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潭中一抹錯愕的神色,被如此捕捉下來,俊美中又噙着些許可愛,一時間竟讓謝安蕾有些愛不釋手起來。
窗臺上傳來黎天瀚打趣的聲音,“喂!再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謝安蕾回神,臉頰羞紅,“自戀狂!!”
“你還偷拍狂呢!”黎天瀚回擊她。
謝安蕾纔不理他,又“咔咔咔”的在他面前摁了幾下快門。
結果,一下午都是小黎同學在任勞任怨的工作,而這個口口聲聲喊着要做大掃除的女人,卻只是拿着個拍立得不停的在這位勤勞的同學身邊繞來繞去,拍個不停,這時候的她,儼然已經將他當成了個**模特兒!當然,偶爾心血來潮時也會給自己和他來兩張自拍。
“來,笑一個啦!!”
黎天瀚正埋頭認真的擦地板,結果某個狂熱的攝影大師又開始來搗鼓他了。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悠悠道,“叫聲老公。”
“……”
這傢伙!!
“你先笑一個嘛!你不笑,到時候拍出來擱在照片牆上多不溫馨!快點,來嘛!”
對於他的提議,某女完全當耳邊風,繼續誘哄着他……面對這種作戰方式,黎天瀚的迴應方式也同樣採取,置若罔聞。
一轉身,就背過她,直接去擦另一塊地板。
“黎天瀚!!”謝安蕾氣得直跺腳。
“不叫不拍!!”某個人也執拗得很。
謝安蕾撇撇嘴,傲氣得很,“不拍就不拍!”
說完,拿起相機,瀟灑得就準備換模特,“你不讓我拍,我就去拍小黎!”
“……”
黎天瀚一甩手中的抹布,起身,一個箭步捉住剛要走的女人,結實的身板猝不及防的就將她摁壓在了身後那冰冷的牆壁上。
冰涼的手指扣上她尖細的下顎,咬牙切齒的瞪着她,“謝安蕾,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壞女人!!”
“什麼見異思遷!你又給我亂扣帽子!!”謝安蕾撅着嘴,委屈的瞪着他。
“剛剛纔說你是我的專屬攝影師,現在又怎樣?才讓你喊我一聲老公,你就不樂意了!寧願拍小黎也不拍我?”
黎天瀚濃密的劍眉挑得很高,迷離的眼眸半眯着,危險的瞅着她。
漆黑的煙潭中,卻有一道道那讓謝安蕾難以抵抗的魅惑神情折射而出,撩撥着謝安蕾此時此刻正怦怦亂跳的心。
“那可不!”謝安蕾壞壞一笑,偏開頭去,“小黎可不會讓我叫它老公。”
“……”黎天瀚嘴角抽了抽,總覺得這話兒,特別怪異!但,他現在沒空跟她探討這麼多!
黎天瀚纖長的手指再次捉住她的下顎,俊逸的面龐欺近她漂亮的臉頰,薄脣,離她微張的紅脣,僅差一寸之遠。
“聽話,喊聲老公來聽聽……”
謝安蕾一張小臉羞得通紅,紅脣動了動,明明似有話語從脣間溢出來,然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黎天瀚一雙期盼的眼眸直直的瞅着謝安蕾。
“快點……”
他低聲,催促她,心底已經被她燃起了種種期待的火花。
“我……”謝安蕾臉蛋漲得通紅,最終羞澀的跺了跺腳,撒嬌,“我叫不出口啦……”
“不管!”黎天瀚哪裡肯放過她,大手一攬,直接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強勢而又霸道,“我本來就是你老公,有什麼叫不出口的?”
“可是……咱們以前都不這樣子的呀!”謝安蕾委屈極了。
“那就從現在開始,咱們改改……”
黎天瀚邪笑着,脣瓣已經朝謝安蕾的紅脣貼了過去,“就喊一聲……”
“老……老公……”
謝安蕾被他纏得終是軟了姿態,羞紅着臉,喚了一聲。
結果,卻是迎來黎天瀚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深吻,幾乎是要將她深深淹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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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
傍晚時分,黎天瀚約了莫琴子和他的父親莫霖剛吃飯。
莫霖剛的態度正如莫琴子說的那般,極爲的熱情,一見面就將黎天瀚誇個不停。
“聽琴琴說這次南臨的建築案你也有參股?”
黎天瀚知道莫霖剛其實不過只是隨口聊個話題,沒料到一聊就聊到了正事上,“是啊!一點小股而已!”
莫霖剛由心的感嘆,“黎市長可生得一個能幹的好兒子啊!年紀輕輕卻這麼有所作爲了!行,黎世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伯父一定盡力而爲。”莫霖剛可是對這個未來女婿看好得很。
“爸!咱們能不聊工作上的事兒了不?無聊死了!”莫琴子在一邊委屈的撇嘴,怨念他們兩個男人把自己晾在一邊。
“是是是!”莫政委寵女兒寵得很。
而黎天瀚則只是笑着,從來都不多言語。
晚飯後,莫霖剛被司機送回了家中去,莫琴子鬧着要黎天瀚陪她一起去看場電影。
車外,大雨傾盆。
前方,紅燈閃爍着,黎天瀚將車停在了斑馬線前,安靜的等待着綠燈亮起。
雨刮器不停的在車窗上揮動着,剛一擦乾,然下一瞬又繼續被雨點打溼,越漸模糊。
只是,再模糊的窗外,他還是看見了斑馬線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謝安蕾!!
此刻的她,沒有撐傘,只能任由着雨水沖刷在自己身軀之上,而她的手中還捧着一大踏厚重文件。
她似乎也看見了他!
斑馬線上,她駐足的看了一眼車內的他們,模糊的眼神中,黎天瀚彷彿看到了她眼底那淡淡的失落……
終於,她強迫着自己別開了眼去,才一舉步要走,忽而,一陣冷風朝她狂肆的襲捲來,讓謝安蕾忍不住渾身打了哆嗦。
好冷!!
卻不料想,手中的文件竟也隨着這一陣冷風而飄散開來……
“啊——”
謝安蕾尖叫,糟糕了!!
“嘀嘀嘀——”
正在這時,綠燈閃過,糟耳的鳴笛聲響起,雨中無數的車身疾馳而過。
謝安蕾卻早已顧及不了這麼多,只能落魄的蹲在地上一張一張去撿那些打溼的文件。
“天瀚,都綠燈了,怎麼還不走……”
一旁,莫琴子催了一聲遊神在外的黎天瀚。12700962
順着黎天瀚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了在雨水中掙扎着的謝安蕾,“啊……那不是謝小姐嗎?”
莫琴子似還想說什麼,然而,就見駕駛座上的黎天瀚已然推開了車門,冒着雨下了車,直往謝安蕾疾步而去。
車後,響起一陣又一陣煩躁的鳴笛聲。
莫琴子在車內焦急如焚,卻發現,車裡根本就沒有雨傘類的東西。
“下這麼大雨,怎麼連把傘都不帶!”
雨霧中,就見黎天瀚站在那裡,利落的將自己身上的風衣褪下來,二話不說的直接罩在謝安蕾早已溼透的嬌軀之上。
謝安蕾一怔,錯愕的擡頭,卻只見他早已蹲下身子開始幫她撿地上早已被打溼的文件。
“都這樣了,還撿它做什麼!”
冰涼的雨水,澆在黎天瀚短碎的髮絲上,將他利落的髮型瞬間破壞,但即使如此,此刻的他看起來卻依舊俊逸非凡。
“你上去吧!”謝安蕾從怔忡中回神過來,卻沒有多說什麼,只道,“我自己來撿就好!”
對於他的話,黎天瀚置若罔聞,只繼續蹲身替她撿着,邊問她,“怎麼不直接打的回家?”
“高峰時期,打不到車的。”
她的話,讓黎天瀚手中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秒,繼而道,“上車去等我。”
謝安蕾一怔,錯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一眼車內莫琴子那張已然黑下去的面孔,“你可別忘了車上還坐着莫琴子!”
如果說她不在意,那絕對是假的!!
其實,她在意得很,只是,她不想再去過問這件事情!但,不問並不代表這事兒不存在!
“沒關係!”黎天瀚淡淡回答道,“她以爲你只是沈臨風的未婚妻。”
黎天瀚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謝安蕾手中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心口,掠過一抹鈍痛。
隔了半響,謝安蕾彷彿才找回到了自己的聲音,輕聲問他道,“所以,你也是同她這麼介紹我的嗎?”
黎天瀚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半響,才道,“我沒有!”
“算了……”
謝安蕾撇開了眼眸去,不再看他,握着文件的手指越發冰涼,“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這會,謝安蕾又憶起了那日他禁錮着自己強逼着自己喚他老公的情景,呵!現在想起來多少有些諷刺!
老公,老婆,是夫妻之間的暱稱!!
只是,不知道他們這對夫妻,到底何時才能真正的像正常夫妻那般……
心與心,可以達到最誠懇的交流……
他,可以向所有人告知,她謝安蕾是他黎天瀚的妻子!
而她,亦可以向他理直氣壯的質問,那個叫莫琴子的女人到底與他是何干系?!
“你上車去吧!我要走了!!”
謝安蕾將身上的風衣褪下來,還給他,“謝謝你!”
耳際間,不停的響徹着刺耳的鳴笛聲,一聲一聲震在謝安蕾的心口上,猶如擂鼓一般,竟有些悶的發疼。
“我送你!”
黎天瀚拉着她就往車身走去。
“我說了,不用!!!”
謝安蕾執拗的掙開他的禁錮,“我自己可以坐公交回去!”
送她?謝安蕾覺得這個詞語用得非常奇怪!
送她也就罷了,待會讓她坐上車去,然後自己坐在後座上,看着前方的他與那個女人卿卿我我嗎?又或者,還要用臨風未婚妻的身份來陪笑?
算了吧!這樣的局面,謝安蕾光是想想都覺得難受得慌!
“謝——安蕾!”黎天瀚濃密的劍眉突跳着,拉着她,怎麼也不願意鬆手。
“謝安蕾……”
忽而,就聽得一道溫潤的輕喚聲響起。
謝安蕾驚愕的回頭,就見臨風舉着一把雨傘,從斑馬線上疾步走了過來。
“臨風?”謝安蕾又驚又喜,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一般,“你怎麼過來了?”
臨風皺着眉看她,“這麼冷的天還站在這裡淋雨,我該說你什麼好?”
一旁,黎天瀚本是冷硬的線條,卻因沈臨風的出現,越發凜冽幾分。
他依舊執拗的拉着謝安蕾不肯放手,“跟我回去。”
四個字,霸道得不容置喙。
“天瀚,臨風……”
莫琴子終是在車裡坐不住了,冒着磅礴的大雨朝他們奔了過來,“天瀚,你幹什麼呢!下這麼大雨,趕緊上車吧!後面的車全都被咱們給堵了!”
“是啊,黎先生!你趕緊上車去吧!”謝安蕾在臨風的雨傘庇護下,笑得落落大方,“剛剛真是很謝謝你!”
這會,莫琴子纔多看了一眼臨風傘下的謝安蕾,一抹怔鄂至眼底悄然掠過,涼涼一笑,“謝小姐裡面這條裙子可真美啊!是臨風送給你的嗎?”
其實謝安蕾真的挺佩服莫琴子的,冒着這麼大的雨,卻還有心情關注她的衣服!
謝安蕾淡淡一笑,搖頭,“不是!是……我丈夫替我買的!”
她的一句話,卻換來在場其他三個人的同時一怔。
那一刻,謝安蕾清晰的看見了黎天瀚漆黑的眼眸危險的眯了眯,神情複雜,教謝安蕾難以琢磨。
而她身後的臨風,握着雨傘的手,也同樣因她的一句話,而僵了半秒。ri6e。
“丈夫??”
莫琴子驚愕得合不攏嘴來,“臨風不是你的未……”
“不是!”謝安蕾搖頭,笑得淡然,仰頭看向臨風,“我跟臨風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那天晚上,他們已經說得很清楚很清楚了!
他們之間,從來從來都只是最好的朋友!無關風花,不談雪月……
莫琴子似不置信一般的又擡頭看一眼臨風,而臨風亦只是一抹溫潤的笑意,朝她點了點頭。
“那你的丈夫……”
謝安蕾笑笑,有些悽然,眼眸故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對面一直沉默不語的黎天瀚,輕聲道,“如果有機會,再介紹你們認識吧!我趕時間,先走了!再見……”
謝安蕾說完,便不再多看一眼這邊的他們,隨着臨風消失在了這場磅礴的雨霧中……
其實,剛剛的自己不過只是想試探試探黎天瀚的反應罷了!
沒想到,他真的那麼擔心自己會把他的身份揭穿在莫琴子面前!
謝安蕾苦笑,他黎天瀚到底是不瞭解她的!
“謝安蕾,高傲如你,又怎麼會主動告訴別人那個男人是你的丈夫呢……”
莫琴子坐在車內,好半響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剛剛謝小姐是說她……已經結婚了嗎?”
“恩……”
黎天瀚沉吟一聲點頭。
“那天瀚,你見過她的丈夫沒有?”
黎天瀚偏頭看她,“你爲什麼會突然對她有興趣?”
“只是覺得好奇而已!”
莫琴子嘟囔道,“我還以爲她真是臨風的未婚妻呢!”
其實,她只是覺得很奇怪!剛剛雨中的那一幕,讓她覺得太奇怪了!總感覺,那個叫謝安蕾的女人,與身邊這個男人之間,似存在着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關係。
“你跟謝小姐之前就認識嗎?”
“恩!一個學校畢業的,我是她學長!”
被莫琴子這麼一問,黎天瀚的思緒又再一次拉回到了他們從前的時日……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其實黎天瀚以爲自己不會記得的,卻發現,遙想起來竟然還這麼清晰。
那時候的他,正讀小學六年級,而她,小學四年級。
學校恰好編排一個兒童節的話劇節目,需要一名王子,和一名公主,當然,那會長相俊俏,家世顯赫的他,顯然就是王子的不二人選。
而公主,是大家決票選擇的!
她,長相出衆,而另外一位,卻是家世出衆,兩個人就這麼被送到了pk臺上。
而他這名敲定的王子大人,就像勝利的王者一般,陪着老師坐在最中間,挑選着屬於他的王妃。
兩個女孩相繼發言,家世顯赫的小女孩,全然都是端莊範兒,開口就是定會將這個角色演繹得完美至極,而這個叫謝安蕾的女孩……
一站上臺,她那還有些嬰兒肥的小手指就直指最中間的他,直截了當道,“我想做他的公主!”
“……”
全場,一陣鬨笑。
而她,卻還無辜的站在那裡,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只盯着黎天瀚那張稚嫩的臉蛋直勾勾的看着。
照黎天瀚那會的想法就是……
這丫頭根本就是個小花癡!!
小花癡沒有氣質,哪裡配當他的小公主!!
所以,那會的他,一道譏誚的哂笑,手指卻指了指另外一名端莊的小女孩,“老師,我想讓她演我的公主!”
結果,小謝安蕾站在臺上,差點就委屈的哭了!
黎天瀚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但他知道,那是自己對她第一次有了印象!
而且是,很不好的印象!
想到這裡,黎天瀚竟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或許,那時候的他們,誰也沒有料想,當年那個被他嫌棄的小女孩,最終卻真的成了自己的小公主!不對,應該說,是他的王妃!!
“天瀚,你在笑什麼?這麼開心?”
莫琴子似乎被黎天瀚的情緒有所感染,終於,思緒從謝安蕾的身上拉開,笑問着一旁的黎天瀚。
黎天瀚回神,搖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童年的一些事兒了,覺得好玩……”
這時候,黎天瀚才發現,原來那個女人跟自己認真,真的很多很多年了!
夜裡,終究是沒有去看電影,莫琴子讓黎天瀚進屋把身上烘乾再回去,卻還是被黎天瀚一口拒絕了。
他從來沒進過莫琴子的家,也從不帶莫琴子回家。
大概,這是他最後所剩下的原則了!
回到家,已經是夜裡十點多。
屋子裡,沒有開冷氣,一室的冷清,但她回來了。
廳內有她存在過的痕跡,黎天瀚緊崩的心絃鬆懈了幾分,長舒了口氣,走至龜缸面前逗了逗裡面的小蕾。
“今兒我又惹她不開心了……”
他低聲嘟囔着,似有些無助。
高大的身子倚在櫥臺上,至兜裡抽出一支菸來,剛預備點燃,卻忽而,還是住了手。
憶起那天謝安蕾的話語……
要生孩子就必須得戒菸戒酒!
所以,不管現在生不生,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將煙又放了回去,灑了些肉末扔到池水中,“不跟你玩兒了!哄她去!”
黎天瀚漆黑的眼底有一絲冰夏的疲倦一劃而過。
他現在只希望,這件事能快點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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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蕾躺在牀上,似乎已經睡着了。
“睡了?”
“幹什麼!”謝安蕾忽而一翻身,沒好氣的將身上那隻魔爪拍開,拿眼瞪他。
“鬧醒你了?”黎天瀚將臉貼了過去,“剛剛淋了雨,要不要吃點藥?”
他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不用!”謝安蕾一口拒絕,“黎天瀚,你每天就這樣不停的給不同的女人施捨你的愛心,你不累嗎?每次犯了錯回來,就這麼低聲下氣的跟我說話,你就不辛苦?黎天瀚,這不是你的!那個高傲的黎天瀚是不可能會做這些的!”
謝安蕾的話,讓黎天瀚怔了幾秒。
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凹陷幾分,半響,沉默着至她的身上退離開來。
倚在牀尾,平靜的看着她,沉聲問她,“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這樣?”
他複雜的眼眸,如同黑洞一般,晦澀得讓人難以猜測。只那樣,深深地凝望着她,如同是要將她吸附進自己眼底去。
謝安蕾迷茫的搖頭,眼底似還有些恐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你給我的感覺,好像你每走一步都是一路棋子!有時候我會好奇,你到底接近莫琴子是爲了什麼!我知道你不愛她,因爲在你身上我察覺不到任何你愛她的痕跡!但是,到底是什麼能讓那個一貫高傲的黎天瀚委屈自己去討好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呢?現在呢?到底又是什麼讓自負的黎天瀚寧願放下身段來討好我?”
謝安蕾一邊喃喃着,一邊搖頭,“你從娶我開始,就抱着目的而來……再到現在,看着你帶着目的接近其他女人,黎天瀚,我真的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認識你了!是不是我身上還有你想得到的東西,所以,你才肯如此委屈自己來討好我?”
甚至於,謝安蕾不知道,那天夜裡,黎天瀚那樣摟着她,同她說‘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吧!’,那樣一句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謝安蕾恐慌的眼神,以及那一字一句的話語,就如同一根根鼓棒一般,沉痛的,一次又一次敲在黎天瀚的心膜之上,震得他,一時間竟有些呼吸不過來。
胸口,憋悶得,讓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開始發疼。
終於,他按捺不住,還是抽了一支菸,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纔看定牀上的女人。
問她,“所以,在你的意識裡,我現在這麼待你,都只是爲了從你身上獲取某個東西?”
“我……我不知道!!”謝安蕾甩頭,情緒有些激動,“你讓我靜一靜……”
黎天瀚涼薄的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苦澀,濃重的疲倦感朝他猛襲而來,將他裹覆得緊緊地,心頭的鈍痛也越漸加深。
他笑,“謝安蕾,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話音落下,他將手中的菸頭重重的熄滅在了菸灰缸裡,轉身,出了她的臥室去,只道,“好好休息……”
門,輕輕被他闔上。
也如同,闔上了謝安蕾悶痛的心!
一道重重的失落感至謝安蕾心底深處狠狠劃過……
宛若,有什麼東西,正緩緩的從她的心門處流失……
眼淚,竟不自覺浸溼了眼眶,她坐在牀上,望着那緊閉的房門,卻終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黎天瀚,你的心,到底在哪裡?
如果你真的有心,爲何,我卻每每都只看得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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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瀚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無助過。
坐在包廂房裡,他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不停的灌着自己。
“黎子,別喝了!”孫志浩終是看不過去,奪去他手中的酒杯,“爲了個女人把自己灌成這樣,這可真不像你黎天瀚!”
“不像我黎天瀚?”他冷笑,“我他媽都不知道到底要怎樣纔是我自己了?!!”。黎天瀚突來的發火讓孫志浩和甌彥西都有些迷糊,兩個人對望一眼,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到底出了什麼事?”
孫志浩和歐陽一邊一個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跟謝安蕾吵架了?”
孫志浩覺得,這世上除了謝安蕾能有能力把這男人折磨成這模樣,他也就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黎天瀚再一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喃喃道,“我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把我想象成了怎樣一個惡魔!”
歐陽完全不知其中原由,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陪着他幹喝酒,孫志浩倒在一旁勸他道,“黎子,你要愛她,就直接告訴她!你那表白的招數我不是沒見過!就上次你爲了見她一眼,連命都豁出去了,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已經逃不出她謝安蕾的魔爪了!可你倒好,明明把她擔心得要命,結果一見她就把她往死裡損,你說哪個女人能忍受得了你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氣!”
黎天瀚淒冷一笑,“表白?難道我的心意表達得還不夠明顯?一向自負高傲的黎天瀚,什麼時候因爲哄女人把自己弄得這麼低聲下氣過,她倒好,不僅不領情,還說我在她身上是有利可圖……”
如果換作是從前,或許他也不過只是一笑置之。
而如今,當他一點點在這段婚姻中淪陷進去的時候,卻還被冠以這樣一個高帽子,他確實很憋屈,很難受!
如不是爲了挽留住他們這段婚姻,如不是爲了保護好她最愛的家人,他又何須如此委下身段去結識莫琴子,又何須去與莫霖剛套近乎!又何必去做她眼中這個卑鄙的男人!!
他黎天瀚是誰?從白手起家到如今的身家過億,一路走過來,從來都沒有委過自己父親的手,即使第一次與衆多商家們爭奪好望角收購權的時候,他明明可以委託自己的父親向政府施壓的,可結果呢?他沒有!因爲爲人處世高傲自負的黎天瀚決不允許自己作出這種事情來!
他黎天瀚最不屑的就是向政府官員們低頭,可如今,爲了她謝安蕾,他從前那些所有堅持的東西統統都被他拋棄,可結果……她一句,越來越不認識他了,就徹底將他打入了谷底……
甚至於,黎天瀚都開始懷疑,自己這樣一廂情願的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
孫志浩一聲長嘆,無言以對。
看着黎天瀚這幅落寞的模樣,卻不由得從心底感嘆,愛情的魔力,真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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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凌晨兩點——ri6e。
謝安蕾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或許是晚上淋了些雨的緣故,現在一顆腦袋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忽而,聽得樓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摸索聲,心頭微微一緊,莫非是黎天瀚回來了?!
想亦沒想,掀開被子就起了牀去。
光着腳站在長廊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樓下的男人……
果然是他!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的緣故,頎長的身子醉醺醺的癱倒在沙發上,閉眼,休憩着。
領帶早已被他胡亂的扯至胸口處,襯衫的領口也懶懶的散開了三顆,露出一小片古銅色的肌膚來,倒平白無故的給醉酒的他,又多添了幾分邪惑而又慵懶的氣質。
謝安蕾倒是第一次看見喝得如此爛醉如泥的他!
這樣子不顧形象確實也不太像是他黎天瀚的風格!
低嘆了口氣,自己一顆心終究是放不下他,挪着步子往樓下走去。
“黎天瀚!”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斂眉喊他,“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謝安蕾……”
黎天瀚似聽得到了她的聲音,迷迷糊糊中掙開了眼來。
赤紅的雙眸,盯着她那張粉嫩的臉頰,下一瞬,卻忍不住一張嘴,就直接在她的紅脣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謝安蕾吃痛的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委屈的拿眼瞪他,“黎天瀚,你幹什麼!痛死了!”
看着她捂着自己嘴又羞又氣的模樣,黎天瀚卻低聲笑了。
一伸手,耍賴一般的將她嬌小的身子揉進自己懷裡,低聲嘆道,“謝安蕾,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那麼費勁心思的想要討好她,卻被她毫不留情的推開。
想要教訓她時,卻又偏偏狠不下這顆心!
所以,謝安蕾,我到底該拿這樣的你,怎麼辦纔好呢……
謝安蕾被他摟在懷中,一顆心卻也因他的氣息而變得凌亂不堪起來。
頭,也越來越重……
整個人,暈乎乎的,明明踩在地上,卻彷彿是懸在了半空中一般,輕飄飄的,難受得很。
“你怎麼這麼燙……”
即使喝了些酒,意識有些不清醒,但黎天瀚依舊能從謝安蕾的身上感受到那抹詭異的溫度。
“謝安蕾,你是不是發燒了?”
黎天瀚藉着最後一絲清醒,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糟糕……”
燙得很厲害!!
這會,謝安蕾早已癱在他懷裡,彷彿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
黎天瀚這才發現這丫頭竟然是光着腳丫子從樓上走下來的,他忙伸手抱過她在沙發上坐好,脫了自己的棉拖鞋替她穿上。
“回樓上去躺好!”
黎天瀚扶着她,就要上樓去。
其實,如果可以他更想抱她上去的,可是今晚自己實在喝了不少酒,以防抱着她半路摔倒,還不如安安分分的扶着她上去好。
“我沒事……”
謝安蕾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精神一點,“大概是太困的緣故。”
黎天瀚不與她爭辯,扶了她上樓,替她掖好被子後,也來不及洗澡,便急急忙忙的又下了樓去。
蹲着身子,不停的在櫃檯裡尋找着醫藥箱,其實,現在的他因爲喝高的緣故,腳下的步子已經有些踉踉蹌蹌了。
黎天瀚敲了敲自己凜痛的額角,試圖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真不該在這種時候跑出去喝酒的!
牀上,謝安蕾躺在那裡,渾身早已是熱汗涔涔。
黎天瀚看着都有些膽戰心驚,她的高燒竟然已經這麼厲害了,而自己不僅沒有發現,甚至於還出去買醉,真是……
“謝安蕾,你現在必須得去泡個熱水澡!不然溼了身子只會讓感冒越來越重!”
黎天瀚扶起牀上委靡不振的謝安蕾,哄她,“來,聽話……”
“我……我好難受……”
痛苦的呢喃聲至謝安蕾發燙的脣瓣間溢出來,聽入黎天瀚耳底,卻讓他一陣揪心。
他扶着她,強撐着自己微醉的身形,往浴室走去。
看着她嗆得通紅的臉頰,黎天瀚急忙掏出手機給孫志浩打電話,“你趕緊到我家裡來一趟,帶上你的醫藥箱!”
“怎麼回事?”孫志浩纔剛回家,甚至於還來不及扔下車鑰匙,“黎子,你又搞什麼鬼?”
“你先過來,二十分鐘內趕到!!”
“你說的哪個家?”
“新家!”
孫志浩更是狐疑了,“那裡你不是不讓兄弟們隨便過去的嗎?”那會他們可懷疑這傢伙一定是藏了什麼女人在裡面呢!
“廢話少說,你先過來!”黎天瀚根本不搭理電話那頭孫志浩的好奇,飛快的便將電話掛斷。轉而看向浴缸裡的謝安蕾,“你先忍忍,其年馬上就過來了……”
他拿着毛巾一點點替謝安蕾拭去額角的汗水,眉心深蹙着,擔憂的瞅着浴缸中的她,“我擔心你是感染了肺炎,咳得這麼厲害……”
謝安蕾沒法回答他的話,只是一個勁的咳着。
越是如此,黎天瀚的心底就越發難受,她每咳一聲,他的心口就如同被尖針扎進一分,只一邊替她拭汗,一邊喃喃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怎麼剛剛都不告訴我,還跟我犯衝……”
謝安蕾搖頭,“剛剛在氣頭上,早知道會這麼難受就先不吵了……”
她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她越是這般模樣,黎天瀚的心底就越發的不好受。
“我發現我拿你真的是越來越沒辦法了……”
謝安蕾擔憂的瞅了一眼蹲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你一直蹲着,腿會不會麻啊?”
“問題不大。”黎天瀚輕描淡寫的回答着她。
“好了,不能泡太久了,來,要準備出來了……”
“你讓學長過來,會不會不好?”謝安蕾問話的聲音有些虛軟無力。
“沒有什麼不好!”
黎天瀚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他一過來,就鐵定會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
“沒關係,他遲早是要知道的!”
而且,他也沒打算再繼續把自己與這個女人的關係再繼續在自己這羣兄弟們之間瞞下去了!
謝安蕾深意的瞅了一眼黎天瀚,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一顆心,卻莫名的,竟有幾分緊張!
被他在他的兄弟面前承認自己是他的妻子,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想到這裡,謝安蕾手心沒來由有些發燙起來。
十五分鐘後,孫志浩準時趕了過來,黎天瀚替他開門。
“這麼晚把我叫過來,幹嘛?”
“謝安蕾病了!你趕緊去替她看看!在樓上!”黎天瀚連掩飾都懶得。
孫志浩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你剛剛說誰在樓上?”
黎天瀚拿眼瞪他。
“黎子,你……你跟她同居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就沒聽你提起過?”孫志浩一邊快步往樓上走,一邊問疾步追在身後的黎天瀚。
對於他的問題,黎天瀚懶得回答。
“不對呀!婚前同居這種事兒你沒理由不跟兄弟們說的呀!”孫志浩的思維何其的跳躍,猛然像是憶起什麼一般,“不會吧,黎天瀚,你跟謝安蕾不會是……你們倆……你個混球!!!難道你真跟報紙上報道的那樣,你丫偷偷結婚了?”
孫志浩的聲音很大,即使還在長廊上,躺在牀上的謝安蕾就已經聽到了。
對於他的猜忌,黎天瀚沒有否認,只冷聲警告道,“你小聲點,她在裡面睡着呢!別鬧着她。”
孫志浩顯然還從這震驚的消息中晃不回神來,“歐陽知不知道這事兒?”
“沒人知道!”
“你丫竟然玩隱婚!!你到底什麼目的呀!你真是……”孫志浩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等謝安蕾把病養好了,我看你準備領着她去給兄弟們狠狠賠罪吧!”
黎天瀚倒是一臉無謂,但他也有前提,“先說好,不準灌她酒。”
“你說不灌就不灌?這事兒你去同兄弟們商量,你看大夥灌是不灌!”
“行!誰敢灌她酒試試!”
“就你這怪脾氣,加上隱婚這條罪刑,我是謝安蕾,我早把你這廝給休了!”
“孫志浩,你給我閉嘴吧!!”黎天瀚沒好氣的一腳就踢在孫志浩的腿上,“你敢慫恿她跟我離婚試試看!”
他孫志浩當然不會知道關於離婚這個問題現在就是他黎天瀚最爲敏感的話題!
他們的聊天,一字一句全數傳入謝安蕾的耳底……
有時候她會覺得,黎天瀚對自己其實還不錯,雖然看不太懂他的心,但偶爾,其實她還是可以感覺到屬於他的一點點小小的溫暖!
孫志浩敲門走進臥室。
看着牀上虛軟無力的謝安蕾,不由得一聲謂嘆,“謝安蕾學妹,你該不會是被黎天瀚這廝折磨成這模樣的吧?快,讓我看看……嘖嘖……太可憐了!”
“孫志浩,你少給我挑撥離間!”黎天瀚冷眼瞪他。
孫志浩壓根不理他,兀自拿出體溫計遞給謝安蕾,叮囑道,“放在腋下就好。”
一邊替她把脈,一邊道,“謝安蕾學妹,這就是你不厚道了!虧得邵學長把你當自己人,結果你跟着黎天瀚這廝不學好,連結個婚你都瞞着大夥兒!”
謝安蕾淡淡一笑,扯了扯嘴角,心頭還有些苦澀,“結婚這種事兒,一個人拿出來說多沒意思……”
她這言外之意,孫志浩當然是懂。
眼眸瞥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語的黎天瀚,忙笑道,“哎呀!謝安蕾學妹,你也別太在意,有些人對於感情這種東西就是有點後知後覺,咱得理解,得寬諒!”
黎天瀚拿眼瞪了瞪孫志浩,沒好氣道,“你到底是來聊天的還是來看病的呀?話怎麼就這麼多?!”
“黎天瀚,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現在是在同謝安蕾學妹說你的好話,你倒還不識好歹了!行,到時候被她踹了可別又像今晚一樣揪着我們去陪你買醉!哥兒這身體還要緊得很呢!”
“……”看着他們這一來一去的鬥法,謝安蕾在一旁笑着有些無語。
“行了行了,別侃了,我錯了行了吧?你趕緊給她看看,我擔心她感染了肺炎。”焦灼的神色染在黎天瀚的眼底,格外明顯,想掩飾都難。
“確實是肺炎。”孫志浩不慌不忙的直接驗證了黎天瀚心底的焦灼,“都高燒39度了!也不知道你這傢伙怎麼照顧自己老婆的!”
黎天瀚深邃的目光只一直盯着牀上臉頰緋紅的謝安蕾,對於孫志浩的質疑和數落,頭一次沒有回嘴。
凌晨四點——
謝安蕾打完針,吃完藥之後,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黎天瀚的酒勁散了不少,只是頭還有些凜痛,不太好受。
他頎長的身影不時的在廳裡以及廚房裡來回穿梭着,而後又時不時的瞄一眼他擱在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
“你在幹什麼?”
終於,孫志浩忍不住狐疑的探了頭去看他的電腦屏幕,下一秒,脣瓣微張,不敢置信的瞪着黎天瀚。
“黎子,我……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黎天瀚涼涼的睇了他一眼,“是!而且還是個噩夢!”
“對對對……”孫志浩煞有其事的點頭,“要不是做夢的話,那個一向對廚房有嚴重潔癖的黎天瀚怎麼可能會學着煮粥呢!一定是在做夢,做夢……”
黎天瀚根本懶得搭理他,最後,乾脆直接捧過電腦進了廚房去。
廚房裡,傳來一陣水流聲,繼而是打火……
孫志浩終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還是跟着黎天瀚一起進了廚房去。
就見他此刻正裹着一條圍裙,半貓着他那高大的身子,細緻的檢查着粥的火候。
說實在的,認識了黎天瀚這麼多年,卻是第一次見到這傢伙親自下廚,而且,此刻的他,那沉靜的面龐上除了認真就再也察覺不出任何其他的神情來。
這不該是他的!哪一次挑剔的黎天瀚不是皺着眉進的廚房?更別提讓他自己下廚了,一向狂躁的他,怎麼可能會有這份耐心呢?!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黎子,她謝安蕾的魅力真的有這麼大嗎?”
站在廚房門口,孫志浩忍不住嘆道,“難怪她說她要不認識你了,你現在別說她不認識你,就連我都快要不認識你了……”
黎天瀚盯着鍋蓋的手微微頓了頓,下一瞬,將砂鍋蓋蓋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問道,“這幾天她除了能喝粥還能吃些什麼?”
“清淡的都能吃。”
孫志浩回答着他,卻還是忍不住嘆道,“黎子,我看你這次是真栽在這丫頭手上了……”
“是嗎?”黎天瀚不以爲意的反問一聲,劍眉挑了挑道,“栽就栽了吧!其實這種感覺……還不錯!”
孫志浩深意的看他一眼,只提醒道,“愛情這東西你最好小心點,別到時候病入膏肓,想救自己都爲時已晚了……”
或許,這時候的孫志浩和黎天瀚本人都不知道……
其實,他的愛情,已然病入膏肓。
他孫志浩想勸他適可而止,卻殊不知,愛情是那扔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來的賭注……
謝安蕾爲了她的愛情,賭上了自己的婚姻,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而他黎天瀚,直到後來,爲了愛情,賭上了自己的一整顆心,到最後,即使明知會被灼傷得體無完膚,卻也義無反顧的抱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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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蕾睜開眼時,就見黎天瀚合着衣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他的手臂還習慣性的摟着她纖細的腰肢,緊緊地,那模樣宛若唯恐她會隨時消失不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