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一樣,她已經有了繼續孤零零坐到天亮的準備。
然而,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她驚詫,反射性擡頭,看見了門口,一身紫衣的女子。
“是你……”她看着她,緩緩地笑,“你,想殺我了?還是,打算換一種方式報復我?”
女子不言不語,隔着一張軟榻,直直看着她。
清睿的水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憎恨、殺戮、隱忍、以及,放棄。
半晌,女子終於淡淡的開口,“我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堂堂天澈王朝的皇后,風家的家主要和我做交易?”她繼續笑,卻嘲諷的掀脣,“你高看我了,現在的我,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你交易。”
“你有。”風汐紫涼薄的說,“這樣東西,也是你最後擁有的唯一一樣,我現在需要它。”
“哦?”她疑惑,意興闌珊的問。
“你的身份,樓、蘭、長、公、主。”一字一句,風汐紫說得輕且淡。
她聽了,意味深長的挑眉,“可是,我不想和你交易,這個身份早已經不屬於我了,你還是回去吧。”
聽到她的拒絕,風汐紫並沒有生氣,也沒有離開,而是慢慢的,慢慢的,聚起目光凝視着她。
“墨止嵐,是我最愛的男人。玄旒羽,也應該是你現在最愛的人。爲了這個他們,我可以冒險,你呢,你不願意試一試嗎?”
玄旒羽三個字讓她呼吸一緊,早已經麻木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一下。
沒錯。
旒羽,她的親弟弟。
除卻墨南痕,這世上她最愛的人,也是唯一愛的人。
“看來,你是願意了。”風汐紫早已經猜到,依舊不緊不慢的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玉瓶,放在軟榻上。
“這是什麼?”她看着那隻小玉瓶問。
“情蠱的解藥。”風汐紫解釋道,“情蠱是苗疆的一種蟲蠱,中蠱的人會不由自主的春情萌動。這次去樓蘭,我的計劃是徹底除掉玄翎和玄晴舞,最好的辦法是製造某個事情,將他們一起拖下水。這件事情必須嚴重到連玄翎也沒有辦法的地步,所以,我拿了情蠱。”
情蠱,自然是要對男女使用。
那麼玄翎,玄晴舞,就是人選。
一旦玄翎中計,對玄晴舞作出禽獸不如的事情,她這個長公主自然可以出面。
但——
“整個計劃我已經反覆推算過,這一瓶解藥,等你見到玄翎時,悄悄揚出,我保證,就算是御醫也查不出玄翎中情蠱的事情來。”
在玄嫦舞問出問題前,風汐紫已經解答完畢,順便,她冷冷勾脣,“情蠱必須通過引香驅使,如何讓玄晴舞染上引香,如何讓玄晴舞把情蠱傳給玄翎,如何讓玄晴舞和玄翎的勾當敗露,我都計算無誤。你只要保證,可以拉下玄翎的皇帝寶座,我也可以承諾你,天澈樓蘭,永不相犯,並且……我允許你回樓蘭,給你自由。”
握着玉瓶的手指,微微一動,她擡眼,“爲什麼?”
她以爲,風汐紫恨她入骨。
沒想到,風汐紫居然願意給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