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琪信誓旦旦地說着,要是其他小孩兒說這樣的話,肯定被人認定是笑話了,但是端木雅臻笑不出來,她知道這個孩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非常認真的。
僕人們自然也明瞭,這個看似普通的女人在自己心裡的地位一下提高了不少。
自從端木雅臻上班開始,僕人們發現家裡有了很大的變化,凌天琪這個難伺候的小少爺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會胡亂發脾氣了,也不會對着他們大吵大鬧或者是砸東西,有時候和僕人說話還會加上“請”或者“麻煩你”之類的禮貌詞語,讓他們實在是受*若驚,而且,小少爺臉上的笑容也增加了。
與此同時,大少爺凌暮帆每天開始早出晚歸,晚上回來的特別晚,從這個雅臻老師來了之後,就一直是這樣,讓他們覺得很奇怪。
凌天琪卻並沒有發現爹地的異常——他和端木雅臻在一起的時候,簡直都快要把什麼都忘了一樣,每天都是那樣開心,開心得有點兒沒心沒肺,每天只知道跟在端木雅臻的身後,幾乎忘了爹地這個一家之主了。
以前的時候,不管凌暮帆在外面忙到多晚,寶寶都會等着他回來,雖然不幹什麼,但是隻是說幾句話都成了每天一個不可錯過的環節,但是現在凌暮帆回家的時候,再也見不到寶寶衝向自己的樣子,他漸漸感覺到自己好像被端木雅臻給替代了一樣。
管家將宵夜端進書房裡,凌暮帆正坐在書桌前沉思着,看到管家放下了宵夜正準備出去,凌暮帆將管家叫住了。
“怎麼了,少爺?”管家納悶兒,最近家裡沒出什麼事情。
“沒什麼,我問問你啊,小少爺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一聽是問這個,管家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小少爺最近的情緒好多了,像是變了個人,見到人就微笑,以前從來不這樣。”
凌暮帆滿意地點點頭,看來寶寶在端木雅臻的陪伴下,已經漸漸地往之前的樣子上恢復了,這讓他非常欣慰,“不錯。那,你們和端木雅臻相處得怎麼樣?”
說到這個,更是打開了管家的話匣子,“非常好,端木小姐人又漂亮,待人和氣又有禮貌,大家都非常喜歡她呢,而且她一有時間的時候,就教那些沒有念過書的傭人看書寫字,大家都非常感激她。”
這是在凌暮帆意料之中的,他微笑着點頭,“那寶寶和端木雅臻呢?他們之間有沒有過什麼不愉快的摩擦之類的事情發生過?”
管家堅定地搖頭,“從來沒有過,兩個人相處得非常好,小少爺特別喜歡端木小姐,每天和端木小姐形影不離,非常依賴她呢!而且啊,小少爺如果稍微一會兒看不到端木小姐就會非常焦急——不過他不會摔東西了,據說這是他和端木小姐的約法三章。我看啊,之前請了那麼多人,都不如端木小姐一個。她非常會控制小少爺的脾氣,兩個人在一起也特別高興。尤其是小少爺,我看啊,小少爺現在慢慢地變了,沒有了奇怪的脾氣,比一般小孩兒要好得多得多呢!我們都因爲這件事情特別高興,端木小姐簡直就是救世主啊……”
說這話的時候,管家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暮帆打斷了。管家非常納悶兒,自己畢竟是這家的管家,平日裡凌暮帆也是很溫和的人,自己幾乎什麼話都可以對凌暮帆說。但是現在看來,凌暮帆臉上的表情好像很不悅的樣子,他非常好奇自己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讓凌暮帆臉上陰雲密佈。
凌暮帆看到管家納悶兒而糾結的表情,也意識到自己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好了,太晚了,沒什麼事情了,你去睡覺吧。”
管家點頭,默然離開了凌暮帆的書房,生怕走得慢一點兒都會被訓斥。
坐在書桌前,凌暮帆盯着**的座鐘,眼睛隨着鐘擺晃來晃去,腦子裡面想着端木雅臻的事情。
聽到管家說了那麼多寶寶和端木雅臻的事情,凌暮帆心中有些不悅,他漸漸地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
想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凌暮帆就有些吃醋——畢竟他也是孩子的爸爸嘛。
家庭自然是要完整的,這是凌暮帆非常堅定的一點,尤其是自己連兒子都有了。發生了老婆和兒子一起失憶的事情,恐怕整個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例子,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想辦法來補救。畢竟,凌暮帆和端木雅臻之間又不是像其他夫妻一樣,發生了感情分裂之類的事情,是天災人禍,躲不掉的。既然現在家庭變成了這個樣子,凌暮帆自然是希望他和端木雅臻還有寶寶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
不過,一想到這一點,凌暮帆就變得非常謹慎小心起來,他想到自己和端木雅臻在這之前的幾次相遇都非常不開心,給端木雅臻造成了一種防禦心理,現在自己要去追她的話,鐵定被拒絕。這種事情,要麼一次得逞,想要翻來覆去地追求一個人,結果只是追求的困難係數越來越高,反倒讓對方習慣拒絕。尤其是對端木雅臻這種自我保護心理非常強的人。
但是既然現在,端木雅臻已經是自己兒子的家教老師了,自己也沒必要非要回避她,而且自己之前給她說過,自己對她這樣的女人沒有興趣,也就是說兩人就算有說話、聊天之類的交集,也只是學生家長和老師之間的關係。只要凌暮帆不提及**話題,就不會受到端木雅臻的反感。
凌暮帆從小到大就是被女人包圍着的,他上國中的時候,半個學校的女孩子就爲他非常癡狂,導致凌暮帆對自己非常自信,他決定了,自己要正大光明地利用自己現在和端木雅臻的關係,有意無意地吸引端木雅臻,讓她主動愛上自己,倒追自己,然後順理成章地讓她成爲自己的妻子!
另外一個讓凌暮帆非常焦慮不安的事情,就是端木雅臻和寶寶的關係。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寶寶的父親,可是這個小鬼最近自從端木雅臻來了之後,幾乎把自己全都遺忘了,平時凌暮帆回來得不管再晚,這個小傢伙都執拗地不見到父親不肯睡覺,但是現在,情況整個不同了。
這讓凌暮帆非常擔憂。他害怕寶寶會回到半年前的狀態,只喜歡和端木雅臻在一起,母子兩個甚至還聯起手來排擠自己,他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了。因爲在這半年裡,寶寶和凌暮帆親密無間,非常黏着凌暮帆,非常依賴他,這種感覺讓凌暮帆很喜歡,簡直放不下。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得到了再失去,比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還要殘忍。
所以,凌暮帆堅決不允許半年前的那種關係再回來!
這一次,他決定了要和端木雅臻公平競爭,倒是要看看寶寶到底更喜歡誰,不能再讓端木雅臻一個人霸佔了寶寶。
說白了,這就是凌暮帆的佔有慾在作祟,雖然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或者是不肯承認——他明明就是既想要得到端木雅臻,又想要得到寶寶,讓他們的家庭重新團聚在一起,又不想讓他們母子兩個太過親密。
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充滿了佔有慾,這又何嘗不是一件超有愛的事情呢。
想到這裡,凌暮帆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他洗了澡躺在*上,睡在夢裡都會因爲自己的計劃而笑得醒過來。
凌暮帆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拖太久,不然的話寶寶和端木雅臻的關係更加親密了,自己就越沒有機會。
於是,他很快就展開了行動,一天晚上,他早早地將公司裡面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然後提前回到了家裡,想要和寶寶,還有他的“家庭教師”一起共進晚餐。
剛回到家裡,凌暮帆就興奮地告訴管家,“通知廚房,今天晚上的菜餚豐盛一點,我要和寶寶還有端木老師一起共進晚餐。”
管家張目結舌,他不知道凌暮帆是一無所知的,支支吾吾了半天。
凌暮帆納悶兒,“幹什麼?你在這裡楞個什麼勁兒?”
“這……這……”管家有點兒結巴,不知道怎麼告訴凌暮帆,“端木老師和小少爺現在在後花園裡準備燒烤,難道小少爺沒有告訴您麼?”
後花園裡是可以做燒烤的,這一點凌暮帆知道,但是雖然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燒烤需要用的工具,他們家人卻從來沒有自己做過。
想到這裡,凌暮帆也顧不上寶寶沒有通知自己的不悅,興奮地往後花園跑去——雖然現在還沒被告知身份,但是確實是一家三口的人在一起做燒烤吃,這件事情多幸福,是一般人都夢寐以求的生活吧。
興沖沖地跑到了後花園,寶寶一看到凌暮帆,有些驚訝,“爹……爹地,你今天回來的好早哦。”
“是啊,”凌暮帆將寶寶一把抱了起來,“因爲爹地很想你嘛,怎麼樣,我們一起做燒烤吧!”
“我們已經烤好了。”寶寶結結巴巴地說着,凌天琪看着他,爹地今天好像很反常的樣子……
“是嗎?”凌暮帆心裡有些失落,燒烤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過程嘛,要不然完全可以在外面吃,也沒必要弄得全身都是油煙味道。不過這也沒什麼,他繼續笑着,“那我們就開動吧!”
說着,凌暮帆來到餐桌前,看到兩副碗筷已經擺好了,菜品也都裝進了盤子裡。
一式兩份,凌暮帆額頭三道黑線——居然沒有自己的份兒。
看到兩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兒,中午因爲想要快點完成工作晚上好回來陪他們吃飯,而沒有吃中午飯的凌暮帆現在肚子打鼓,忍不住吞着口水。
端木雅臻忍不住笑了,她在寶寶的耳朵旁邊不知道小聲說了些什麼,寶寶放下手中的筷子,凌暮帆還以爲兒子會把東西分給自己一半來吃,結果,寶寶說的話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爹地,你這個樣子不好哦,坐在旁邊一直吞口水,肚子還咕咕叫,這樣子很沒有禮貌的!”凌天琪不滿地說着,“讓我覺得很丟臉呢!你不要這個樣子的,好不好?”
聽到兒子居然給自己說這樣的話,“誰叫你們吃東西不管我了啊!”
“因爲你每天都回來很晚,我們又不是猴子百事通,怎麼知道你哪天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幫你準備晚飯嘛……”
凌暮帆沒想到自己提前下班回來的結果居然是這樣子的,簡直快要氣死了,站起身來連話都不說,將寶寶和端木雅臻兩人扔到這裡,轉身就走,自己跑到了外面吃大餐,可是面對着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卻始終生氣的很,狼吞虎嚥地將食物往嘴裡塞着,異常生氣,周圍有人因爲他的吃相和穿着打扮,非常納悶兒地看着他,凌暮帆一旦發現有人看他,立刻用不友善的目光回瞪回去。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怎麼這麼幼稚,因爲這種小事情居然像個小孩一樣。
吃過飯之後,凌暮帆不想回家,在外面閒逛了一陣,跑到酒吧裡喝了一杯。可是剛坐下,他就覺得不對——自己纔是凌家的主子,怎麼被端木雅臻給弄得無家可歸了!
而且,自己越是逃避他們兩個,越是讓着他們兩個,就會導致端木雅臻和兒子的關係越走越近,這是讓凌暮帆無法容忍的!
凌暮帆一想到這兒,將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服務生都被嚇了一跳,他站起身來,這次就算死皮賴臉也要夾在寶寶和端木雅臻之間,然後想辦法把寶寶的親切感搶回來!
帶着零食,凌暮帆進了家門,環顧四周,再也找不到以前興奮地等待着自己回家的寶寶,凌暮帆懊惱不已,叫來了管家。
“有事兒麼,少爺?”
“寶寶呢?怎麼沒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