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第二日早繼續啓程出發,一路吹吹打打的進入了眉山縣城,眉山縣城內的陰府大宅之前,一大羣女眷紛紛在幾位年長的夫人的率領下滿面笑容的接了出來,聶政又被陰夙給拉走了,淑之拍拍容琪的小手道“你說那羣女人,是不是都是陰族長的妻妾??”
“大概是吧,小姐,我聽說陰族長有位平妻,即使死去了一位,還有倆位在呢,另族長還有是十幾房妾氏,還有一些沒名分的同房侍女,看那門前一大羣,足有四五十人,估計就是陰族長的內眷,哎呀,小姐快看,陰族長過去了,果然都是他的內眷,你看,她們呼啦一下子都圍上去了。”
聽了容琪這話,淑之擡頭望去,額,真厲害了,當真是古代版的【嬌妻如雲】~花轎隨着陰夙的吩咐,順當當的擡入了陰家,聶政腳下抹油的閃出了陰夙的視線,火速趕到妻子身邊,滿頭熱汗的擠開容芷,湊到淑之身邊關切的低聲詢問道“怎麼樣?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嗎?”
淑之看到他躲躲閃閃的跑過來,忍不住笑道“你看人家嬌妻如雲的,羨慕不??”聶政聽了這話,頓時覺得陰風陣陣,這是試探嗎?是試探嗎?還是試探嗎?“媳婦,我心裡只有你一個~”聶政獻媚的說道,順便鄙視的看了眼被一大羣女人簇擁着進入內宅的陰夙“你看他妻妾成羣,其實心裡指不定怎麼煩呢,我雖然就你一個,但是你從我臉上就都看出來我都多開心~”順便的,聶政還故意做了個大大的笑臉,撲哧,一旁一個一身文士裝扮的青年男子啞然失笑,看着聶政道“陰寶幀要是知道你如此看他,臉還不得變黑???呵呵,我叫姚歌,字縱情,你是聶政吧?”
矮油~這可真是路見不平有人踩~他聶政今天點好背啊~心中已然內牛滿面的聶大郎一臉尷尬有訕訕的點頭道“聶政,幸會。咦?姚歌,姚縱情,莫非你就是眉山八傑之中唯一一位布衣出身,靠着自身的才學博得名望的那位姚小八?”
姚小八?姚歌眉頭一挑,他啥時候有了這種名號了?不過這聶政望之不俗,人也風趣,很合他的胃口,便道“哪裡有什麼才學,不過是爲了混口飯吃,每日裡給達官貴人們畫點畫,然後不知是哪一日開始就被人湊趣弄成了眉山八傑了。呵呵,其實我私塾都沒念完……”
撲哧,淑之笑了,果然是一笑傾城,百花羞澀。姚歌眼中驚豔的閃了閃,才道“人說上陵有佳人,果然讓人一見望俗。”“你直接說你好色得了,何必用一見忘俗來掩飾??”淑之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看呆了就說看呆了,解釋就是掩飾~聶政趕緊把妻子拽到身邊,半掩在身後,笑容中帶着戒備道“不好意思,內子不太會說話。”
姚歌知道自己剛剛的驚豔和閃神怕是被眼前這對夫妻都瞧在眼裡了,有點窘迫,不過他人本就灑脫隨性,所以很快就調整了心態,直接讚美道“那還不是王淑之這上陵佳人果然是名不虛傳嘛~”其實無論是聶政還是王淑之,在外人的描述中都是極爲不登對,典型的布衣小子走了狗屎運娶了豪門千金女。當然這個豪門千金女也是帶引號的,隨不知道王淑之的爹不過是個贅婿,而且也是布衣出身。所以諷刺着有之,看笑話着有之,指桑罵槐者有之……
但是真正看到這一對夫妻,就是知道傳言有多麼失真了,那聶政明顯只有在妻子面前才撒乖賣巧,只要一換了面對的人,立時威煞之氣噴涌而出,絕非等閒之輩,而他妻子王淑之也美豔得嫵媚入骨,攝魄鉤魂,縱然是他們夫妻來夾雜在衆人之間,姚歌相信,聶政不呆,這周圍多麼灼熱的狼眼盯着他妻子,他會感覺不到嗎?也就只有被他保護得極好的王淑之,纔會一無所覺的跟他嬉笑逗趣。
“佳人不佳人的都是誤傳,若說美人,今天的新娘子就是地道的大美人,姚老弟見了便知,啊,宴席開始了,不如我們一起進去吧。”姚歌其實對這聶政很是感興趣,聽了聶政的話正是求之不得,心說今天就賴上你了。
這大粘糕一貼上就好似甩不掉一般,聶政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聶政眼淚汪汪的看着妻子被接近了內宅女眷中,這姚歌就在一邊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嘲笑他“哎呀,我說今天可真是開眼界了,聶政你這樣子,好像被,妻子系在上螞蚱,一刻也離不了人。”
毛比喻?毛比喻呢???聶政原本的一臉眼淚汪汪的委屈模樣在淑之消失後頓時變成了氣勢凜然的威嚴,倆眼中精光閃閃,看着姚歌冷然一訕“那也總比當着人家夫君的面,目不轉睛的看人家娘子的某人強吧?”
姚歌摸摸鼻子,神情尷尬的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這種無恥之人,聶政眼中閃過一似怒色,甩袖子就打算閃人“哎,哎╮(╯▽╰)╭,別走嘛,別走那麼快嗎?”姚縱情一臉興味十足的笑着,跟在聶政身後。
……
淑之被迎進新房的時候,就見灩之正在跟湄之囑咐什麼,湄之眼中有淚的應下了,淑之走進來,湄之就主動告退了出去,房內就剩下了王灩之跟王淑之姐妹倆個。王灩之勉強在嘴角勾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衝着妹妹道“淑之,快坐過來,明就要回扶搖了吧?”
“嗯……原本就這樣計劃好了的。”淑之應道。看着好似什麼都安排妥當很有信心的妹妹,灩之忍不住感慨道“淑之,真是羨慕你啊,嫁了人也有夫君疼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淑之聽了這話,眼神閃了閃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你從小就有才有貌,進來的時候淑之也觀察了一下姐夫那些妻妾,氣質好的沒容貌,有容貌的沒氣質,姐姐若是……安於做姐夫的正室,想要得到姐夫的疼愛,應該也非難事。”
人跟人的想法不同,淑之覺得她不是王灩之不能替代她去決定什麼,若是人家就是想好好的結倆姓之好,做好陰氏的族長夫人,自己又何必再說其它呢……
灩之聽了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真的嗎?其實孃親告訴我幾遍了,讓我努力的爭得夫君的心,但是我沒有一點的自信,心情很是忐忑,夫君他……有很多的妻妾,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得到他的喜愛,真的是很擔心。其實出門之前,我在家裡的時候,還哭的……很厲害,就是太擔心了。”
淑之自然是不知道灩之一開始是不想嫁的,連哭帶嚎都沒有爭得婁夫人的同意,只得無奈的上了花轎。但是淑之又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跟這位姐姐說些什麼,所以姐妹倆一時有點冷場。就在這個時候,婁夫人進來了,把淑之跟攆了出去,淑之只要出門子去跟湄之混,湄之此刻正站在大姐姐寢房外的院子裡看花,院子中的花圃繁花盛開,小小的湄之卻是一頭深眉緊鎖,淑之走到她身邊她都毫無所覺,“湄之,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湄之一驚,回頭看是四姐姐,才道“可嚇死我了,四姐姐,你走路也不帶點聲音。”“湄之,你怎麼了?想什麼呢,那麼出神?”淑之含笑問着,不經意的掐斷一朵花,隨意的將花瓣撕巴開,再一丟,剩下滿地的殘破花瓣。“四姐姐,人都說你變了,大姐姐也那麼說,我原還不信的,現在我可算真相信了,你以前是絕對不會這樣摧殘花朵的。謝炫愛花,整日裡癡迷養育各種花中上品,你那時候對花朵也多憐惜,偶爾遇到死掉的,還會好心的給那些花株安葬,寫個悼詞什麼的。”
淑之一聽這話,腦中馬上就翻起了幾段原版的記憶,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兒。“憐惜那種東西,只留給自己喜歡的就好,多了也是浪費。”言罷,又揪下一朵,撕巴撕巴丟了……“哎呀,你是誰呀,這是老爺最喜歡的花,竟然讓你給毀了??太過分了,你太過分了。管家,管家——”某個尖利的聲音瞬間就好似拔高了上百度,簡直如同魔音穿腦一般的殺得某女腦仁生生的疼。
“不讓拔也不寫個牌子,上面標上不許採摘。我不揪了便是,你喊什麼喊啊~”好吧,淑之承認最近自己卻是盡無意識感謝討人嫌的事兒,但也不用叫得跟她蹂躪了她一樣的吧?
陰府的管家很速的趕來了,但是一進門看到淑之、湄之和另外那位夫人便眉頭一皺,心說今天這事兒又來了,低聲的讓身邊的小廝卻尋老爺,自己慢慢騰騰的走進了院子,先是看了看那一地的殘破花瓣,嘴角抽了抽,還不及說話,那位後來尖叫的夫人就開始大聲道“管家,你是什麼爲老爺看家的,就連老爺最心愛的寶貝花都慘遭毒手了,你也不管管。怎麼什麼人都讓進內宅來啊,當陰氏內宅是什麼地方?”說完這話,那位夫人還囂張的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