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桑看到這個形勢時,知道自己已經無力迴天,然後也跟着部下開始向後跑去。
潰兵們今天起碼學到了一件事,那就什麼是真正的戰爭,什麼是真正的狼虎之師,不!
如果現在用狼虎之獅去形容他們的話,那太仁慈,太不體貼了,他們簡直是從地獄裡出來的魔鬼,專門要人性命的,而且任何佛法聖水之類的玩意兒他們絕對免疫,同這樣的魔鬼作戰能贏纔怪。
能找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時,逃跑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歷史告訴我們,兵員的文化素質決定了一支部隊性質與戰鬥能力。一支有着信仰的部隊,一定是天下無敵的,但如果把這信仰用於邪惡,那麼信仰也將會變成失敗的加速器。
阿米拉貢在一個處不大的山洞找到了格日桑。眼前的這個男人與昨天還是神采飛揚,堅強不倔的氣質已經是兩回事了。現在的格日桑滿臉的塵土,衣服上沾染了血漬,雙手在微風中凍得有些發。而他的部下在四周都沉默地坐着,在他們腳下放置着一排二十三具屍體。
沒有人說話,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悲傷與失敗。
看到這情景,阿米拉貢沒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雖然平時與這丫有些不愉快,但是雙方還是相好的合作伙伴,他們的失敗與打自己的耳光差不多。
“我的兄弟,請聽我說,前面還有許多事需要我們。”阿米拉貢雙手扶起格日桑後對衆人大聲地說道:
“沒有人一開始就會開槍,沒有人是三頭六臂打不死的。和他們比起,我們的訓練,我們的裝備,我們現在戰鬥技能都比不過。但那又怎麼樣呢?我們是血肉之軀,他們同樣也會流血,死去。難道他們是人,我們不是了麼?”
阿米拉貢大聲地說道,不得不說他這番煸情的話起了一定的確效果,那些敗兵們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槍,眼中開始發光。
“今天,他們殺死了我們的戰友,我們的兄弟,明天,他們就會殺進我們的家園,想想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妻兒吧。他們需要我們!他們需要我們!我們已經無路可退。我們是戰士,雖然我們失敗了,但,這只是現在的。我們是戰士,我們將是這個世上最強大的戰士。勝利總是要有代價了。爲了我們,爲了我們的榮譽,爲了我們的子孫後代。我們戰!我們不怕死!只有戰死的戰士纔有資格享受這樣的榮譽。殺!”
“殺!”
“殺!”
“殺!”
所有的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阿米拉貢很成功地煽動了這些殘兵的鬥氣,就連那個平日裡與他不對板的格日桑在那一刻,他的雙眼對他充滿了崇拜。彷彿之前的挫折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虛幻而已。
“我們甩掉他們了麼?”王東喘着氣問道。
“不會,如果他們就這樣放過我們的話,那就讓人奇怪了。在這裡,他們比我熟悉地形。他們可以抄近路,在某一個地方等着伏擊我們。”遠程校對了一下GPS信號說道。對於毒刺小隊來說地,雖然他們有很精細的衛星地圖,但是那隻能根據地形去判斷方向而已,地圖上可沒有標示那些隱蔽的山洞與近道。
地圖上的一公里,可能變成十公里,爲了加快速度,一行人不得不沿着山頂行走,但這樣被暴露的機率會大大的增加。
遠程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手,一行人呈警戒隊形聚攏。
“還有八十三公里就出境了,全體休息一下。前面是一個夾口山谷,如果我要出境的話,必須要經過那裡,山度六十六,坡長一千四百米,這不算完,在那裡我們沒有完全的掩藏物,如果敵人突然出現在山頂的話,那麼我們只有捱打的份了。我們現在沒有狙擊手,也沒有狙擊步槍,沒有提供遠程掩護的武器。”
“嘿嘿,我們不是還有這個麼?”坦克拍了拍他身上的三杖小型火箭彈。
“不行,發射的時候,你會成爲靶子。”王東說道。
“那我們晚上行動吧?”機動道。
“現在我們不知道我們在他們前面還是他們在我們前面,如果現在我們在他們的前面,到了晚上他們可以早就在那裡等我們了。但是又說過來,他們可以利用通信告訴別的人偵察我們。”和尚說道。
“對啊,原來如此。”遠程拍了一下大腿說道。
“怎麼了?”和尚問道。
“我們的行動他們好像事先就知道了,他們纔會給我們下了一個套,那麼,他們就可能會制定好套方案,如果我們一旦脫開他們的包圍圈,他們可以呼叫友軍,他們能知道我們的行動,那麼一定也會知道我們的下一步行動。那麼,他們就可以在某一個地方等着我們送上門去。這樣,不管我們怎麼做,都是死路一條。”遠程說道。
“開玩笑吧?”
“那你可以當急先鋒給我們探路啊。”遠程回道。
半天沒有人語言,一股悲慟的感覺在隊伍之中開始瀰漫。
“我們被拋棄了麼?”最先說話的是坦克。
雖然坦克長着五大三粗的身材,怎麼看也不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主兒,但是這傢伙每每在關鍵時刻都會以他那特有火神炮給全隊以心理上的支持,哪怕是情況最不好的時候。而現在,他都居然這樣想了,更不要說別人了。特種兵的意志力是十分堅強的,但是說到底他們也是人,沒有人希望自己死去。曾經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知道,只要自己身陷敵後,而自己的戰友一定會來救自己。而這一次就不一樣了,出任務的時候,上級明確說明了任務的特殊性,只有自己走出阿富汗國境,不然休想得到援助,而現在所有的人都卡死在這裡了,而且衛星信號也接收不到。
遠程突然想起了袁沐,如果他在這裡的話,那麼他一定能想出一個主意,可是現在,他好像失蹤了許久,好像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是他有一種感覺,他一定會再回來,他不會就這樣放棄。雖然事實說明是他射殺了自己的戰友,但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我有一個方法。”王東輕聲說道。
“你們的人會把他們給卡在土夫克山谷麼?”格日桑邊走邊問道阿米拉貢,對於阿米拉貢,現在的格日桑差不多算是對他服服帖帖了,阿米拉貢現在讓他上山,他決不會下河。征服一個人的心,不僅僅是平時的武力,當他在最低落的時候也是他心理最碎弱的時候,那時你的言詞對他是極有殺傷力的。
“他們會的,我們現在趕過去只捅他們的屁眼就行了。”阿米拉貢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只要消滅眼前那隊中國特種兵,然後把視頻一公佈,那麼就會引起中國與阿富汗的外交被動,雖然阿富汗現在在國際上不入流,但要知道它的後臺老闆可是大名鼎鼎的世界警察而買瑞肯。
卜杜提接到阿米拉貢的電話後馬上集結起人馬向土夫克山谷奔去,當他們到達那裡時,並沒有發現還有別的人員的蹤跡,這樣最好,讓他們有了更多的僞裝時間。對於這些山地遊擊分子們來說,僞裝術則是他們生存的技能之一,只要他們躲在那兒,一般的人員或者器材休想找到他們,不然這班恐分早在而買瑞肯的導彈下掛了。
卜杜提等了一半天也沒有見到敵軍的影子。算算時間對方也差不多要到山口了,爲了不讓到手的肥肉跑了,他派了幾次偵察兵去偵察看了一下,從反饋回來的信息,中國士兵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般。他心裡不由地犯起嘀咕,是不是消失錯了,還是他們有着另外的通道,如果要想去到巴塞斯坦或者哈薩克斯坦,這裡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去到的中國的通道的路上,大大小小的基地份子更多了,而且他們現在也都得了通知,那樣的人員密集度就連一隻蒼蠅都休息回到中國去。
正當卜杜提心裡兒嘀咕的時候,山下傳來爆炸聲,從聲音上來聽是進攻型手雷的聲音,但是那聲音好像又太響了一點。他伸出頭看去,山下爆炸後形成了一片煙霧帶,煙霧的後面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但他能感覺到那後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放滾雷。”卜杜提叫道。
他太清楚這樣的招式了,通過爆炸後形成的煙霧,然後藉助煙霧開始行動。當五杖滾雷順着山坡滾下去的時候,卜杜提發現了問題所在了,滾雷雖然有十秒的緩時,但是對於九百多米的山坡來說,並不能達到所以要到達的距離,或者說幾顆滾雷就在半路就爆炸了。而這後果就是讓山坡上形成更多的煙霧,而且現在是上午,山風到達山的中腰的時候,風就從下往上吹着,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買了庫存品,滾雷爆炸後形成的硝煙就像一輛引擎破舊的的汽車形成的尾氣一樣的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