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走上去一把抓住剛子的腰帶,像提溜一個口袋一樣提着他就往裡走,剛子一看是他,嚇得大喊大叫,連連求饒,林聿根本就不理他。
幾個青年咋咋呼呼衝上來,林聿一個旋踢,青年們全飛出去了。
林聿轉圈兒踢人差點把剛子甩得背過氣去,臉色青紫地衝青年們一個勁兒搖手:“別打別打……”
林聿問一個護士:“曹錦諾在哪兒?”
護士看着眼前的一幕搞不清怎麼回事,扭身指着一個病房:“林院長在那個病房裡,他兄弟被人打了。”
好啊,林聿心說人都齊了。
曹錦諾正在病房裡跟一個醫生討論兄弟的病情,滿嘴的牙沒剩幾顆,看來要鑲滿口牙,鼻樑完全塌陷移位,已經無法恢復,需要動手術換人工鼻樑,這個手術要請專家來做。
聽到走廊裡鬼哭狼嚎的聲音,曹錦諾從病房門口探頭往外一看,正好看到林聿提溜着剛子走上來。
林聿認得曹錦諾,十年前就是這個模樣,大高個,國字臉,理個短髮,平心而論人長得不錯,從外表看很正氣,也很有官相。
見曹錦諾伸出頭來,林聿擡手一拳搗在他鼻子上,曹錦諾大叫一聲捂住鼻子,手捂上心裡就涼了半截,因爲他的手已經摸不到鼻子了。
林聿把剛子往病房的地上一扔,用腳踩住:“誰讓你去找我的?”
剛子滿臉的眼淚,滿腔鼻涕流不出來,鼻樑早陷進去了,他用手指着曹錦諾:“是他,他讓我去的,打斷一條腿一萬塊,攮一刀子五千,只要不出人命就行,都是他呀,你饒了我吧……”
林聿一腳把剛子踢到走廊裡去了。
鮮血從曹錦諾的手底下流出來,流得他滿嘴滿下巴全是血,他瞪着驚恐的眼睛看着林聿,想跑,但是林聿堵在門口。
“錦諾,叫人啊,叫人打死他!”曹錦允躺在病牀上聲嘶力竭地大叫。
“畜類還敢叫!”林聿走上來拉住他一條腿,立起手掌衝曹錦諾展示一下,緊接着揮掌砍在曹錦允小腿上,“咔”一聲脆響。
“啊——啊——”曹錦允殺豬一樣慘叫起來。
林聿抓過他一隻手來摶成拳頭,一擰他的手腕子,“噗”把他自己的拳頭塞進他的嘴裡去了。
曹錦允的嘴被撐開老大,拳頭拔不出來,喉嚨裡“嗚嗚”兩聲,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曹錦諾嚇得面無人色,這是把人往死裡打啊,瘋了瘋了,林聿肯定瘋了!
林聿扯過曹錦諾來,照着肚子一頓老拳,把他肚子裡的東西全給打出來,這才一腳開出去,曹錦諾就像花樣滑冰的,倒在地面磚上打着旋兒出溜出去,通,撞到牆上。
“知道我爲什麼不打斷你的腿嗎?”林聿撕住曹錦諾的隔離衣把他拽起來,“我留着你給我三叔找醫生,馬上去找,找最好的專家給我三叔會診,用最好的藥,用最好的機器洗肺,一切費用你出,聽懂了沒有!”
曹錦諾奄奄一息,只會拼命點頭。
林聿把曹錦諾往地上一扔:“你可以報警,警察抓我之前讓他們先把你哥哥抓起來,他拔了病人的氧氣管子,故意殺人,還有你,國家公職人員僱兇殺人,我不過是打人,判不了死刑,越獄也得出來先把你全家殺了!”
“不報警,不報
警……”曹錦諾躺地上連連擺手。
旁邊那個醫生沒捱打,光是嚇就差點嚇得背過氣去,長這麼大年紀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好容易打人的走了,他過來拉起林院長:“報警吧!” шωш⊙тtkan⊙¢ ○
報警?曹錦諾此時是真的不敢報警,林聿絕對瘋了,不能再惹,再惹就不是打斷腿了,非殺人不可。
林聿說得很對,他哥哥拔氧氣涉嫌故意殺人,自己作爲國家公職人員僱傭黑社會,報警的話應該先把他們兄弟抓起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曹錦諾知道即使想報仇,也得從長計議,這個林聿聽說考上大學了,大學生怎麼還能一身功夫?再說一看他發怒時就像金剛下凡,氣勢逼人,很有他爸爸林進均當年的樣子。
林進均什麼人?特種兵出身,當年有多厲害曹錦諾親眼看到過,可是不照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連他老婆都跟着一塊兒死了。
他們留下這個小孽種林聿,跟他爸爸一樣衝,越衝越好,越衝死得越快。
林聿回到加工廠,那車洋蔥早卸完了,言言卻不知道去了哪兒,有人說看到她出去了。
都什麼社會了,言言居然把手機賣掉!沒手機真是不方便,林聿一邊耐下心來等她,一邊考慮買手機的事。
好一陣子,言言纔回來,有點喘吁吁的,臉上帶着汗,林聿發現她衣服袖子從腋下那兒撕裂了。
這是牛仔裝,最結實的衣服,如果不是很大力氣拉扯,不可能撕裂的:“怎麼回事,誰幹的?”
林聿一邊問,一邊往辦公室那邊看,他想到剛剛被自己暴打的紅T恤了。
“不,不是他。”言言明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對哥哥說,又咽回去了。
林聿抓着她的肩膀搖搖:“到底怎麼回事,跟哥哥說。”
“好了,沒事了,”言言擡起頭露出悽慘的一笑,“咱們回家吧。”
林聿看得出,這是一件讓言言很難啓齒的事,他不好強問,可是心裡奇怪,言言是個堅強的女孩子,什麼事都能嚥下去不表現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讓她居然笑得那麼悽慘?
言言推着自行車出來:“哥咱們走吧,先去給爸爸買點好吃的。”
看到這輛二八的大輪自行車,林聿不禁感慨萬千,這是當年三叔騎的自行車。
以前三叔騎這樣的自行車,林聿都覺得是老掉牙的老古董了,想不到到了現在,路上全是電動車了,言言還要騎着這輛老古董來回奔波。
現在的女孩子都愛面子,即使這裡是鄉下,你給女孩子買輛電動車她都會嫌不好,她們喜歡的是車,喜歡坐車出去兜風的感覺,夢想自己也能買上車,實在買不上傍個大款坐坐車也好啊!
要是讓別的女孩子騎這麼一輛又黑又醜又舊的老古董上路,非把她們自己羞死不可。
林聿決定先給言言買輛山地車騎着。
言言是運動體型,個子又高,騎山地車一定好看。
最關鍵的是,林聿要勸言言繼續去上學,即使不考研考博士,總得大學畢業吧。
買上好吃的,兄妹倆就往回走,林聿騎着車子,言言側身坐在後座上,攬着哥哥的腰。
走着走着,言言把身子往前靠靠,頭枕着哥哥的後背。
林聿想起小的時候騎車帶着言言
,她都是緊緊摟着自己的腰,喜歡把小臉貼在自己的背上,那時候,自己就是言言的大樹,是她所有的依靠。
他記得是在自己九歲那年父母意外死去的,自己在叔叔大爺們的家裡住了一圈,最後固定跟了三叔。
想到這裡林聿就會悔恨,三叔家裡日子過得累,自己應該跟其他叔叔或者大爺的,但是三叔對自己最親,堅決要求撫養自己。
家裡多了一個上學的孩子多一份負擔,這樣三叔的日子更累,三嬸受不了這樣苦累的日子,偷偷收拾收拾家裡值錢的東西跑了,從此音信皆無,到現在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林聿的悔恨在於,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給家裡添了負擔,也許三嬸就不會跑,那樣言言就會有個完整的家,也許三叔就不會爲了言言的學費去小煤窯,也就不會得塵肺。
兄妹倆到家的時候天剛擦黑,有兄妹兩個人伺候病人,二大爺他們也就回家吃飯去了。
兄妹倆一塊兒回家,這一家三口幾年的離散後終於團聚了,三叔顯得很興奮,精神也好了很多,喘氣好像深了許多,憋得不是那麼厲害了。
林聿要幫着言言做飯,言言把他的手打開:“你笨死了,歇着吧,我很快就好。”
言言的牛仔上衣已經脫掉,裡面穿着一件白襯衣,襯衣紮在裡面,上身顯得短,更突出兩條大長腿,林聿偶然的一瞥,從襯衣釦子的縫隙中看到裡面的粉色文胸,讓他突然想到紅T恤那花癡模樣,心想,果然是又大又結實。
我怎麼能那樣想呢!林聿覺得自己很邪惡,慌亂中出了堂屋,“那我去燒水,吃完飯泡茶。”
院子裡有個用葫蘆瓢倒模而成的土爐子,林聿點起爐子,填上幹樹枝,上面放着水壺燒水。
言言點着土竈,鍋裡燉着肉,屋裡煙氣騰騰,泛着炒肉的香味,一股溫馨的家的味道泛起來。
水開了林聿往熱水瓶裡灌水,沸騰的熱水在水瓶裡激起“嗡嗡”的聲響,水流偶爾碰到瓶口,帶着一溜白氣飛濺而出,這樣熟悉的景象讓林聿感到一陣繁華。
言言站起來翻翻鍋子,蓋上鍋蓋繼續蹲下添火,林聿看着言言那豐滿結實的大腿,被細膩的牛仔褲緊緊包裹,蹲在土竈前添柴火,煙騰騰的火舌冒出來照得她的臉白裡透紅,一霎時覺得很溫暖。
林聿小時候其實對言言有母親般的依戀,雖然她比自己小兩歲,但男孩子只知道玩兒,裡裡外外的家務活都是言言幹,林聿是言言親情上的依靠,言言卻是林聿親情和生活上雙重的依靠。
他前天到家,僅僅是到了家這個地方,僅僅有三叔並不是完全意義的到家,只有現在言言回來,在忙忙活活地做飯,這纔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一個讓他感到溫暖,朝思暮想的充滿親情和溫馨的家。
林聿從九歲時父母雙亡,雖然僅僅在三叔家生活了五年,其他時間都是斷斷續續跟着三叔,但他感覺社會上很多人即使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也比不上他和三叔、言言這些年的感情深,親情厚。
那種相依爲命,爲了讓對方幸福恨不能獻出自己的全部,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去換的親情,很多人是感受不到,更理解不了的。
“嘩啦——”大門一響,進來一個人。
林聿擡頭一看,驚得嘴巴大張,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