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悄悄地靠近林聿壓低聲音：“以、以前他在村裡的時候，每、每年秋收他還挨家地裡收保護費。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村、村裡收成少，家、家家戶戶都沒錢。沒、沒錢他就毀莊稼，報、報警都治不了他。”
“而、而且，鎮、鎮長是他表叔，你、你別去招惹他們。”說話間，服務員把他們點的早餐端上來了，皮蛋塞給林聿一根油條，林聿狠狠的咬了一口。
林聿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老闆拿着個小本子走到了刀疤四旁邊：“四爺，你看這頓……”刀疤四看了一眼老闆，端起碗喝一口粥：“老規矩記賬上。”
老闆似乎有些爲難：“四爺，你看，加上這頓就一共537.5了。我這是小本生意，就指着賺點錢養家餬口了，這樣吧，我給你抹個零頭，就500塊錢。”老闆已經很小心的在商量了，刀疤四聽了手裡的碗往後一扔：“你敢問老子要錢！”
刀疤四丟了湯碗摔在地上，裡面的湯濺的到處都是，皮蛋的新皮鞋上都沾了些湯水，驚得皮蛋連忙抽衛生紙擦，店裡的客人看這架勢，連忙往外跑，還是服務員攔下幾個客人匆匆要了飯錢。
“四、四爺，有話好好說。”老闆連忙擺擺手，心裡想着大不了搬了，不在這幹了：“這、這這錢我不要了，這錢我不要了。有話好好說啊！”刀疤四卻上了脾氣，抓着老闆的衣領子：“你說要就要，你說不要就不要。你去這片打聽打聽，誰敢問老子要錢。在你這吃是給你面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皮蛋瞅林聿臉色不對：“你、你可別衝動。”皮蛋怕林聿往槍口上撞，連忙掏兜找錢，這纔想起來自己換了身衣服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剛想問林聿要錢，卻見林聿已經起身“哎、哎，你……”
林聿從刀疤四手裡拽出老闆：“這錢憑什麼不要！”
刀疤四抱着胳膊和其他幾個人靠在一起嘲笑林聿，“你他媽算那根蔥，敢管老子的事。你現在識相的趕緊滾，老子放你一條生路。”
皮蛋哆哆嗦嗦的躲在林聿身後：“快、快跑吧。別、別裝英雄了。”皮蛋能不知道林聿嘛，小時候連牆都翻不過去，打架只有捱打的份。
林聿把老闆交給皮蛋：“這錢你到底給不給。”
刀疤四“哼”的一聲，“不給。”
林聿出拳的時候皮蛋“啊！”的一聲和老闆一起躲到了桌子底下，林聿一拳打在刀疤四的臉上，刀疤四被後面的人接住，摸着自己臉，怒火直逼嗓子口：“抄傢伙給老子打，打死算老子的！”
幾個人不知道從哪掏出幾根甩棍，啪啪甩開把林聿圍在中間，林聿一個閃身躲開一棍，抄起桌子上的湯碗向那人丟去，只聽一聲悶響砸在那人腦門上，刀疤四拿着甩棍打算從後面偷襲林聿，林聿一個轉身抓住刀疤四拿棍的手，一個過肩摔刀疤四砸在餐桌上。
“啊——！”林聿伸手左右格擋，一腳踢在那人胸前。
皮蛋
看着林聿那麼勇猛，也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拿着板凳，林聿打一個他在後面敲一個，老闆看着自己的小店被砸的沒了模樣，心都碎成粉末了：“別打了，哎呦，別打了。我的桌子哎……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幾回合下來，地上哀嚎四起。林聿抓起鼻青臉腫的刀疤四：“把錢拿出來！”
“拿、拿、拿。”刀疤四哆嗦着掏了掏全身上下一共的兩個兜連三十塊錢都沒有，其他被打的人也連忙掏兜，湊到一起也沒有二百塊錢，“滾，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
刀疤四幾個人連忙爬起來，跑出去，幾個人剛跑出門林聿就聽見刀疤四在門口叫囂“你給老子等着，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叫刀疤四！”皮蛋嘿了一聲，把手裡的凳子丟了出去，就聽見外面“啊——”的一聲，沒人了。
老闆已經心死的癱在地上，這下可好了他徹底混不下去了。
林聿從頭到尾湊了七八百塊錢，想了想還想還有一張一千塊錢的銀行卡在車上，連忙給了皮蛋密碼讓他去取了，“老闆，這些錢你拿着重新置辦些桌椅板凳吧。”老闆看着一地的碎渣子：“完嘍，徹底完嘍。”
林聿也是沒有辦法安慰老闆，等皮蛋取了錢回來，把錢留下兩個人就走了。
“哎、哎，你什麼時候那麼能打了？”
林聿應付的笑笑，刀疤四這根刺算是紮在他心裡了：“你快去面試吧，我在車裡等你。”皮蛋心想，你傻呀，我下午才面試。
鬧出這麼一檔子事，兩個人坐在車裡那都沒再去。直到皮蛋樂滋滋的面試回來，“怎麼面試上了？”
“那，那是。我、我這麼英武不凡，給、給他們看大門都屈才。”
林聿心想要不是你頭上沒毛，看着跟土匪一樣，誰留你啊。
兩個人剛回村，皮蛋那個大嘴巴就把林聿大戰刀疤四的事給從村頭傳到了村尾。
林聿躲清閒，怕別人又來打聽刀疤四在縣城的事，跑進了試驗田，發現種在角落裡那幾束麥苗，葉片上產生了多層輪狀排列的鮮黃色夏孢子堆。這顯然是染了小麥鏽條病，林聿想不通，他明明已經用有抗體的牧草和小麥雜交爲什麼，幼苗還會染病？
摸摸手腕上的手錶，他都是按照這個做的爲什麼還是不可以？
“你們這裡的氣候有問題，我疏忽了。”手錶沒好氣說。
林建剛找過來的時候，林聿已經拔出麥苗進行試驗了，林建剛就在外面抽菸等着林聿。
林聿經過試驗，發現新培育的麥苗裡沒有發現抗體，意思就這次又失敗了。如果過程沒有問題，那就是選用的牧草出了問題。林聿想着明天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俞惜寒。
林聿出去的時候，林建剛已經抽了一地的菸頭，“村支書？”林建剛拍拍一旁，林聿坐下，林建剛遞給他一支菸。
“怎麼了，村支書？”
“我聽說你今天跟刀疤四打起來了？”
林聿撓撓頭：“昂，要是出什麼事，我擔着。”林建剛拍拍林聿，呵呵一笑，“那個刀疤四啊，原來是咱村裡的人，從小仗着家裡是爲非作歹，偏偏又沒人能治他。長大了還學會收保護費，村裡人沒本事就由着他欺負，加上地裡不爭氣，這些年村裡人過得苦啊。”
林建剛嘆口氣：“你是咱村裡最有本事的人了，這些人還是別去惹，別耽誤了前程。”
林聿吐出一口煙：“自己有本事，算什麼本事。放心吧，支書，我有數。”
刀疤四帶着人回去的時候，老闆已經關了門，在門上貼上“吉店轉讓”了。
“他媽的。”刀疤四用力的摸摸頭，他身後一個長毛湊到刀疤四耳朵邊上“老大，那兩個人一定是葫蘆峪村的。今天早上躲桌子下那個光頭叫什麼皮蛋，他爸媽早就死了。以前老大還在村裡的時候，就他家一直沒人。”
刀疤四想想倒是有這個人，“老大，葫蘆峪村今年種的西瓜發財了，我聽那些超市進貨的人說今年的西瓜要的都是哪的。”
刀疤四摸摸下巴：“媽的，看老子不整死他們。”
俞惜寒的實驗基地離名品種子公司不遠，聽去吃早飯的幾個同事回來說刀疤四在小吃店鬧事，結果被兩個小夥子打跑了，兩個裡面還有一個光頭。
俞惜寒也不知道爲什麼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個光頭是皮蛋。就連忙開車跑了過來，林聿卻活蹦亂跳的在地裡幫着村裡人摘西瓜，林聿給西瓜找了幾條銷路，現在村裡進進出出的都是拉西瓜的貨車。
“你怎麼來了？車這麼快就修好啦。”俞惜寒纔不告訴他，她聽見這事搶了長安的車鑰匙就跑過來了。
俞惜寒一拳打在林聿身上：“你瘋了？”林聿一頭霧水：“怎麼了這是？”
“你去跟他們打架，萬一打壞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你招惹了他們，村裡人怎麼辦？”林聿也是佩服皮蛋的傳播能力，當初他沒去學記者還真是解放了廣大民衆，電視廣播也比不上他的傳播速度。他又怎麼知道根本就不是皮蛋跟她說的。
“我沒事。”
“等你有事，你就後悔吧。刀疤四那些人不是什麼好人，你惹上他們一定會出事的，而且不光是你，村子也會跟着惹上麻煩的。”俞惜寒看着林聿沒聽進去的樣子，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乾着急。“你聽見沒有啊！”
林聿敷衍的點點頭“正好你來了，我今天發現了點問題。跟我一起去試驗田看看吧。”林聿不想再提刀疤四的事情，轉身就往試驗田跑。
俞惜寒也真是怕了林聿的心大了，要是村子出了事看你還怎麼說沒事。
等到了試驗田林聿把收好的實驗苗給俞惜寒看：“我把帶有抗體的牧草跟小麥雜交，按照道理培育出來的小麥應該也有抗體，但是注入鏽條病菌之後，還是染病了。”
“也就是說，雜交後的小麥依舊是普通的小麥，不具備牧草的抗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