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中,被動的,永遠都是她。
她,能要求,他們在一起嗎?
或者,有了孩子,她能要求和他結婚?
她想……
那樣的請求,在沒有愛的前提下,是沒有意義的。
思緒,紛亂了好久。
她最終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開口:“如果孩子真的生下來,當有一天他長大了,懂事了,問我們爲什麼別人的爹地**都住在一起,爲什麼我們卻沒有,到時候我們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的問題才問出來,仲睿凡總算知道她在想的是什麼問題了。
折回頭,俯首望着寒星,“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有機會問這個問題。”
“嗯?”寒星不解的望着他。
他不在乎說得更明白一點,“因爲,我孩子的爹地**,會住在一起!”
“還聽不懂嗎?我的意思是,如果懷孕了,我們就結婚!”
結婚?!
寒星一震。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出‘結婚’這兩個字了。
十個月前,她來韓國之前,他也跟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這兩次……
有沒有一點點,是因爲他心裡……隱隱含着一份愛她的心?
這個問題,她沒有再問出口,只是抿着脣,安靜的折回座位上。
他俯首,帶上車門,寒星忍不住就笑了。
或許,真的有個孩子,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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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的航班,寒星沒有和仲睿凡坐在一塊兒。
她身邊是凌峰。
將行李收好的時候,寒星下意識看了眼坐在她旁邊那排的某人。
仲睿凡也正看着她。
“要坐一起?”凌峰瞥了眼寒星,問。
寒星臉一紅,趕緊擺手,“不,沒有!”
“那就進去吧,你坐裡面。”凌峰側身讓寒星坐裡面去。
沒有回頭,卻分明能感受得出來仲睿凡不太愉悅的視線。
凌峰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不過,他直接選擇無視。
男人的胃口,也總是要吊一吊的。
這樣,才能長久。
“你們在談戀愛?”凌峰正悠悠的翻着手裡的雜誌,突然開口,問寒星。
寒星正用眼罩矇住自己的眼睛,聽到凌峰的話,她將眼罩掀開一條縫。
“你在問我嗎?”
“嗯。問你和仲睿凡。”凌峰側目看着寒星,“你們開始談戀愛了嗎?”
“沒……當然沒有……”
寒星搖頭。
下意識朝某個方向看去,他正躺在那兒閉着眼睡着了。
腦海裡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激情,只覺得臉上發燙。
他們……
應該還不算談戀愛吧?畢竟,他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字。
可是……
他們之間算什麼關係呢?
“我不管你們有沒有真的談戀愛,不過,不許懷孕!”凌峰加重了最後四個字。
寒星一愣。
聽到凌峰繼續悠悠的開口:“合同上寫得明明白白,一旦懷孕,就是違約。尤其是你,走的玉女路線,一旦懷孕,對你的形象將是最致命的傷。”
“當然,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寒星期待的望着他。
他公式化的和她算,“違約金200w,加上我們公司這十個月內培訓你的損失50w,一共是250w。以及你十個月前預計的5w,再算上利息……所以說,如果你想違約,拿出256w,你就可以順利解約!”
天啦!
256w?!
這對於寒星來說根本就是個天文數字。
“我知道的,我沒想過要懷孕。”
她說的是實話。
之前丟了孩子,短期內,她真的不想要孩子。
只是,昨晚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而且,昨晚還是她的危險期。
看來,她真的要好好將孩子的事打算一下了。這麼貴的孩子,她哪裡生得起?
這樣想着,算計了下時間,想着下飛機以後再偷偷去一次藥店。
但願,不會被他發現。
不然……
自己又會死得很慘。
最後偷看一眼仲睿凡,寒星蒙上眼罩,閉上眼休息。
昨晚太累了,現在她必須補眠……
……………………
還沒有睡着,便聽到身邊有人叫自己。
“樸小姐。”
寒星趕緊將眼罩拿下來,一旁的凌峰已經睡着了。
叫自己的是仲睿凡帶到韓國來的助理。
對方只是比了比仲睿凡的方向,然後和寒星說:“仲先生說要工作上合作的事要和你談。不如,我們換個位置?”
對方聲音很輕,顯然不想驚醒一邊的凌峰。
寒星下意識看向仲睿凡。
仲睿凡應該是醒的,視線投射在窗外,所以寒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只有一個後腦勺。
和他助理換了位置後,寒星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他坐在靠走廊的位置,寒星要往裡走。
可他沒有動,寒星只好微微彎身,輕聲喚他,“仲總。”
他別過臉來,很不樂意的樣子,“你叫我什麼?”
“南。”她立刻改口,揚起一抹微笑,“你讓一下,我先進去坐下。”
仲睿凡微微收了收腿,寒星便順利進去了。
他又擡手,摁了鈴,找空姐要了一條毛毯過來。
“你找我要談什麼?”寒星問他。
他卻沒有回答,只是不疾不徐的將那條薄薄的毯子攤開來,一起蓋住兩人。
“沒什麼好談的。”他偏臉,望着寒星。
在毛毯下,伸手,將她的手扣住。然後,拉了拉,吩咐她,“坐過來一點。”
寒星依言靠過去。
仲睿凡便將頭,輕輕靠在了寒星的肩頭。
寒星愣了一下,而後,輕揚起笑,笑開。
能感覺到,他的手,更緊的**了自己。
仲睿凡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本來只想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可是,身邊沒有寒星,他心裡始終覺得空空的,睡不着。
現在……
她就坐在自己身邊,聞着屬於她的呼吸,他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安穩。
他想……
這應該是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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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天色很暗。
這邊的天氣,比起首爾來要好太多。
寒星解開脖子上的圍巾,去拎自己的行李,卻已經被仲睿凡快一步提起來。
“我送她回去。合同既然已經簽好了,其他的事,我直接和她談。”
仲睿凡的話,是對着凌峰說的。
“好。但,希望你們真的只是談公事。”凌峰一語雙關。
仲睿凡沒有回他,只是朝寒星招手,“上車。”
寒星應了一聲,問凌峰,“明天我要去公司嗎?”
“最近你的首要工作就是把仲氏的‘雛菊物語’做好,公司這邊有事的話我會再和你聯繫。”
“好。”寒星點點頭。
和凌峰道別後,才上了仲睿凡的車。
她想起什麼,邊系安全帶,邊和他說:“能借你電話用一下嗎?”
“打給你姐姐?”仲睿凡邊問,邊掏出手機來。
“不是。”寒星搖搖頭,接過手機才說:“打給德月。”
仲睿凡薄脣抿了抿,卻沒有說話,只是將車徑自發動。
寒星熟練的按下那串數字。
心裡的感覺,百轉千回。
自己就這樣離開了,回國纔給他打電話,亦不知道德月會怎麼想自己。
他,一定會很難過。
可是……
對不起。她,真的給不了他想要的……
“哥?”電話那端,是杜德月的聲音。
寒星好一會兒沒有出聲,只有微微沉重的呼吸。
杜德月雖然表面上永遠嘻嘻哈哈,但其實是個心細的人。
不出幾秒,就發現了不對。
“寒星,是你嗎?”嗓音,一下子黯淡了許多。
“是我……”寒星迴應。
“看來,你們已經回國了。”德月的語氣,沒有往日的明朗。
剩下的,更添了一些淒涼。
“你知道我要回國嗎?”寒星奇怪的問。
“剛剛纔從你們宿舍樓下回來。你舍友說,你今天已經回國了。”
“……”寒星很抱歉、很抱歉的開口:“對不起,德月……”
對不起她的不辭而別,也對不起……她無法給予他的愛……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我知道你一定走得很匆忙。”
杜德月故作輕鬆的開口,又揚高聲音,“對了,這幾天我正在辦轉學的手續。打算去美國了,你可能會有好一陣子看不到我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在電視上看到你。希望你回國以後,也能多演幾部片子,早點上線,我也能多看看。”
寒星眼圈微微發澀。
想到這幾個月,他始終陪伴在自己身側。
她無助的時候……
傷心的時候……
疲倦的時候……
開心的時候……
都有這個男人……
“德月,我會想你的!”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即便,將來他們分別在大洋彼岸兩端,她也不會忘記曾經有個這樣好的朋友,用最真的心對她……
“傻瓜。”杜德月感嘆一句。
而後……
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匆匆斷了電話。
遠在這邊的寒星,不知道那邊的他,正獨自守在公寓裡,抱着那從來不看的韓劇,反反覆覆看着她出來的每一幕……
記住她的每個神情,每個五官……
甚至,將她的笑容、她的眼淚,統統刻在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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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斷了,她將手機遞還給仲睿凡。
視線,投到窗外,眼裡,滿滿的都是愁緒。
仲睿凡沒有忽視她剛剛那句“德月,我會想你”的話。
說得那麼認真,且鄭重。
“和他分開,覺得很難過?”他,裝作不甚在意的問。
手指,來回敲着方向盤。
“嗯……”她,誠實回答。
簡單的一個字,卻是滿滿的愁緒。
仲睿凡簡直要跳起來。這女人,還說和他只是朋友的!
“和朋友分開,你會覺得難過嗎?”
寒星轉過臉來,突然問仲睿凡。
那哀婉的語調,溫柔的嗓音,讓仲睿凡一愣。
心底原本還有的怒氣,彷彿一下子就被她壓了下去。
他抿脣,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說:“還好。如果是邵炎走了,*多是不舒服幾天。”
“你們男人和我們女孩子是不一樣的。”
她努努小嘴。
女孩的感情,要**纖細得多。
“而且,德月要去美國了,以後……我們或許再也沒有見了。”
想起這個,寒星心裡又涌出一些不捨。
但,只是作爲朋友的不捨……
她望着仲睿凡,很誠懇的和他傾訴,“十個月前,如果不是他一直支持我,我的生活到現在或許都還看不清楚方向。這幾個月,如果不是他在韓國,我會可憐到連開心都沒有人分享……”
望着這樣充滿愁緒的寒星,仲睿凡心裡突然一緊,只覺得有些心疼。
這幾個月,在國外,如果她一個人……
或許真的難以走下去。
無論她過去經歷過多少辛苦,無論她多麼堅強,但她始終還是個大學尚未畢業的女孩子……
“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
他,這樣告訴寒星。
寒星心絃一動。
他的嗓音沉沉的,在暗夜裡,顯得尤其的有分量。
可是……
真的,可以相信嗎?
“不信我?”他挑眉。
彷彿能察覺到寒星心底的想法。
寒星一下子就笑了,“嗯。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車內的陰霾,因爲寒星的笑,一下子散去許多。
仲睿凡眸色深邃了些,因爲那明媚的笑,心裡微動。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並不急着讓她就這樣相信自己。
畢竟,曾經他傷害過她……
她對自己有提防,亦是理所當然。
寒星迴到家的時候,寒月又驚又喜的將她抱住。
本來,寒星一路很忐忑。
她怕這次回來,會遇上上次那樣尷尬的情況。
可是……
好在,陸尓豪並不在這兒。
“姐,爸在家嗎?最近還有去**嗎?”寒星邊把行李放好,邊問寒月。
“在家。這會兒都睡了。”寒月笑容滿面,精神很好的樣子。
很顯然,是因爲最近爸爸不需要她操任何心。
“這兩天都很乖,按時上下班。我也去找了份輕鬆點得工作。”
聽寒月這麼說,寒星總算是鬆口氣。
探頭,看了眼父親睡的房間,她彎起眉眼笑。
“這樣才勉強有點家的感覺。”寒星忍不住感嘆,又轉過頭來,“姐,你是什麼工作?會不會太辛苦了?現在我回來了,其實你不用去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