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凉轉念一想,明明是他自己從來沒說過的要求,使得她沒有跟他穿情侶裝才生的氣。到最後卻成了自己的錯了,唐婉凉找到了反駁點。
櫻桃小嘴撅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親了近在咫尺的薄脣,接着推開那隻環住她的手。
“誰讓你不提前告訴我的。”唐婉凉得意洋洋地說:“這個。就是作爲你亂髮脾氣的賠償。”
說完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朝韓景初吐了吐舌頭,接着一溜煙跑出了主臥。
“死女人。你敢偷親我!”韓景初回過神來,凶神惡煞地吼道。
眼前的唐婉凉早已經溜進次臥。“我去換衣服啦。”
韓景初饒有興致的站在原地,回味着剛纔那個調皮的小女人留下的清香。內心的溫柔瀰漫開來。
若是平日裡,有人膽敢這麼放肆,他韓景初早早就除掉這個人了,怎麼到了這個女人身上,他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有那麼一絲歡喜。
“有意思。”韓景初深眸一眯,邪邪地笑起來:“跟我玩。我倒要看看我韓景初的太太有多大的能耐。”
換好衣服,鏡子裡的唐婉涼原本纖瘦的身軀在旗袍下變得凹凸有致起來。精緻的手工繡臘梅從肩膀末梢延伸開來,唐婉凉回憶着韓景初的領帶。貌似也有暗線繡的臘梅紋路。
唐婉凉這才領略到作爲總裁夫婦着裝的精緻程度。看來平日裡她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土包子,扔進人海里。誰還知道她嫁入了韓氏豪門——
“走,跟我去趟公司。”韓景初不知何時出現在臥室門口,望着被酒紅絲綢襯托得更加白皙的小女人,心生喜愛。
“去公司做什麼?”唐婉凉不解,難道要她去公司爲他當端茶送水?
唐婉凉立刻頭皮發麻,想到也許是剛纔那個吻觸怒了這個兇狠的男人。
“我爲你擦了一個早上的皮鞋,腰痠背疼的,我就是親了一下,不爲過吧!再說了你都多少次偷襲我了!”唐婉凉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低下頭,雙手侷促的絞在一起。
“你?我用不着偷襲。”韓景初一臉蔑視地說道:“那個吻,我會找你算賬,來日方長。現在是去辦正事。”
說完便下了樓,唐婉凉只能跟上,心裡莫名其妙,這個霸道得不可理喻的男人居然沒有生氣的跡象,但,他卻說了來日方長,唐婉凉瞬間心上一緊。
但是不知爲什麼,“來日方長”似乎是一句承諾,意味着他們的日子,還有很久,很久,對麼?
來到公司,全公司的人都被這對完美的總裁夫婦吸引。
唐婉凉一席酒紅旗袍,精緻優雅,與韓景初胸前那一抹同樣花色的酒紅領帶,無聲地說明了二人的關係。
唐婉凉第一次受到這麼多雙關注的目光,讓她忍不住雙頰一熱,亦步亦趨的跟上韓景初,走進總裁辦公室。
韓景初走進辦公室,將西裝外套往真皮沙發上一扔,霸氣十足地坐在皮椅上,修長的雙腿搭在辦公桌上。
白皙的手指點了點桌面的按鈕,房間的落地窗立刻自動合上了窗簾。
“啪——”的一聲,韓景初隨性地扔出一本資料在辦公桌上,霸道的開口,“填一下,簽上字,明天開始上班。”
“什麼?”唐婉凉雲裡霧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讓她到韓氏公司上班?
“動作快點。”韓景初不耐煩道:“我已經收購了你們唐家那個空殼子公司,作爲韓氏的子公司,由你做總經理。”
唐婉凉嚇了一跳,怔怔地愣在原地,收購了?那麼,唐爺爺的心血豈不是就這樣付諸東流了?
“怎麼?不願意?”韓景初言中帶怒。
“韓景初,那是我爺爺這輩子的心血!你就這樣收購了,這對我爺爺來說太殘忍了!”唐婉凉委屈地提高音量說。
“傻女人。”韓景初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孝心和善良,眼裡掠過一絲溫柔道:“你看看產權所有,寫的是誰的名字。”
唐婉凉不解地翻開文件,產權所有者那一欄赫然寫着她的名字,她再一次驚訝得張開了嘴。
“怎麼會是……我?”
“你姓唐,企業仍然屬於唐氏,但是不會再有礙眼的人在這個公司裡。”
“你自己經營管理,將來公司可以讓你哥哥的兒子繼承。”韓景初久經商場,這點小事處理起來遊刃有餘。
“可是,我爺爺答應麼?”
“親眼看着自己的家產被敗家孫子毀掉,與讓孫女振興公司,韓太太你會怎麼選擇呢?”韓景初依然淡定自若地微笑着。
“可……我,我不會……”唐婉凉在家裡一直都何媛儀當成傭人對待,怎麼可能讓她瞭解公司的事,因此唐婉凉對公司管理一竅不通,更別說做生意了。
彷彿看穿了這個小女人的疑慮,韓景初走到唐婉凉身後,環腰抱過她纖細的身軀,溫柔地在她耳邊說:“別怕,有我在。”
唐婉凉波濤洶涌的心終於恢復了平靜,她閉上眼,靜悄悄地享受着這個溫暖厚實的懷抱,嘴角揚起淺淺的卻滿是幸福的微笑。
突然,秘書敲門,打破了二人靜謐的時刻。
“總裁,門口有一位何女士找您,打着總裁夫人母親的旗號,非要見總裁。”秘書彙報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
秘書退下後,韓景初心生不快,可能是想起那天唐婉凉被扇的一巴掌,也可能是因爲剛纔的親暱被打斷。
韓景初走到門口,點開傳話筒,聲音傳到一樓保安處:“讓她上來。”
接着轉過身對唐婉凉說:“去沙發上坐着。”
唐婉凉乖乖的聽令。
兩分鐘以後,何媛儀蒼出現在總裁辦公室外,只過了一天,這個女人似乎老了二十歲。
一進總裁辦公室,便哭喪地撲到韓景初腳邊:“求求您了,看在婉涼的份上放過我們唐氏吧,求求您將公司歸還我兒子!求求您了!”
韓景初狠狠的挪開腳,揹着雙手,望向落地窗外,聲音彷彿帶着冰霜:“如果不是我太太,你們家的公司我不稀罕。一千萬的資產負債加上兩千萬的公司殼還不夠?”
“我知道我們唐氏現在的光景,兩千萬已經是十年的利潤了,可是那是我兒子的唯一的資產啊!”
“這個公司難道還沒被你的敗家兒子敗夠嗎!”韓景初揚起聲調:“如果不是韓氏接手,整個江城,除了你們兩年前簽下的三份五年合同,還有誰願意跟你們合作?”
“我知道,我知道……”韓景初的話一語中的,唐氏早就已經被唐婉凉的敗家哥哥弄得臭名昭著,生產的次品已經引發多起事故,要不是憑藉唐爺爺的面子簽下那幾份合同苟延殘喘,唐氏早已不復存在。
何媛儀連連哀求道:“可是唐家的基業怎麼能就落在了唐婉涼的手裡,她只是個女孩子……”
“好,那你們唐家就自生自滅吧。”韓景初很不耐煩地皺着硬挺的劍眉。
“我跟你談條件,是看在你是我太太的母親的份上,你別逼我翻臉!”韓景初語中帶刀。
何媛儀聽到着冷冰冰的怒吼,心裡已經絕望了,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我知道了。”蒼老的臉上更顯頹廢。
“知道就滾。”韓景初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唐婉凉,她似乎有些心疼地看着何媛儀,又似乎哀求地望向他。
畢竟是養了她十幾年的母親,雖然沒有過半點母愛,但是唐婉凉十分理解這個女人作爲母親,這樣低聲下氣地爲兒子爭取利益。
善良的她漸漸地放下了仇恨,用眼神哀求着韓景初。
韓景初無可奈何卻又對這個女人更加喜愛:“看在我太太的面子上,我可以給你兒子安排一個職位,職位上升空間頂層是公司副總,至於能不能拿回公司,看你兒子的造化,也看我太太的心情。”
何媛儀聽到這番話,非但沒有絲毫感激,反而狠狠地看向坐着的唐婉凉,但是嘴巴里卻不敢吐露一個不滿的字眼。
但是從總裁夫婦的眼神交流中,何媛儀似乎讀懂了什麼。
“何女士,仍不滿意?”韓景初看出何媛儀看向唐婉涼時臉上寫着的不滿,心生不快。
唐婉涼看到何媛儀惡狠狠的目光,不由得心上緊縮了一下。
她不知道爲什麼,從小到大,何媛儀都不喜歡她,甚至把她當做唐家的禍害,只是僅僅因爲她不是親生的,只是從孤兒院領養的嗎?
“不,我很滿意,我感謝韓總對我們唐家的恩惠,真的謝謝您沒有把我們唐家、把我兒子趕盡殺絕。”何媛儀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開口,心裡卻是恨毒了唐婉涼和韓景初。
唐婉涼看到何媛儀終於鬆了口,她跟着鬆了一口氣。
“韓景初,我們就不要計較了吧,可以麼?”唐婉涼終於開口,向韓景初替何媛儀求情。
何媛儀緩緩的站起來,斜眼掃到桌面上的文件,心生一計,心裡默默盤算,總有一天,她要唐婉涼不得好死。
何媛儀沒有再說任何話,灰溜溜地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