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卻被人驀地從外面推開來。
閃避不及,她嬌小的身子和來人撞個滿懷。身形晃動了下,她急急的後退一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腰間,卻是一暖。
那彎健碩的長臂,將她整個人牢牢抱住了。
她輕‘啊’一聲,一雙小手下意識攬住對方的脖子,才險險穩住身子。
一擡頭,乍然對上仲睿凡黑沉沉的目光,他結實的*膛就貼着她的,連彼此的心跳都那樣清晰,清晨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薄荷味兒,就散落在耳邊。
寒星心裡一顫。
他勾脣,脣邊是若有似無的嘲弄,“一大早,需要這麼熱情的投懷送抱嗎?”
他哪裡不知道這小丫頭是沒注意朝他竄了過來?只是,一見到她,就忍不住說些惡劣的話。
因爲,那次的背叛,就是他心裡生出的一根根利刺,拔除不出,只能傷己傷人。
聽到他的話,寒星這才反應過來。
尷尬的紅了臉,立刻將手從他脖子上放開。退後一步,和他保持該有的距離。
明明是應該和這個女人保持這樣的距離,可是,懷裡一空,心裡竟然無端涌起陣陣落寞,*口也變得空蕩蕩的,有絲清涼。
“我不是故意的。”寒星解釋,站穩後,擡頭匆匆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卻也能看清楚他眼底的疲憊。她問:“你怎麼來了?”
他手裡提了個紙袋子,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東西丟到她懷裡,動作一點都不溫柔。而後,命令:“穿上!”
嗯?
寒星有些訝異,打開袋子看了眼,才發現是自己的衣服。
顯然昨晚走得太急,所以她身上還是穿着昨夜那套睡衣。
“謝謝。麻煩你先回避一下。”
仲睿凡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沉步走出去。
寒星將身上的睡衣脫下來,將他帶過來的衣服換上。
拉開門正要走出去,便聽到長廊上傳來幾個護士細聲討論的聲音。
“喏,看到沒?那就是趙青青以前說要結婚的對象,好像是叫仲睿凡。後來還不是黃了。”
“因爲昨晚那女孩?”
“可不是,人家年輕有資本,還有了孩子,能不把他們婚禮攪黃嗎?不過,我看仲睿凡對她也*有意思。昨晚在病房裡照顧了**呢!”
“哈,這豪門最薄情,誰知道到底是在照顧自個兒孩子,還是照顧這女孩兒?”
“那倒也是……”
兩人正討論着,走過來見到剛拉開門的寒星時,愣了一瞬,立刻互看了一眼,識趣的收了聲。
寒星帶上門出去。一眼就看到立在長廊裡的仲睿凡。
這個時候,長廊上已經來來往往的有不少人。
他穿着很簡單的休閒衫,隨意的立在人羣中,仍舊掩不住那份高高在上的清貴。
在衆人間,定是那最引人注目的一個。
昨晚,真的是他親自在照顧自己?
因爲這個發現,寒星心裡泛過一絲悸動。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走過去,和他輕輕的擦肩而過。
仲睿凡反應過來,望着她纖細的背影,這才後知後覺的跟上去。
彎身,再自然不過的將她手裡的袋子接過,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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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寒星始終都將視線看着窗外。而仲睿凡開車也心無旁騖,並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打算。
狹窄的車廂裡,這樣的氛圍,讓人幾乎能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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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車廂裡,這樣的氛圍,讓人幾乎能窒息。
寒星覺得無法呼吸之前,要將車窗搖下來,透透氣。
可,才放下來一半不到,尖銳的冷風拂過來,身邊始終沒有出聲的他,已經皺眉,幾乎是命令的語氣:“關上!”
“我想透透氣。”寒星不依。
他的眉心皺得更緊,側過目來,瞥了她一眼,“我說,關上!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他的霸道,寒星多少已經習慣了。
可是……
今天她就是不想順了他的意。
對這個男人,自己是愛得太深,所以,在被傷害後,怨尤也會加深,尤其……
昨晚他那樣粗暴得差點傷了孩子以後……
再次被拒絕,仲睿凡的耐心一下子耗光。
重重的瞥了她一眼,從主控區霸道的將車窗關上,繼而迅速的上了鎖。
這個笨得要命的女人,身體這樣虛弱,居然還敢這樣子吹冷風?
………………
車窗還是被關上了,寒星知道自己是拗不過他的,沒有再要求他打開。
只是將視線落到窗外一會兒後,才忽而開口:“昨晚,是你在照顧我嗎?”
“那又如何?”仲睿凡挑挑眉峰,“既然是我讓你進的醫院,我就有責任保你安好。你最好不要有所誤會。”
他鄭重的提醒她。
早知道他的話,不會太好聽。可寒星心裡還是免不了有些難受。
勉強揚起笑,她回過頭來看他,眼裡清澈明亮,“仲總放心,我不會多想。不過,爲了寶寶,希望仲總以後能注意自己的行爲。”
她不想再像昨晚那樣被他那樣粗暴的對待!與其說是zuo。ai,倒不如說是羞辱……
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麼?
寒星的‘教訓’,讓仲睿凡更爲惱怒。
大掌,摁緊了方向盤,他壓抑着情緒,冷笑,“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可笑嗎?千方百計的留在我們仲家,難道不是爲了爬上我的*?我可以忍受一個女人的僞裝,可是……”
他頓了頓,瞥過視線來,嘲弄的看着她,“裝得別太過。”
“不管你怎麼說都好。”寒星深吸口氣,“我只想要向你和仲夫人證明這個孩子是你的。一旦生下來,我會帶着孩子一起離開,不會留戀。”
離開?
這女人,居然說要離開?
仲睿凡因爲這兩個字,心裡驚了一下。
他皺起眉來,面色越發清寒,像冬日的寒冰一樣,讓寒星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他冷譏:“準備離開這兒,去和你的‘晴天’會和?你以爲杜德月知道你曾經骯髒的將自己出賣給我後,他還會要你?”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突顯。
寒星驚了一瞬,不可思議的望着他,“你……你偷看我的聊天記錄?”
他怎麼可以這樣?那是她和朋友的**。
偷看?真是太可笑!她那樣不知廉恥的擺在電腦桌面上,他需要去偷看嗎?
要看,也是光明正大!
可……
沒有解釋,只是更多的譏諷,“即便是我真偷看,也比你和其他男人**來得要好!”
他刻意的,將‘**’兩個字咬得很重。
寒星有片刻的怔忡。他到底在說什麼?**?是說她和德月嗎?爲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就要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自己頭上?
寒星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仲先生,我想你可能有什麼地方弄錯了!”她忍住心底泛起的寒涼,雙眸執拗的盯緊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說出來,“就像你說的,我不過是賣給你的一個物品,不是你的女朋友,更不是你的妻子,所以即便我真的和任何人在一起,也用不上‘**’這兩個字!”
所以,她現在是承認了嗎?承認了她和杜德月在一起了?!
“‘妻子’?你問問你,你夠資格嗎?!”仲睿凡恨恨的望着眼前這個背叛了自己還理直氣壯的女人。
那兇惡的神情,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吞下去。他幾乎開口:“我仲睿凡的妻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是你!別說你這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即便真是我留下的種,也不可能成爲你跳進豪門的踏腳石。所以,你最好是立刻死心,不要妄想!”
“仲先生原來是個自我感覺如此良好的人。”寒星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
此刻,她被傷得像只刺蝟一樣,被他刺傷,所以也毫不猶豫的將這傷口如數的還回去。
她同樣譏諷他,“這個孩子,若不是仲夫人央我留下,現在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瓜葛。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過這個孩子將來要和你姓,而我,更沒有想過要嫁進仲家,嫁給你。仲總也完全是在操空心。”
仲睿凡這下子徹底被惹毛了。
車,‘吱——’的一聲,猛的停在路中央。
寒星反應不及,整個人被衝力衝得飛了出去,頭重重的磕在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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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吱--’的一聲,猛的停在路中央。
寒星反應不及,整個人被衝力衝得飛了出去,頭重重的磕在了車上。
還沒等晃過神來,仲睿凡已經將車鎖打開。
“下車!滾出我的視線!”他幾乎是怒吼。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盛滿了盛怒,像一頭被撩了須的老虎,早已經是惱羞成怒。
身後,是因爲他停車,而傳來的罵聲。
不等寒星站穩,仲睿凡的車已經像子彈一樣飛速的衝出去,哪怕是一刻都沒有停留。
走了大約五米的距離,車窗再次被打開,一個紙袋子被他從窗口扔出去。
睡衣,在空中散開了,飛到她身邊,狼狽的蓋在了寒星頭上。
怔忡的望着那車,無情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鼻尖一酸,寒星一下子就落下淚來。
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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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尖銳的鳴喇聲,瘋狂的響着。
寒星無助的蹲在地上,壓抑的哭出聲來。
冷風打着她蒼白的小臉,那絲絲寒意帶着尖銳的痛,漫進她心底。
“小姐,要哭蹲馬路邊上哭,行不行?”
“就是。就算要殉情,也別禍害我們啊!”
她的出現,影響了路況。
有人探出頭來和她說話。她這才晃晃然晃過神來,連忙擦乾眼淚,連番道歉後,狼狽的拾起地上的睡衣跑到路邊上去。
……………………
這兒離仲家的宅子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別說手機,她身上連一塊錢都沒有。寒星沒辦法,只得提着東西徒步回家。
這個城市,說大不小,等到寒星迎着冷風走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1點多。
髮絲散亂,臉色疲憊,面色蒼白……
寒星想,現在的自己一定是糟糕透了!
果不其然,仲夫人一見這樣的她,嚇了一跳。
“天啦,寒星,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睿凡不是去接你了,你們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仲總把我送到門口,就去公司了。”寒星不想讓仲夫人擔心,便撒了個小慌。
仲夫人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寒星,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睿凡又欺負你了?你別怕,和我說,我和你做主。”
寒星搖搖頭,不想再節外生枝,便笑笑,說:“真的沒有。”
仲夫人似乎還不相信,但聽寒星這麼說,也不好再多問。只得點點頭,叮囑寒星,“那你先上去休息一會兒,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我替你打電話給睿凡請個假。”
“不用了,我現在身體好好的,下午就可以去公司。今天才第二天上班,若是不去的話,公司裡交代不過去。”
仲夫人還是擔心,“你確定你沒問題?可是,你臉色還很不好看。”
寒星站起來,轉了個身,“您看,我現在真的好好的。可能是剛從外面吹了風,所以看起來臉色纔不太好。”
既然寒星堅持,仲夫人也不好再替她做主。
雖然她是懷了孩子,但總不能一直將她鎖在家裡。
這麼一想,仲夫人只好點頭答應。“那你先上去休息一會兒,吃過午飯再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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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會兒,吃過午飯後,寒星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換了套衣服趕到公司,還是免不了被經理一頓訓。
“你是怎麼搞的?嗯?你以爲你是誰?第二天上班就敢翹班一上午!你以爲這個公司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嗎?”辦公室裡,經理訓人的聲音不低。
“對不起。”寒星再一次道歉,並且保證,“下次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