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一套,全是P話,沒什麼實際用途,也就是裝裝流氓假仗義,和這位鏢局千金套套近乎,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此時夜婉也打夠了,臉上有塊紅腫,或許是被誰掃堂腿掃到的,她自己並不覺有什麼,站在蘇花漾身邊,長髮微有些鬆散,被清風拂面,更顯得玉樹臨風,清秀倜儻。?
玉兒原來並不在意蘇花漾,但是夜婉的到來,吸引着她多看了幾眼,鏢局裡從來沒見過這麼俊俏的男子,又白又細,倒像是個姑娘家,比自己還秀美了幾分。?
高貴的氣質,更讓她在這羣大老粗中,如鶴立雞羣,截然不同。?
她少女的心,突的一動,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的敲了一下。?
“你說的什麼雲啊鶴啊的,我都聽不懂,我只是知道,像那些老夫子教的東西,我並不喜歡學。什麼三從四德,之乎哲也的,我連聽都不願意聽。我雖是女子,有的也只是這一雙拳頭,但也絕不會被人輕易欺負!若是不聽我的,就打,打不從,繼續打,打從了爲止。”?
黑線……這是純暴力女青年,好可怕……?
“呵呵,不知姑娘有沒有想過,萬一總打,卻總是不從,或者,那人功夫比你高,你根本打不過,那要怎麼辦?”?
“怎麼辦?這我沒想過,不過,若是我打不過,還有爹爹和各位師兄在。他們不會眼看着我吃虧的。”玉兒凜然說道。?
蘇花漾卻搖搖頭,“自古練武之人都明白,以武修身,卻是以德服人。打,確實是個辦法,但不是個好辦法。姑娘等出嫁之後,就要從夫姓,變成婆家人,到時若是打不過別人,說出來,多給自己的孃家丟臉,對不對?不如我教姑娘些法子,讓姑娘以後,不用出手傷人,便可立於不敗之地,還能兼顧着讀書寫字,這樣可好?”?
她要儘快換位,把從武師的角色,換成神聖的老師角色,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哦?真人不露相,看不出這位小哥兒,你不但身懷絕技,還會讀書算術不成?”陳鏢頭兩眼放光,今天鐵牛這個人市,真是去得值當了。不但請了鏢師回來,連找先生的麻煩,都給連帶着解決了。?
蘇花漾點點頭,只恨自己手中現在沒有把扇子,那樣派頭就更大些。“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這些都,略懂,略懂。”?
順便的向着夜婉瞟了一眼,夜婉則還以看好戲的狹促目光。?
是夜,夜婉與蘇花漾被請入兩人一間的客房中休息,如今他們已經分別變成夜兄弟和蘇兄弟。房裡空蕩蕩的,沒什麼擺設,一牀一桌兩張木椅,被褥倒還算乾淨,到處都突顯出男性簡潔硬朗的氣息。?
忙了一天又費心,又費腦,蘇花漾已經被累得半死。再沒力氣說半句話,躺在牀上,只等着飯來張口。?
夜婉還好,雖然也累,但精神十足。?
“蘇花漾,你說要教那家姑娘馭夫之術,是不是真的?”她有些好奇,當時聽她口若懸河的,不知後面要怎麼收場。?
蘇花漾懶懶的哼了一聲,“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早就不在這裡待着了。”?
馭夫術?她若真的會這一手,早把夜梟馭得老老實實,哪還用每天看人面色辦事。嘆了口氣,“婉兒,你打算以後怎麼辦?總做鏢師,也不是長久之計,就真的不回去了嘛?”輕聲問她,若是她不回去,只怕自己也不能回去了,她有一點點想念狼宮驕奢銀逸的生活,想念狼宮中的各個熟人,以及,強烈的,想念晚飯。?
“回去,當然要回去。”夜婉爲自己倒了碗白水。“等我玩夠了,在江湖上留下名字,我就回去。”?
無言以對,她功夫好,自然不用擔心。但不知自己這派胡言亂語,還能混多久,但願小姑子你早點留下名字,否則她不確定自己可以再堅持多長時間。?
還想再問夜婉些事,但她卻豎起一根指頭在脣邊,蘇花漾警惕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夜婉悄聲來到門前,突然把門打開。陳湘玉站在門外,手擡起來,看姿勢,正打算要敲門。被夜婉突襲成功,立刻機警的向後跳了一步。“哎呀,夜哥哥,嚇死我了,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的。”?
夜婉笑了一下,“我只是湊巧,想出去透透氣,正好趕上姑娘罷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用晚膳呢?”少年郎,紅脣皓齒,英姿勃發,在玉兒眼中,似一樹樟蘭,耀花她的雙眼。少女的心中,一陣激盪。?
“哦,我就是來通知你們的,晚膳已經做好了,你們是到廳中和大家一起用膳,還是單獨給你們端過來,在房中用?”她探頭看了看,蘇花漾因爲剛剛躺下,所以頭髮有些凌亂,兩眼呆滯的模樣,自然比上不夜婉俊俏。?
“麻煩姑娘,派人端到房中吧。我與蘇……兄弟,還有些私事要談,改天再與各位同桌用膳。”她的笑,似人間最盛大的蠱惑,讓玉兒無法抵擋,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歡心鼓舞的應下了。?
不多時,就有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四菜一湯,有菜有肉,很是豐盛。好久沒吃到人間的飯菜,再加上本身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蘇花漾食指大動,毫不客氣的盛了一大碗飯,悶頭苦吃,吃到半飽的時候,卻發現,夜婉竟是從未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