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爲什麼要這麼講她?爲什麼要說得如此難聽,爲什麼這種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她知道自己平凡,但不需要他用這麼難堪的方式來羞辱她!
“你說多少次我也不會信!夜梟,你快點放開我,否則……”誰說出這種話,都不會有他說出來,這麼傷她的心。
?“否則如何?!”他在逼問她,也是在逼問自己。
蘇花漾眼中噙着淚,很努力的倒吸了兩口氣。“否則我真的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理你,一輩子討厭你,絕對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
這下,你總算是滿意了吧?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耗盡了她所有的絕決,她已經想不出,要再怎樣,和他割劃清楚。蘇花漾看着夜梟,直視他的怒火,因爲她的絕情而熄滅,輾轉成灰燼。
纏繞在腰間的手臂,漸漸放鬆。他冷漠地看着她飛快的從中逃脫,跳下了牀,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就要跑出門。
“蘇花漾,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別說我沒提醒你!”
他的聲音,冷漠的在身後響起,她咬着牙不回頭,只是還以更冷漠的回答。“放心,到時絕不會在你面前哭的。”
跑得太快,幾乎被門檻絆倒,顧不得腳踝上傳來得陣陣扭疼,只是想快些找到夜暮,或許,也是想快些逃開夜梟。
穿過了大殿,穿過了小院,院門大敞,蘇花漾飛快的跑過去,直到衝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才收住了腳步。
“小白?你怎麼又回來了?”跑得太急,讓她氣喘如牛,扶着夜暮的手臂,胸膛劇烈的起伏。
夜暮不着急回她的話,而是把她抱起,坐在石階上,“怎麼連鞋子都不穿?難道你也想學耶律大神官不行?要與天地接元氣?”
他沒有生氣嘛?在看到自己和夜梟同牀共枕之後,還有心思和她講笑話?
“小白,如果我說我和夜梟什麼也沒有發生,你信不信?”抓住他的衣角,即想聽他的答案,又有些不敢。
夜暮掏出自己的手帕,把她沾滿泥土的小腳仔細的包裹起來,“我信,只要是花漾說的,我都信。”
挑起一絲飄蕩在蘇花漾臉旁的長髮,替她攏在耳後,他的目光,比當天的陽光,還要暖人心魄。蘇花漾看着他溫柔的動作,心中有滿滿的甜蜜與幸福。
“我真傻呵,剛剛看到你和二哥在一起,就立刻氣昏了頭腦,不過,等一出了這個門,我就想清楚了,花漾絕不會是那樣的人,不會輕易就把自己許給別人。花漾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機會。等我成爲不輸給我二哥的男人,可以和他公平競爭,到時候,我會正大光明的把你贏過來,我纔不會讓這麼
一點小小的誤會,就把我們分開。”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這世上,可以遇到一個全心全意相信你的男人,是多麼的難得。“小白……謝謝你,夜梟只是過來陪我過夜罷了,他也是好心,怕我會害怕。”
夜暮摸摸她的小手,半蹲在她面前。“我都知道,我不在,讓花漾吃苦了,我一定替花漾找到那個欺負你的人,好好的揍他一頓。”
看着他誠懇的樣子,蘇花漾卻覺得半邊身子都涼了,她很想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但她卻做不到。
“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欺負我的?”強忍着不讓自己的雙手顫抖,她問他。
夜暮低下眼睛,漠不經心的說,“哦,這個是剛剛遇到靈兒時,她告訴我的,你的腳疼不疼,要不要我揹你回去?”
把手,慢慢的,慢慢的,從他掌中抽回。
“小白,我被人欺負的事情,並沒有告訴過靈兒……”她的聲音,泄露了她的心情。
難道真的像夜梟所說的,他是有所圖,才接近她的,難道這件事情會和他有關?難道……她不是皇妃的話,他就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看着夜暮僵在原地,蘇花漾從臺階上站起來,倒退了兩步。“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欺負我的,小白?你能不能,告訴我實話?”
爲什麼要騙她?爲什麼說出這麼溫柔的人,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人,卻在這個時候騙她?她不怕被傷害,就算那個人,真的是和他一夥的,她也可以原諒他,但她不能允許欺騙,她沒有那麼聰明,可以分辨出他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又是假。
或許,都是假的。
心裡好難過,是刺疼,也是失落。她在等他的一個回答,不管這回答是否會傷害她,她只想要個真實的回答,僅此而已。
夜暮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自己空着的雙手。
“花漾,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原因……”
“爲什麼不能告訴我?!”有什麼理由,是他不能說的?除非真的是……
“因爲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蘇花漾,你有沒有腦子?事到如今居然還問爲什麼。”夜梟從殿裡走了出來,長髮披散,英氣逼人。
“不是他所說的那樣。”夜暮反駁道。
夜梟冷笑,“不是我說的那樣?又是怎樣?你怎麼不能解釋?蘇花漾被人夜襲,只有我和夜婉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你倒是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