來聽到月痕的喃喃自語有些奇怪,可是片刻之後,月痕就在他們面前沒了蹤影。
二人驚駭之下,第一時間捏爆了符篆。
其實皇城也是不久前,接下了雲家的勢力才徹底拿下的,拿下之後,就收納了雲家的兵力,分配到原來的隊伍中,重新整合訓練。
皇城與楚城,甚至元道宗三方勢力形成了一個整個凌雲界很重要的的版圖。這三方中任何一方被佔領住,就會將凌雲界打開一個缺口,以後想要收回就難了。
故而皇城的地理位置也是相當重要的,維方只是暫時的城主。
當守陣的修士將符篆捏爆剛剛將消息傳過來,維方還來不及派人出去支援,就發現眼前飄進來一個人影。
崆峒派寬鬆的道袍,讓她的身形都變得嬌俏了起來,美眸流轉,看到的確是維方本人不由得掛上了淺淺的笑意。
“維方,果然是你!”
她一開口,他竟是盯着看了半響,才鬆了鬆拳,木訥的來了一句:“老闆娘好!”
月痕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不過這會讓她想起很久之前,還在烏啼城的時候,這些傢伙都會拿她和公孫謙打趣。
思及此,月痕倒也沒有惱怒,反而是大大方方地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維方略顯得有些拘謹道:“我去通知小少爺。”
“不急。”月痕看了看四下,一旁的桌子上擺放了茶具。但打開一看居然連一滴水都沒有,不得不說,這和維方的性子很是相同。
木訥,不說話,只對訓練很感興趣。
這種人在修煉上也是日進千里,因爲沒有什麼事兒可以影響到他的訓練,月痕看他如今金丹中期的修爲很是穩固,便暗暗點了點頭。
“你給我說說,如今這凌雲界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樣維方便從兩年前秦艽的決定說起。
那個時候,秦艽和無雙拍板定下來。要開宗立派。卻苦於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州界。基本上都有派出人馬前去打聽,直到後來凌雲界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原本楚城的位置,是一個家族勢力的地盤,但後來雲家要擴張。就必須滅了這個家族勢力。無雙等人便趁着雙方相爭的時候,開始強勢注入,半年後終於在楚城落腳,建立了冷月劍門派。
說到冷月劍門派就是以月痕的姓名命名的,原本他們還想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謙月之類的,都被否決的,因爲太容易聯想了,冷月雖然也容易聯想,但也是基於無雙對於孃親的想念。
而且原本這個門派就是由他們建立起來的。然而無雙在整個門派之中不受任何一個職位,至今門派中其他人也沒安排任何職位,他說了,一切要等掌門人回來再說。
無雙是希望這個掌門人是月痕的,秦艽他們當然也有心思。希望公孫謙領導整個門派,月痕當個掌門夫人就好了。
“後來,我們的存在就犯了人家的大忌,附近的宗門派都過來打我們,虧得小少爺的本領高強,才相安無恙的度過了,直到一年前,雲家和元道宗勾結到了一起……”
那場戰鬥現在讓維方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因爲他們對上那麼四五十名的元嬰期修士,又是毀滅城池的力量,他們根本無力反擊,那一次過後死傷的門派弟子好多。
無雙也在那一次的戰鬥中拼到力竭。
“若不是忘塵長老無意中闖入,恐怕整個那一次我們集體都被覆滅了。”
無雙和忘塵聯合起來,共同擊退了敵人,也是那一次讓元道宗損失慘重,此後一大段時間都沒有太大的動靜。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卻已經偷偷的聯合了崑崙,崆峒,青雲三大門派等諸多勢力,準備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結果妖魔大戰的消息又傳了出來。
不可謂不幸運,否則的話,月痕多半是找不到他們了。
“看來修真界越混亂對於我們的形勢就越爲有利了,對了,後來你們有把這個元道宗滅了嗎?”月痕語氣淡淡的,卻自有一股子的威勢。
修行到了一定地步,眼界,心胸,態度各方面都會發生轉變。
月痕也在不知不覺中轉變着。
“還沒有。這個修真門派開始關閉了起來。忘塵長老本來想要主動出擊,又怕如果不能一網打盡,對方的勢力纏上來會很麻煩,那一次我們只擊斃了十來名的元嬰期修士,對方還有二三十名元嬰期的修士。”維方解釋道。
“很好。”月痕敲打了一下桌面,她剛好很久沒參加戰鬥了,趁着這一次一窩蜂地端了這個門派再說。
“……其實對方似乎還有一名化神期的修士。”維方剛纔的話沒有說完。
月痕想也是,如果是元嬰期的修士,忘塵怎麼會懼怕?
“對了,公孫謙呢?他這一年有突破嗎?”月痕注意到維方的言辭中並沒有談論到公孫謙,便提了一句。
而維方整個語態都變得前所未有的激動起來:“不曾見到老闆,你有見到老闆嗎?”
月痕眸子眯了眯,這不像是公孫謙的做法,他當時就說好了去找無雙等人的,青木上也沒有傳來什麼不適感,公孫謙應該不會出事兒。可是什麼原因讓他一年過去了都找不到無雙他們?
月痕心道,無雙他們做的事兒不大不小都在崆峒界掛了名號了,公孫謙不可能沒聽到的。
這件事兒壓在了心裡頭,心想着等處理完了元道宗的事兒再說。
須臾過後,月痕向維方提出了告辭,維方指明瞭楚城的方向,月痕倏然就飛了過去。
楚城之中。
因爲元嬰強者入侵過界。開啓了絕對的防禦功能。
一時間全部的光芒盛放了出來。
月痕不得已只能停下了步伐,她可不敢毀了這座城池,這樣就算無雙不怪她,公孫謙肯定會幽怨的在她的耳畔聒噪。
“小雙,孃親回來了。”
月痕在城門外大喊,聲音穿透了城牆,直入到了城門之內。
在議事廳中,秦艽和無雙還在談論着接下來的方針,猛地聽到了這一句話,無雙手中的茶杯。直接裂開了。化成了齏粉。
秦艽脣角勾起的靦腆笑意。僵硬地停留在臉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二人都保持了沉默的態度,高高的豎起了耳朵,很想要再聽一遍。是不是真的。
“再不出來的話,別怪我把整個城門給踢破了!”月痕無不霸道地說道。
這一下二人都沒有聽錯,彼此面面相覷,第一時間飛奔了出去。
嫣兒坐在榻上愣了愣,有些委屈。
秦艽緊接着也同樣飛了出去,但沒多時無雙就像是一道風一樣的飄了進來,抱住了嫣兒,又飛快地衝了出去。
“誰也別跟我搶,嫣兒。哥哥帶你去看娘!”
無雙抑制不住地激動,抱着嫣兒的手因爲激動差點都把她弄疼了,嫣兒蹙了蹙眉頭,卻不想要在這一刻掃了哥哥的興致。
“嗯,嫣兒也要看孃親。”哥哥的孃親。也是她的孃親。所以她沒有多大的排斥心理,看到哥哥開心,她更開心。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秦艽都快要奔出城門外,直接讓無雙很不客氣地一腳給踹飛了。
這一個個猴急什麼,擋着他去見孃親了。
秦艽從一個土坑中爬了起來,旁邊一個個士兵不由得扶住了他。
“秦小公子,沒事兒吧!”看着這一個個平日裡被秦艽虐待的死去活來的士兵臉上掛着貌似的真誠的笑意,其實笑意中更多的是無比的開心。
哈哈哈,居然也有人讓秦小公子這麼吃癟。
秦艽瞪了一眼衆人,一個個立馬噤若寒蟬。
然後繼續扶着腰,慢吞吞的朝着門外走去。
想過無數次相見的場景,但等到真正相見的那一刻,其實除了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
“無雙。”月痕看到一個小小的少年,抱着一個漂亮的小女孩慢慢靠近。
他並不像以往一樣,看到月痕就會一下子撲上來,甚至哭訴着說:“孃親,你是不是不要無雙了。”
如今的孩子,好像一下子成長了起來一樣。
看着她,只會迎着風笑。
月痕卻再也忍不住走上去,摸了摸無雙的腦袋,狠狠地啵了一口:“小雙,孃親想你了。”
無雙的臉色一紅,城門上一大堆士兵看着。
於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娘,我如今已經是大人了。”
再加上一旁還有一個嫣兒妹妹看着。
月痕的手一把捏住無雙粉嫩的臉蛋,“還好啊,沒多大的變化。”
無雙:“……”
“其實不管多久,你都是我的孩子。而且你明明也不大,才五歲而已。”月痕一下點破無雙的實際年齡,這小屁孩,別以爲長得稍稍高了點,就裝老成,就算是他七老八十不還得叫她孃親。
無雙一囧,其實,他現在真的很有威嚴的。那麼多的隊伍那麼多的人都要聽他的話。孃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揭露他的短處真的好嗎?
掃視了一週,秦艽等人也全都出來了,秦艽,韓良,還有小何,歐陽,莫清風,甚至還有碧均碧落她們。
看着衆人都在,臉上的笑意依舊,讓她感到很放鬆。
“今天晚上,咱們就好好地慶祝一番吧!”秦艽提議道。
身後的人倒是全都歡呼了起來,月痕微微笑着,掃過了衆人,卻突然發現並沒有忘塵的存在,不由得問道:“你忘塵師伯呢?”
說到忘塵,無雙嘆息了一口氣:“他去找你了,只留下了一個符篆,讓我們有事兒聯繫他。”
“竟然是這樣不湊巧嗎?”月痕喃喃:“去多久了?”
“一年前就走了。”無雙說着。
其實一年前忘塵幫他們打完這一場戰就走了,無雙擔心那些人會來再次組隊來偷襲,就故意說忘塵依舊是在楚城坐鎮。
就連維方也沒有告知。
“原來是這樣。”看着無雙的實力,如今也到達了元嬰中期,再配合上他如今的體質,可能連一半的化神初期的修士都可以對抗。月痕甚感欣慰。
“娘,你不會也要走吧?!”只有這個時候無雙纔會流露出一絲的惶恐,歸根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
“不走了,這一次孃親不走了。”說完看到了無雙臉上閃過了不信任,月痕不禁有些愧疚,這話好像她當年也有說過。
“你不是說過建立了一個門派嗎?以後我們就以凌雲界作爲發展的中心,你放心吧,娘這一次回來一定會將那般雜碎全部滅了。”月痕看到單是無雙一個人就要扛起這麼多的東西,很是心疼。
至於什麼元道宗之類,她還真沒放在眼裡。
她這一次回來就暫時先在凌雲界住下了,不爲什麼,就爲了無雙掃清一切障礙也好。
月痕這一次回來,秘密而低調,但消息也傳播的很快,沒多時元道宗上下就不免驚慌不已。
“魔女回來了,如果聯合忘塵對付我們,豈不死定了?”
“那也未必,如今修真界到處都在斬妖除魔,魔女不就是一個最大的魔頭嗎?立刻把消息傳給三大門派中人!”
在元道宗做的盤算的時候,月痕這三天來都是基本上陪着無雙熟悉門派衆多事物,還有更多新編人員的分配,最重要的是她要學着給嫣兒怎麼梳頭。
“娘,不是這樣子梳。”無雙看到嫣兒的髮型扎的亂七八糟的,不由得過來自己重新解開了,再扎。
月痕微囧,她以往也不怎麼扎頭髮,要麼直接用一根簪子挽起,要麼用紅繩乍起,懶得時候就直接披散了。
碧落進來不由得搖了搖頭:“你們娘倆都差不多,小雙紮了一年了還是隻會幫妹妹扎個馬尾辮。梳個最簡單的髮髻都不會。”
無雙的臉色微紅,辯解道:“其實,每次我都很忙的。”
這也是事實,幾乎這兩年來的決策,都是無雙和秦艽做下的,月痕自問就算是她自己來管理,也未必能夠做到這麼好。
看着碧落認真地在給嫣兒梳髮髻,月痕使了個眼色給無雙。
無雙會意退了出來,不禁興奮地問道:“孃親,你確定是在今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