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卉在心中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被逝水楚楚可憐的樣子迷惑。她沉着臉轉頭不語,對逝水的舉動視而不見。
阿黎卻心軟道:“心悅,我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也許他有苦衷的,咱們應該先聽聽他的解釋。”
妤卉不想薄了阿黎的面子,於是遲疑地問了一句:“七郎,那你說說看,爲什麼要綁架蘇眠?”
逝水的眼中浮現出一股濃的化不開的憂傷,他嘴角卻微微向上彎起一個弧度,倔強道:“你若早一點問,我肯定會如實說。但是現在我忽然不想說了。”
妤卉心急道:“你要怎樣才肯說?七郎,不要逼我。”
“我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如阿黎那樣堅強熬得住酷刑逼供,我還能怎樣?無非嘴上硬朗幾句。”逝水用嫵媚眼神遮掩了憂傷,挪到妤卉擡眼就看得見的地方,淺笑道,“妻主大人,今晚你允了讓奴家服侍,奴家便什麼都招出來,你看這樣的交易如何?”
妤卉最怕逝水重提圓房舊事,她慌忙推辭道:“我體內毒素未清,下肢無覺,不宜與男子太親密。”
逝水抱怨道:“那爲什麼阿黎能貼身服侍你?奴家也是你的男人,照顧你是天經地義的。”
妤卉並不上圈套,冷冷道:“七郎,你不要耍我了。無論我是否答應你的條件,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也永遠得不到答案吧?算了。我不逼你。至少我知道是你做的,我可以自己去找線索。但是我要提前告訴你,如果蘇眠傷了毫髮,我定然不會讓你好過地。”
“聖上的命令我不能違抗。這些你也要算在我的頭上麼?”逝水咬着嘴脣,據理力爭。1
妤卉正色道:“都怪到你頭上確實說不過去。但你絕對不可能全無干系吧?我的性情喜好你最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逝水不管妤卉地表情有多麼抗拒,依然我行我素貼着阿黎坐到牀上,伸出手撫摸着妤卉蓋在腿上的錦被,嫵媚道:“妻主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蘇公子是妻主的義兄,也就是奴家的兄長,奴家當然會顧全他們父子的安危。可惜蘇公子的兒子是爲解蠱毒而生。胎中帶毒體弱多病,每日都需消耗大量的藥材吊着,也唯有宮裡支撐纔可以供養。蘇公子知道稚子無辜,雖然恨透白霜影,卻捨不得親子地命,兒子已是他的心靈慰藉。奴家覺得妻主大人一定不願意看到蘇公子痛失愛子傷心難過吧?”
妤卉被逝水摸過的腿本來是沒有知覺的,但是因爲聽了逝水嘴裡說出的這番話,她無來由地心寒顫抖,彷彿逝水的手能夠釋放出陰森冷氣直透她的肌膚刺傷她的骨骼。她顫聲說道:“七郎,你想讓我乖乖聽你擺佈對麼?你暗示我。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要求,蘇眠他們父子就會被傷害對麼?你可知感情之事是強求不來的?”
“奴家當然知道。”逝水地手慢慢移到妤卉的胸口,摩挲着她的玲瓏曲線,溫情脈脈道。“奴家若想強求,就不會用這麼笨的方法,也不會讓阿黎有機會留在你身邊地。”
妤卉怎堪忍受胸口被逝水撫摸,她咬牙揮手,驅逐逝水的侵略。現在妤卉的動作眼神,阿黎不用問也知道用意,阿黎擡手點了逝水的穴道,讓他維持着僵直狀態。其實阿黎也不喜歡看到別的男子與妤卉太過親密。此時阻止了逝水的騷擾,他心中並無愧疚,反而舒了一口氣。。。
妤卉心中念着蘇眠父子的安危,不敢將話挑得太明,怕逝水知道自己無望,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她告誡道:“七郎。你應該不會只沉迷在男女之事上吧?我中毒未解,你逼我也是無用。”
逝水手足受制。口舌並不服軟,他幽怨道:“那奴家去求聖上賜下靈藥,或許能更早一些讓妻主大人康復。”
“我中地毒沒有現成的解藥麼?我還以爲就控制在你手裡呢。”妤卉不甘示弱道,“我在寶藏中找到的靈藥一年芳華,你也清楚功效吧?你希望我吃了那個藥麼?聖上真的那麼有把握,給我一年的時間就能實現她的心願麼?還是你想征服駕馭我地身心,並不在乎我能活多久?”
逝水落寞道:“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地性命?你是聰明人,很多事情我不多說,你也能想明白的。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接受我。”
妤卉不敢有任何拒絕或者承諾,她讓阿黎將逝水送回東廂,順便把女兒妤燃抱了回來。
妤燃此時睡得正香,渾然不覺被拐帶到了她名義上地父母身邊。望着阿黎臂彎裡熟睡的小女孩,妤卉嘆息道:“阿黎,你說逝水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阿黎迷茫道:“他應該是愛你的,他嘴上不說,你表面上也不信,可是你們心中會不會早就明白了?心悅,他也是有情人,他也會傷心的。”
“難道你怕他傷心,就想將我讓給他麼?”妤卉堅持道,“阿黎,我只喜歡你一個人。旁人的誘惑威逼,我獨自無法抵抗的時候,你應該堅定的幫我。何況以逝水的本事,他當初完全有機會選擇不嫁給我,不是我強求他,是他強求我。我不會與他成真夫妻,這樣將來他還有更多的退路,也能有更多資本追尋他的幸福。我這樣做不對麼?”
“他也是身不由己啊,他是嬀家的後嗣,你是妤家的小姐,若敢忤逆聖上的命令,賠的可不只一人性命。”阿黎感嘆道,“若換我是他,我如果是真的愛你,定然也會像他那樣鍥而不捨使勁手段,爭取永遠留在你身邊的機會。他做的又有什麼錯呢?”
妤卉與阿黎這樣對話,難免情緒波動,聲音也不再低沉,吵醒了妤燃。
妤燃睜開眼睛,看不到熟悉的逝水,小臉一副委屈的樣子,叫嚷道:“我要爹爹,爹爹在哪裡?”
妤卉和阿黎趕緊拋開剛纔的爭論,變換笑臉,哄着妤燃。
妤卉溫和道:“燃兒,我是你孃親,他是爹爹。”
妤燃嘟着小嘴,眼神困惑地看着阿黎,遲疑道:“他真的是燃兒的爹爹?怎麼與平時長得不一樣?”
阿黎自從回來一直忙前忙後照顧妤卉,沒有時間與妤燃培養感情,聽到女兒的話苦笑不得。妤燃不是他親生,他本來就心虛,只笑吟吟不語,並不敢糾正妤燃的認知錯誤。
妤卉卻一本正經道:“是不是七郎教你這樣叫他的?燃兒,七郎是騙你的,現在抱着你的纔是你的親爹爹。你記住了,下次你若亂叫,爲娘會罰你的。”
妤燃怯怯地點點頭,滿心不解,又被妤卉的樣子嚇得不敢當面反駁。
妤卉又對阿黎說道:“阿黎,你還是將燃兒帶在身邊吧,免得女兒與別人太親反而忘了你。”
阿黎猶豫道:“可是你更需要照顧。再說我也沒有教養小孩子的經驗。”
“誰天生什麼都會?沒有可以學的。”妤卉眼珠一轉想了個高招,興奮道,“要不然將燃兒送去鸞鳴那裡撫養。按照禮法,妻主的孩子統一交給正夫帶是正理。鸞鳴有了燃兒陪伴,他估計就會被消磨大量的精力,沒空騷擾咱們了。”
“那逝水怎麼辦?”阿黎不忍道,“他心地不壞,燃兒交託給他這大半年的時間,被照料的很好。看得出逝水花了大量的心思在燃兒身上。”
妤卉和阿黎一會兒說逝水,一會兒叫七郎,弄得妤燃莫名其妙越發困惑。她掙脫阿黎的臂彎,爬到妤卉的牀上,委屈道:“孃親,燃兒究竟是誰生的?爲什麼你們商量着要將燃兒送給旁人?”
妤卉哄騙道:“燃兒是我生的好女兒,乖乖聽話,爲娘纔會喜歡你。明天爲娘帶你去看你的嫡父,日後由他教養你,他若欺負你,你就告訴爲娘,爲娘會爲你做主的。”
阿黎明白妤卉是不放心將妤燃繼續留在逝水身邊,怕逝水再利用無辜幼女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幫襯了幾句,哄得妤燃開心,將她安頓着在妤卉身邊睡去。
妤卉知道阿黎一路勞累,她自己也是心神憔悴,與阿黎又說了幾句家常,就與阿黎依偎在大牀上相擁而眠。睡夢中她的手依然緊緊握住阿黎的手,片刻都不願與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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