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點什麼打破這種僵局,但又覺得是不是會搞得更加尷尬。
可以說是非常鬱悶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江藝已經飛速給陳安琪紮好了頭髮。
又是個偏古典的髮型,將一部分頭髮編成辮子盤在上方。挽起柔順的青絲後,再如瀑垂落,婉約而得體。
“胭脂水粉就自己擦吧,我不太方便。”
“先上水粉,你可以當是粉底液。胭脂是腮紅,也是口紅。”
“腮紅這種東西,宜淡不宜濃,自己掌握就行了。”
江藝輕聲開口,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我已經醒了。
這個時候我咳嗽了兩聲,兩人才轉過頭來。
“老公,醒了啊?”妻子向我露出一個笑容。
“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們這是?”
江藝眼睛裡全是一片血絲,帶着歉意道:“安琪姐讓我幫她編頭髮,在醫院那會她基本把我會的髮型學完了,就差這一個。”
“來的時候看到你在睡覺,就沒有吵醒你。”
做頭髮?
實在不怪我多心,特麼的某個李姓女明星也是這麼說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當着他的面我還真不好表示,只能勉強笑笑。
嗯,或許有些自欺欺人。但江藝那句“我不太方便”,讓陳安琪自己使用沒碰過的胭脂水粉,還是能表明一些他的態度。
三人聊了幾句,我便去衛生間洗漱了,陳安琪繼續化妝。
等到我洗漱過的時候,陳安琪也化好了妝。
“老公,好不好看?”陳安琪收好胭脂水粉,站起身向我走來。
說實話,妻子的皮膚本來就很好。再有一層淡淡的水粉打底,更是找不到瑕疵,每一寸都顯得白皙細膩到極致。
而這樣的粉底,本該讓膚色顯得略微有些白得不正常。可在淡掃的胭脂紅襯托下,便顯得白裡透紅了。
不僅多了幾分紅潤,還略微可見一點粉嫩透明的感覺,五官也更加立體了幾分。
我是不太懂化妝,但作爲視覺動物,不得不感嘆道:“好看。”
“可是要怎麼卸妝呢?”我看向了江藝。
“水洗,它沒有化學用品,不用卸妝水。”江藝回答道。
“爲什麼你對胭脂水粉研究這麼深?”我情不自禁地問道。
江藝抿脣一笑,有些女子特有的羞澀風情:“我用過。”
天雷滾滾。
簡單的三個字,讓我和陳安琪都用極度詭異的目光看着他。
這貨竟然臉紅了,略顯尷尬道:“好奇,只是好奇。”
“要不你試試看穿女裝?我覺得一定很漂亮。”妻子在一旁不懷好意地笑着,有些瞎起鬨的意思。
“不了不了。”江藝連忙推辭。
我這才無奈地讓妻子別開玩笑了,但心裡的警覺卻越來越高了。
陳安琪能這樣和他開玩笑,說明兩人關係已經好到了一定程度。
或許她覺得沒什麼,帶江藝進屋梳頭髮也是因爲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站在我的角度來看,總是有些不對勁。
我們三人吃過簡單的早飯後,便又在悅來古鎮逛了一圈。
這裡雖然還蠻有趣的,可惜就是地方太小了點,總共只有四條街。
逛完之後,也不過就中午時分。
江藝提議說,玩也玩得差不多了,吃過飯後就各自回家。
我們一致同意,畢竟明天也週一了,還得上班。
而在我們走出古鎮的時候,江藝突然叫住了我:“鵬哥,等一下。”
“嗯?”我疑惑地看向他。
“送你的。”他衝我一笑,攤開手心。
昨晚江藝買的那塊玉墜,靜靜躺在他的手心。
只是雕上了一頭栩栩如生的東方龍,微縮而精緻。每一筆一劃,卻都有金鉤銀劃的力度和氣韻。
我心頭震顫了一下,看到他眼瞳中密密麻麻的血絲,似乎明白了什麼。
“別,受不起啊。”
“又不是過生什麼的,怎麼能收你禮物?”我苦笑着說道,把他的手掌合攏,推了回去。
再說了,就算是過生,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也要掂量兩下敢不敢收。
“拿着吧,就當是我送你們結婚典禮的禮物。”
“你們結婚典禮那天,我再來送一個雕鳳的玉墜,剛好一對。”江藝笑得很誠懇,再次把東西推過來。
我看了妻子一眼,她雖然沒說話,但我也能猜到,大概是醫院的時候聊到過這件事。
我以前看到別人送禮,兩個人推來推去還覺得很好笑,現在輪到自己就笑不出來了。
呀兒喲,這個是着實尷尬啊。
收吧,顯得太不好意思了。
不收吧,江藝那麼堅持,怕是要僵持下去了。
“好吧,謝謝。”我收下玉墜,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我國好像也很喜歡禮尚往來這一套,那下次江藝過生日或者別的什麼事情,也送回去好了。
我戴上玉墜,三人一路坐大巴,從悅來古鎮返回大邑客運站,再轉車坐回金沙客運站。
一路上江藝就沒睜過眼睛,顯然是睏倦得不行。
而我看着自己胸前的玉墜,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一度以爲他是送給陳安琪的,沒想到卻送給了我。
仔細想想,我覺得就大概猜出江藝的想法了。
如果送給陳安琪,難免會讓我有些不好的想法。
所以儘管妻子和他的關係更好,他也選擇先送我。然後說明這應該是一對玉墜,給後面送陳安琪禮物作鋪墊。
我看了一眼睡得寧靜如女子的江藝,心裡暗自感嘆,怕是青春期小姑娘纔有這種細膩的心思啊。
可怕。
到了金沙客運站後,陳安琪叫醒了江藝。
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作別後各自回家。
回到家中關上房門後,妻子一邊換鞋,一邊對我說道:“老公,一路回來都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又在吃江藝的醋啦?”
我心頭一緊,悶聲應道:“嗯。”
陳安琪換上了粉色的水晶拖鞋,輕輕摟住我說道:“他就給我紮了個頭發嘛,醫院那會也是他幫我扎的。”
“不是扎頭髮的問題,”我嘆了口氣,“你不覺得,和他走得有點太近了嗎?”
我拉過她的手,儘量放柔和了聲線說道:“老婆,我們好好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