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的時間還比較早,餐廳裡沒有什麼人,等待上菜的時間,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十分尷尬,端木雅臻一直玩弄着桌旗,一副有心思的樣子,凌暮帆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與她搭腔。
一曲鋼琴曲響了起來,“是lovestory!”端木雅臻歡喜地說着,這是她非常喜歡的鋼琴曲之一。
凌暮帆點頭微笑,他也很喜歡這首曲子,“尤其是後面的部分,很好聽。”
“是啊是啊,”端木雅臻抑制不住興奮,一直住在單身公寓裡,也沒有部像樣的印象,害得她都沒辦法聽鋼琴曲,“我也很喜歡後面的**部分呢,給人很有希望的感覺。”
這首曲子好像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我喜歡聽音樂,尤其是這一種。”端木雅臻說着,每次坐在舒適的椅子上聽着鋼琴曲的感覺,好像讓她覺得很熟悉,像是自己過去的生活,可是自己卻又追尋不到任何曾經。
“生活本該如此,有自己愛的人,有愛自己的人,他們在身邊,有陽光,有音樂。這纔是人生。”
端木雅臻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冷菲菲的凌暮帆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簡直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她情不自禁地說着,“我對於財富沒有過多的追求,我相信愛才是生命的唯一目的。”
“沒錯,”凌暮帆讚賞地點頭,“這也是我對於一些女人的牴觸。因爲她們追求的只是金錢,太過於膚淺。這個世界上最好搞定的女人就是物質的女人,只要你給她物質,就可以掌控她的一切。”
“是啊,可惜物質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因爲和愛情、自由、親情相比,這是最容易獲取的東西,也是最能體現**和骯髒的東西。”
“而**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因爲她們物質,所以也跟着物質一起變得廉價起來。”
兩個人一下因爲共同的話題和人生觀熱絡起來,就在兩個人聊得正高興的時候,一陣濃豔的香水味靠近了他們,凌暮帆一下變得不悅,他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很多,凌暮帆不能準確猜到那個人是誰,但是已經猜到了是什麼類型的人,至少端木雅臻這樣的女子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所以凌暮帆冷着臉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了自己不想見的人。
依舊穿着低*爆乳裝的米嘉站在他的身後,看樣子也是來吃飯的。
剛剛和端木雅臻找到了共同話題的凌暮帆發現自己的談話不得不被這個女人給打斷,他心中非常不爽地看着米嘉,“有何貴幹?”
米嘉正想方設法打算和凌暮帆共進午餐,這時候卻看到了坐在凌暮帆對面的端木雅臻,她剛剛的激動和熱情一下消失殆盡,充滿敵意地看着端木雅臻。
“凌先生怎麼挑了這麼高檔的地方和這種人吃飯呢?”
凌暮帆從米嘉的語氣裡聽到了明顯的敵意和對端木雅臻的詆譭,生氣地看着米嘉,“米嘉小姐,能爲我解釋一下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麼?”
“我只是覺得和這樣的人吃飯毫無意義,而且貶低自己的身份。以凌先生的身份呢,和這樣的人吃飯,難道不怕被媒體看到,然後引出一些負面的言論麼?”她一邊說着一邊往凌暮帆的身邊靠,“我總是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是什麼樣的人就該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那麼,米嘉小姐不覺得自己坐在這裡不合適麼?”
米嘉冷笑,“看來凌先生還不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吧?她可是工作在義工服務所還綁架兒童的人呢,都說這個社會變得越來越恐怖,越來越骯髒,以前我還不願意相信,現在見過這位小姐之後我總算是信了呢,要不怎麼說一定要努力,不然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話生活壓力太大,會導致人都變得**起來呢。我看凌先生還是要潔身自好啊。”
端木雅臻實在忍不住了,“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
“哈,”米嘉輕蔑地看着端木雅臻,“請問你身上有什麼值得尊重的地方呢?爲了**有錢男人,不惜綁架誘拐人家的兒子,看樣子,還真的是得逞了呢。人要是窮瘋了可真是個可怕的事情。”
“你能注意你自己的言行麼?”端木雅臻強忍着怒氣,一字一頓地說着。
“言行?那麼就是說你很滿意自己的言行咯?反正我知道我是沒辦法讓羔羊迷途知返的,誰叫對手是個高明的*級騙子呢!”
兩個人的口角爭端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凌暮帆實在是看不慣米嘉,“米嘉小姐,我想我有必要向你介紹一下,這一位端木雅臻小姐是我們凌家特別僱用的私人家教,負責對我兒子的教育,我相信我的眼光,所以貌似沒必要請你來教導我什麼。”
米嘉看着對自己冷菲菲的凌暮帆嗔目結舌,“你到底是看上這個女人什麼地方了?她到底哪一點**了你?”
“請你自重。”凌暮帆連看都不看米嘉一眼,冰冷地說着。
“凌暮帆!你清醒一點兒好不好,你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米嘉失態地大聲喊着,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綁架了你的兒子,你還請她回去做家教,難道她是狐狸精麼?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兒原則了?”
端木雅臻十分尷尬,周圍的人都側目,他們因爲激動的米嘉立刻變成了整個餐廳的焦點,她覺得自己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對於米嘉這種人,自大又主觀,爲人飛揚跋扈,而且因爲先入爲主的**印象,導致自己現在對她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她十分無奈,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凌先生,我想你這位女朋友大概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還是先走了。”
凌暮帆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端木雅臻的手腕,“端木小姐,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必須要再次做出聲明,本人和您一樣,都是單身人士!”
想到自己大哭大鬧之後卻換來凌暮帆這樣的自定義,米嘉頓時覺得自己顏面全無,她冷笑着擦乾了眼淚,帶着恨意凝視了端木雅臻半天……
本來令人愉悅的午餐因爲米嘉而變得十分混亂,端木雅臻沒有心情,只是隨便吃了兩口便吃不下了,凌暮帆看到她沒有胃口,在米嘉離開之後一句話也不說了,凌暮帆十分生氣,心中暗罵着米嘉,自己的胃口也沒了。
離開餐廳,凌暮帆紳士地對端木雅臻說着,“請稍等一下,我去把車取出來。”
端木雅臻擺手,“不了,凌先生,我想自己回去。”
凌暮帆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挽留端木雅臻,他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應該給她一個自己散散心的空間,於是也沒有過多地挽留。
看着端木雅臻自己上了公交車,凌暮帆又想到了端木雅臻的人生觀,不禁對她很是佩服——端木雅臻以前可是千金小姐,恐怕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一輩子都沒有坐過公交車吧,但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卻像是野草一樣,看似渺小,但是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下,都可以頑強地生活着。
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問着自己,如果自己是端木雅臻的話,能夠這樣堅強麼?
眼中的端木雅臻坐在公交車靠窗的位置慢慢遠去了,凌暮帆對她的欣賞忍不住又增加了三分。
和凌暮帆分開之後的端木雅臻獨自來到了市郊的一間寺廟裡,以前她經常會煩悶會被自己失去的記憶困擾,那時候開始,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選擇自己去寺廟裡待一會兒,在這裡上柱香,如果人不多的話就坐在蒲團上和笑眯眯的佛像念一念最近心煩的事情。
有時候在寺廟門口賣小物件的攤子上轉一轉,偶爾可以挑選到自己喜歡的香包或是小玩意兒。
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坐在寺廟前面的小池子旁邊,從旁邊賣小玩意兒的人那裡賣一包魚食,只要一撒下去,就會有錦鯉圍過來。
端木雅臻看着圍繞在自己腳邊的錦鯉,不由得想到了凌暮帆今天說的話,說物質的女人是最容易搞定的。
世間什麼不是這樣呢?總是被**困擾,爲**追逐,只不過是因爲物質是最容易被滿足的,所以物質的女人經常會順服於他人。如若這池中的錦鯉,爲了一點兒魚食便忘記了自己,搖頭擺尾地取悅着餵食的人。
想到這些,她輕輕的彎彎嘴角笑了笑,要說她具體在嘲諷什麼,或者不屑什麼,那也並不準確,她只是心頭滑過一絲無可奈何,像碧波萬頃的天空,一隻灰喙雁在祈禱,請天空寬容一點,請大海寬容一點,給疲憊的它一隅歇腳的礁石。
就在端木雅臻傷春悲秋的時候。
不遠處,有人在默默地跟着端木雅臻,是凌暮帆。他還是很擔心端木雅臻。一方面是因爲端木雅臻心情不好。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之前在餐廳裡和米嘉鬧了不愉快,那個女人如果喪心病狂,想要報復端木雅臻的話,柔弱的她根本沒辦法反抗。
端木雅臻在廟裡求了籤,卻是一根下下籤,想到這裡,她覺得心情更差了。
爲什麼會這樣?
是在預示着什麼不好的事情啊?現如今,自己的生活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這根“湊熱鬧”的下下籤在這個時候出現,真是——難得要做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呀?
端木雅臻搖搖頭,輕嘆息一口氣。
背後,看到端木雅臻臉色更加難看,怏怏不快地準備離開,凌暮帆連忙到停車場裡把車開了出來。
站在路邊,端木雅臻半天都等不到車,她突然覺得很累,因爲心情不好導致渾身都疲憊不堪,無奈地嘆了口氣。嘟着嘴,暗暗祈禱快點來車把,現在她想回去,累死了,心累。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了端木雅臻面前,車窗慢慢地打開了,是凌暮帆。
想到自己在這裡被凌暮帆碰到,端木雅臻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在跟蹤自己。就算不是跟蹤,現在正是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想要和任何人說話。
“對不起,”端木雅臻冷菲菲地拒絕了凌暮帆讓自己上車的邀請,“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去。”
“端木小姐,”凌暮帆很少被女人拒絕,惟獨這個端木雅臻,幾次三番地拒絕自己,凌暮帆又不知道她拒絕的原因,可是因爲她的心情不好,不敢說重話,“反正你也等不到車……”
端木雅臻這時候非常煩躁,一句廢話都不想說,自己轉身就要走,凌暮帆連忙從車上追了下來,快步追到端木雅臻身邊,正要說什麼呢,他的電話突然響了。
“什麼?受傷嚴重麼?他現在在幼稚園還是……?好!我馬上來!”
一聽到凌暮帆提到了幼稚園,端木雅臻立刻停住了腳步,轉身往凌暮帆這邊跑過來,“是寶寶麼?”
凌暮帆點頭,“沒錯,剛剛學校打來了電話,說是寶寶在排演文藝節目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傷了。”
兩人默契地來到車子旁邊上了車,一路急匆匆地趕往醫院,端木雅臻和凌暮帆都不說話,腦子裡都在想着寶寶的事情,尤其是端木雅臻,異常地緊張,雙手緊緊抓着揹包,骨節都發白了。
就在這個時候,園長又打來了電話,“凌先生,你不用着急。”
“我……”凌暮帆聽到園長不急不慌的聲音很想罵人,這個時候能讓自己不着急麼!
“是這樣的,凌天琪小朋友只是摔倒了,雖然流了點兒血,但是隻是屬於輕微的擦傷,我們現在就在醫院,醫生已經做完了全面的檢查,說是並無大礙。”
聽到這裡,凌暮帆才放下心來,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端木雅臻還不知道情況。
“你放心好了,”聽到端木雅臻焦急的聲音,凌暮帆微笑着安慰她,“園長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做過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