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這個,所以他就不過來了?”她輕輕的說,不像是問夜暮,倒像是問自己。
?有點不能相信這個答案,但它卻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裡。夜暮不會騙她,他何必要在這種時候用這麼糟糕的理由騙她?再者說,若是夜梟自己想過來,什麼事也攔不住他,對不對?
只是他,不願意來,只是這樣,罷了。
“嗯,花漾,你別擔心。二哥說了,等明天他忙完了,就會過來看你的,你先喝了這一碗湯,好好睡吧?好不好?”
他當他是誰,等他忙完了?等他忙完了,姑娘我還不願意見他了!
擺擺手,將湯碗推開。眼前這個男人,又幹淨,又溫和,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他,都是暖暖的,知冷知熱。可是她爲什麼會這麼蠢?明明最初喜歡的,不就是他嘛?怎麼半路上,又改了道。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心裡面頓頓的疼,沒有發泄的出口,只任由它,氾濫成災。
“花漾,你沒事吧?”從沒見過她如此黯淡無聲的樣子,好像霜打過的茄子,臉都是紫的。他很心疼,但卻不知如何勸慰。
蘇花漾合衣躺在牀上,夜的寒涼,從烏木窗櫺的空隙間透了進來。她沒事,她好得很,她再也不用替他擔心,還擔心他喝多了,會對自己做什麼。喝死了纔好!
她真是個,笨蛋!
捂住臉,淚水會把妝容打溼,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如此凌亂的模樣,尤其不想讓夜暮看到。
“我沒事,你回去吧。我想睡一會兒。”把臉埋在被子裡,悶悶的哭了一會兒,哭得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晌,又醒過來。
什麼時候了?燭都殘了,小白也走了,房間裡空蕩蕩,冷嗖嗖的。
心裡堵得難受,坐起來,大紅的喜字,即使在一片黑暗之中,還是刺眼難看。
覺得很丟臉,綺霜不知要多得意呢,大婚當天,就把應該陪她身邊,和她一起說話聊天OOXX的男人搶走,夠她笑半年的了。
自己的戲,演到這裡,應該算是結束了吧?再下來,夜梟只要安心的去找真正屬於他的那個皇妃,代替她,就行了吧?她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呢?等着有一天,別人把她趕出去?那纔是真的顏面掃地。
與其讓別人趕她走,還不如她自己走的好。
摘下鳳冠,這個寶貝東西,壓了她的脖子一天,讓她差點得了頸椎疾病,如今放下了,才知道有多輕鬆。
放下
了,就沒事了。
蘇花漾給自己打着氣,她的東西,都放在原來的宮中,這裡實在沒什麼東西好收拾,大嫂送她的首飾,她不敢拿,怕萬一有天日子過不下去了,她會真的把它們當了,然後永遠也贖不回來,浪費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把十八件金器都摘下後,才發現,她身上,一件值錢的東西也沒有。
搓腳石,也還給他吧。離了他這個災星,離了這個國度,她也用不到這個了。這個驅魔的草環,還是選擇留下,畢竟是小白的心意,戴着也不礙事。
脫下嫁衣,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牀頭。
月色如洗,照得她一身素衣,潔白勝雪。順着出宮的小路,跑到離得最近的宮牆。是否人不走運,連喝涼水都塞牙?擡頭仰望高牆N米,四下光禿禿的,連塊墊腳的磚都沒有,讓她可怎麼翻出去。這下真的杯具了。
在牆下轉了無數圈,夜風拂面,將她臉上的淚意吹乾,也把她剛剛的悲傷吹散。突然覺得這事,有些不對頭。
爲什麼她要走?她和夜梟的帳還沒結清,她怎麼能就這麼淨身出了戶?這樣一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夜梟的事情,半夜跑路了。
她辛辛苦苦在這裡好歹也從業了幾個月,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啊,不行,絕對的不行,她不能對自己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她要先結帳拿了銀子,再走!否則滾回人間,身無分文,下場是很悲催滴。
沿原路返回,因爲想通,所以腳步輕盈了許多,趕到房中,把那一套唱戲似的鳳冠霞帔又打扮上,大奶就要有大奶的氣場,輸人不輸陣,她要把自己全面武裝起來,到時候見了那一對奸。夫銀婦,也不底虛。
看着時間還早,趕緊出門,否則一會人家洗洗睡了,她再去要帳,就有些不像話了。
出名要趁早,捉姦,要趁更早!
她現在怕誰,反正她是正牌的皇妃,皇妃夜裡一個人睡覺,好怕怕喲。她不介意,三人同睡,只要被子夠蓋就行。
最不濟,攪糊了他們的好事,夜梟板面兇她一頓,從此請她冷宮啃饅頭,那也無所謂,反正她最開始來的時候,只抱着管飯就行的態度,最近吃得太好,讓她長胖了不少,全當減肥。
綺霜的寢宮,在狼宮的西北角,要穿過一大片宮殿,還有一小片竹林才能到達。
蘇花漾頂着滿頭的鳳冠,金光燦燦的穿梭在宮中黑漆漆的甬道之中,錦衣夜行,滿心抱負。
走到小竹林的時候,突然颳起風來。竹葉沙沙做響。她立刻回想起那天在後山那片竹林裡,那條粗大的能去申請急你死世界大全的巨蛇。以有及它差點把自己吞下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