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跟徐濟同時臉皮子抽動,心說這三弟真是沒藥可救了。而陰玉妍看了看聶政的表現,再看了看郭榮和徐濟的臉色,嗚嗚……捂着臉哭着跑出去了。徐濟看着陰玉妍跑出去,又看了看聶政,當衆就道“可憐了一個如此深情的女子。”
聶政聽了這話,大蘿蔔臉不紅不白,不表示。哥淡定中……誰你們說去。氣得徐濟直瞪他~到是郭榮嘆息一聲道“也罷,且隨了你。不過三弟,你知道吧,南山那頭因爲跟上陵挨着,所以亂民正逐漸滲透過來,形式不容樂觀啊。”
聶政聽了在話,點頭道“我這次來也是爲了說這事兒,我打算帶着部曲們去倆縣交界的地方掃蕩一下,打滅一部分人囂張氣焰和幻想是必要的。另外今天我還教訓的淑之,淑之她已經承認錯了,這不,我們這次去岳父那裡,淑之特意爲大哥求了岳父的親筆舉薦信,爲大哥謀求如今空缺的上陵縣尉的職位,信是直接寫給太守大人,只是,即便是有舉薦信,這趟跑官下來,也許不要財物,大哥放心,我回頭讓展澎送一些過來。”
“慢——~三弟你且慢來,你是說淑之她爲我跟顧昭顧名士求了親筆舉薦信??”郭榮一臉的震驚,這個時代的元朝,是朝廷和徵辟和下面舉薦雙軌的舉官制度,這種親筆信就相當於現代的信用證明,而且是一個灰常有名望和信用的人,給另外一個即將出仕的儲備官員出具的履歷介紹,才能說明和信用擔保。
這種東西,不是輕易就可以寫的,它是這個時代特有的士族階層,文人階層專權的象徵之一,士族們和文士們尤其是有名望的那些人爲了維護住自己的威望和影響力,都十分的潔身自好,愛惜羽毛,輕易不會爲了財貨等物白白敗壞了大好的名聲,給別人出具這種舉薦信(信用擔保書)
顧昭,顧穎之,在上陵,在虞州,在攏右,在全國那都是有字號的名士,他的這種舉薦信自然更加珍貴,而且文士、名士、大儒、鴻儒這類人,一般都極爲有風骨,直面權貴而不懼,說不寫就不寫,當面去討甚至還會被辱罵一番,灰溜溜的逃走。
所以這舉薦信,基本上可遇不可求的,能在人家顧昭在當官的面前提一句,那就委實有才了~郭榮臉色激動的手捧的那封舉薦信,就好像它就是官印一般,小心翼翼的,深怕摸壞了它一般。“說一千,道一萬,三弟妹她太莽撞了,也太耍性子了,好吧,我這做大伯看在未來三弟家的侄兒侄女的份上,也不好多怪於她,你且放心回去轉告她吧。”郭榮再次心肝寶貝一般的把舉薦信裝入懷中,咧嘴而笑。
丟臉什麼的,有做縣尉重要嗎??要知道縣尉在福利上相當於大元軍隊體系中的屯長,雖然手下沒那麼多,但是權力絕對比屯長大的多。那在一縣之內,根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赤luo裸的二把手土皇帝啊~“不過三弟,你也別怪哥哥丟臉,我明日一早就去太守的郡城那邊就跑官,我這郭家堡的家當我都會帶上,只是我擔心可能還不夠,畢竟即使有顧昭的舉薦,我卻是白衣出身,加上五代以上沒有一個做過官宦,這種祖蔭實在太淺薄,按照我朝綬官的傳統,我是很難爭得過那些士族出身的子弟,或是在地方上有名望的文士。”這年代,很多文士都能文能武,能騎馬能抖槍,他縱然有些勇武,但是做縣尉是做官,又不是做猛士,歸總那些有背景,有根基,有名望的人比他這鄉下一個小堡主更有機會得到垂青。“所以你要是還有些資財,能不能先借給哥哥?”
“早就想着了,明天一早我就讓展澎送過來,到時候大哥儘管去郡城便是。弟弟就在這裡提前預祝大哥馬到成功了。”聶政真心的恭喜道,郭榮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只有徐濟在一邊看着他們,心中若有所思。
……
聶政從郭家堡騎馬出了門,剛走出大門沒過久就看見了倆隻眼睛已經哭成水腫的桃子一般的陰玉妍,正站在一株老樹下等着他,聶政無奈的下馬走到她身前道“在等我嗎??”
陰玉妍眼中帶着愛慕和悲傷道“她就那麼好?你就那麼喜歡她,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聶政沒說話,沉默其實也是一種默認。陰玉妍的眼中再次涌出了滾滾的熱淚“那我呢,那我怎麼辦?我也喜歡你啊,我也喜歡你喜歡得沒有你不行,你爲什麼就不能娶我?因爲擔心她吃醋嗎?那我可以先給你做外室啊,等有了孩子你再接我們回去不就好了?”
聶政聽了這話,濃眉深鎖的道“玉妍妹子,我對你只有哥哥對妹妹的憐惜,我不可能因爲你喜歡我,我就得娶你。我不能那麼做,因爲我喜歡是淑之。我也不想再跟你繼續爭論這個問題,我只能說,對不起,今生今世,你我都沒有這個做夫妻的緣分。我這輩子,只要淑之一個。”
“不——”陰玉妍說着就要再次撲入聶政的懷中,這次聶政側身一閃,直接離開她三步還遠的距離,他不是沒有能力躲開她,只是原本覺得待她如個需要人憐惜的小妹子,陰玉妍本人也十分的溫柔婉約,善解人意。“聶大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喜歡你啊,我真是喜歡你——”
聶政搖了搖頭,看了她一眼,不顧她那張淚眼朦朧的臉,轉身離去。身後是陰玉妍再次撕心裂肺一般的嚎哭聲“聶大哥,你不要走,我喜歡你啊——”
……
聶政回到家中的正趕上淑之帶着人把原本放在寢居內的瓷缸給送到花園裡新引來的小湖邊,一尾尾金光閃閃的鯉魚,正被幾個家僕小心翼翼的撈出來又恭敬驚奇的送入小湖中。“淑之,怎麼會有金色鱗片的鯉魚出現呢??”
“我怎麼知道呢?原先我讓人給我送幾條鯉魚放到瓷缸內養着,昨天還沒變化,結果我今天打開瓷缸一看,鯉魚就變成了金色,紅色的了,雖然怪了點但是蠻漂亮的,我就讓人給轉移到小湖中,好讓孃親沒事兒也看個樂和。”
許氏就在丫鬟的扶持下站在小湖邊看着呢“最近老天爺真是照顧,我養的那幾盆花呀也都紛紛打了花苞,據說這種花,都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開放的,好像是早了一倆個月呢,還有花園中的草木花卉也都極爲繁茂,家僕們都說,我們一家子是沾福氣的,這宅子變得越來越興盛了,這是興家之兆啊~”
“金色的鯉魚,草木繁盛,花卉提前開發,這到是真是個好兆頭。”聶政聽了也極爲開心,卻被一旁跟着的展澎拽了拽袖子,倆人到了書房中後,展澎倒頭便拜道“主公,大喜。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這是王兆啊~”
原本聶政還美滋滋看着展澎傻拜呢,等到展澎這話一出口,聶政撲騰一下就站立而起,呆滯的道“你說什麼?”“主公,昨夜就只有主公一個人住在寢居之中,今日一早主母就發現了黑鯉,變成了金鯉,這不是王兆是什麼?……主公,草木繁盛,就在主公一家人入住之後,主公已經擁有了五百部曲,這些都是王道的初資,主公莫非從未想過去……”他用手指指天上“取那位而代之?”
聶政表面上神情呆滯,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一般的翻滾着,天,展澎說什麼來着,他是金鯉出現那是王道……他真的可以成爲這大元的王嗎??
“老爺,老爺”門外響起了扣門聲和顧雲那熟悉的聲音。“有事求見。”
聶政使勁搖了搖頭,好似這樣就能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一般,低沉着嗓音道“進來吧。”顧雲進來之時,展澎已然恢復了一個訓練有素的管事的常態,顧雲瞄了他一眼,就對上了自家老爺的臉,說道“老爺,王家送來了一千甲冑兵器,說是王灩之小姐送給咱們家小姐的。”
聶政一愕,接着道“淑之是到底是爲我籌措了多少東西啊?”
顧雲嘿嘿一笑道“小姐是耗子的,天天往家裡劃拉。”聶政噗的一聲笑噴了,笑罵道“你且等着,這話我一定要告訴淑之,看她收拾你不。”顧雲頓時愁眉苦臉的道“o(》﹏《)o千萬別~最近雲已經勞累過度,馬上就要病休了。”
聶政含笑免慰道“再堅持一下吧,等忙過了這一陣子,田莊那邊都忙完了,你再休息好嗎?”顧雲苦着臉,一臉自嘆倒黴的模樣,再次讓聶政笑出了聲。接着顧雲再次變了臉,打量了一下身側的展澎,然後低聲對聶政說道“眉山來人了,又送來了一千人的兵器甲冑,遠比王氏那邊送來的要精良了許多,眉山陰夙還特意讓人轉告小姐,說是一家人,送於老爺自用。”
倆千甲冑,分別來自王氏和陰氏,聶政的臉色頓時就沉了,心中無限懊惱的想到,王淑之,別讓哥知道這次又是你搞的鬼,否則當心你的小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