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雲道:“青虎長大了以後,我帶着它上山打獵,你別說,吃狼奶長大的青虎就是厲害,體格健壯就不必說了,它的感覺絕對是一流的!而且撲殺獵物的時候相當兇猛,就象狼一樣!”
張鐵鷗恍然大悟地說道:“怪不得那個‘靠山好’說青虎是一條罕見的好狗,可能就是因爲‘靠山好’看見青虎和那兩條高加索鬥犬在一起撕咬時不同尋常的表現,才讓他感到了驚訝,所以纔會放過青虎的,否則,青虎很難活下來啊!”
祈雲不解地問道:“那兩條高什麼犬?有那麼厲害嗎?”
張鐵鷗道:“我親眼看見的,那還能有假嗎?那兩個傢伙比烈風還要壯,四隻眼睛象小燈籠似的,雖然烈風以一敵二,可是也受了傷,不過那兩條鬥犬最後還是被烈風咬死了!要知道,‘靠山好’爲了那兩條高加索鬥犬也費了不少心血,那兩條鬥犬是用黑瞎子、豹子、野豬練出來的。可惜的是,它們遇到的是烈風!”
正說着,院子裡傳來了霍正霄的聲音:“把這幾個日本人擡到廳裡去,媽拉個巴子!要不是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你們幾個現在就得變成篩子!”
隨着話音,霍正霄氣呼呼地走了進來,道“老四,這幾個日本人還挺硬氣,想要逃跑,虧得手下這幫弟兄們警覺,他們纔沒跑了!來,把他們把進來!”
幾個嘍羅擡着三個日本人走了進來。
這三個日本人的身上沾滿了泥土血漬,躺在擔架上閉着眼睛,一聲也不吭。
張鐵鷗走上前看了看這幾個人,忽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張鐵鷗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們隨身的物品,有水壺,槍枝,還有一個公文包。
張鐵鷗拿起公文包,打開看了看,裡面除了幾張紙幾支鉛筆以外,還有一個眼鏡盒。
張鐵鷗問道:“他們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嗎?”
霍正霄問那個頭目道:“四爺問話你沒聽見嗎?”
那個頭目連忙說道:“啊,是,是,所有我們繳獲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張鐵鷗道:“這公文包是誰的?”
一個嘍羅指着其中一個人道:“是他的!”
張鐵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那個日本人,從公文包裡取出那些紙,遞給了劉元慶,道:“你看看,這些紙有什麼不同?”
劉元慶接過來看了看,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啊!和那個屋裡桌子上的那些紙一樣啊!”
這時,有一個人的眼睛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
張鐵鷗微笑着拿回那些紙,裝進了公文包,對那個頭目說道:“你們把他,”一指那個似曾相識的人,“給我擡到裡屋去,剩下這兩個先關起來,看好啊,千萬別讓他們死了,我有用處!”
那個頭目答應一聲,按照張鐵鷗的吩咐,把那兩個日本人擡了出去,屋子裡還剩下這一個受了傷的俘虜。
兩個嘍羅擡着他進了裡屋,張鐵鷗和凌嘯天、霍正霄、祈雲還有劉元慶走了進去。
張鐵鷗看了看那個人,笑了笑,說道:“高先生,你就別裝死了,日本人給了什麼好處,讓你出賣了自己的良心?甚至背叛了民族背叛了你的祖宗?你說!!”
張鐵鷗最後這一聲低沉的怒吼,把那個高先生嚇了一跳。
原來他就是那個日本人的翻譯。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法再裝下去了,只好睜開眼睛,看了看張鐵鷗,道:“是白臉狼把你放出來的嗎?日本人說得沒錯,他根本就靠不住!是他派人在山下截殺我們的嗎?”
張鐵鷗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別管我是怎麼出來的,現在你已經在我的手上了,只要你老老實實地說出你們此行的目的,我也許會考慮放你一馬,怎麼樣?順便告訴你,那個白臉狼他怎麼會派人截殺你們呢?他和你們是一夥的,可惜的是他已經死了!”
高先生聽說白文舉死了,他的心時暗暗地慶幸,這樣也好,省得他泄露機密了,他愣了一下,道:“你說得這些都是真的嗎?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張鐵鷗道:“因爲你是中國人!雖然你出賣了自己,當了可恥的漢奸,但你還有機會,希望你考慮清楚,是想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還是想當個苟且偷生賣國求榮的漢奸,你自己選擇吧!”
高先生沉吟半晌,道:“好,我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那好,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跟他們在一起的?”張鐵鷗示意劉元慶拿筆、紙記錄,一邊對高先生說道。
那個高先生想了想,說道:“我叫高奇,是在日本上學的時候被他們看中的,他們硬逼着我參加了他們的組織,當時我不想參加的,可他們說,如果我不參加,他們就會殺了我,而且還要對付我的家人,我死了倒沒關係,可是我卻不想讓我的家人跟着我受牽連,這幫人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所以我只好加入了。”
霍正霄在旁邊氣得直咬牙,罵道:“你他媽就是骨頭軟!中國人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說着就要動手來打高奇。
把高奇嚇得直哆嗦。
張鐵鷗連忙攔住霍正霄,對凌嘯天使了個眼色,凌嘯天連忙拉着霍正霄出去了。
張鐵鷗道:“你加入的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在東北有多少個象你們這樣的組織?”
高奇道:“我們這個組織的名稱是‘紫櫻會’,隸屬於‘滿鐵調查部’,主要的職能就是幫助日本軍方刺探中國的情報,如地形、地貌、資源、物產,還有兵力部署、武器裝備等等一切情報。而象我們這樣的組織,在東北還有很多,象小川平澤和崗井他們的‘三原株式會社’也是這樣的組織,只不過他們側重的是物產資源方面的情報。和我們還是有點區別的。”
張鐵鷗聽到這裡,嚇了他一大跳,一直以來,他只知道日本人對中國沒安好心,卻沒想到他們還真沒少下功夫,看來大帥的話不假啊,東北遍地都是日本和老毛子的官探,他只覺得頭上冒出了一陣陣的冷汗,這太可怕了,中國的一切都被人家掌握了,他們之所以現在還沒動手,是因爲他們還不敢,換句話說,是時機還不到。
他暗暗佩服大帥的粗中有細,早就洞察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
現在,有人已經把刀子握在手裡了,馬上就要向我們捅過來了,看來,還是得先把這些情況弄清楚,趕緊報告給大帥,讓他早做準備。
想到這兒,張鐵鷗道:“跟你們同行的人都是幹什麼的?”
高奇道:“我們這次入境的主要任務是護送兩名‘特高課’的高級諜報人員,他們一個是從德國受訓回來的爆破專家,一個是專門搞暗殺的高級特工,對於他們,我也是隻知道這些,那個崗井知道得還能更多一些,可是他和那個高級特工卻跑了,剩下我們幾個人,卻也死的死傷的傷。”
張鐵鷗想了想,道:“你們這次從朝鮮入境,都蒐集了什麼情報?”
高奇搖了搖頭,道:“他們雖然讓我加入了他們的組織,可他們卻從來不信任我,所以有些機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剛纔我跟你說的那些,都是我背後偷聽來的,現在我深深地後悔,他們對中國動心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張鐵鷗點了點頭,道:“你能跟我說這些,說明你還沒有泯滅你作爲一箇中國人的良心,這很好,只要你從今以後別再幫着日本人做事,你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中國人!”
高奇非常感動地說道:“謝謝你!我一定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對了,你們是什麼人啊?你不是土匪嗎?”
張鐵鷗笑了笑,道:“我們是打土匪的!你告訴我,那兩個活着的日本人都是誰?”
高奇想了想,說道:“其中一個‘滿鐵調查部’的山原一夫,他是搞測繪的;另一個就是爆破專家,他是什麼樣的背景我就不知道了。”
張鐵鷗看了一眼劉元慶,對高奇道:“那個什麼原,他是搞測繪的?”
高奇點了點頭,道:“是的。”
張鐵鷗道:“他畫了很多地圖,是嗎?”
高奇一愣,他不明白,張鐵鷗是知道這件事的呢?
張鐵鷗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不要耍小聰明,最好說實話!”
高奇一驚,馬上說道:“對對!他是畫了許多地圖,不過都是根據那個爆破專家的草圖來畫的。”
張鐵鷗追問道:“那些地圖現在在哪兒?”
高奇嘆了一口氣,道:“昨天晚上被那些土匪劫住的時候,他把那些地圖都毀了。在他公文包裡的只是一些用來繪圖的紙。”
張鐵鷗道:“你知道他都畫了些什麼嗎?”
高奇搖了搖頭,說道:“他和那個爆破專家兩個人繪圖的時候不許我們靠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畫的是什麼。”
張鐵鷗道:“那幾個死了的日本人都是幹什麼的?”
高奇道:“他們只是負責保護那兩個高級特工的警衛,不過他們的身手都不弱,要不是那些土匪突然出現,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些土匪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更別說能抓住他們了。”
張鐵鷗拿起那個公文包,取出那些紙,仔細地看了看,道:“他是用什麼畫的圖?”
高奇想了想,道:“他用的就是你手裡拿的那種紙。那個專家一路上畫了許多草圖,山原一夫就是根據他的草圖來繪製的。因爲山幫一夫是從吉林過來接應他們的,所以有些事他並不知情。”
張鐵鷗擡起頭,想了想,說道:“不對,你說得不對!”
高奇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怎麼不對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張鐵鷗笑了笑,道:“你別緊張,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那個叫什麼了,山什麼了?”
劉元慶在旁邊小聲說道:“山原一夫!”
張鐵鷗道:“對對!叫山原一夫,是吧?他是個繪圖的高手,是嗎?”
高奇道:“是啊!他畫的圖紙曾經獲得過日本首相的讚賞,而他們日本的首相還和他合過影。”
張鐵鷗一拍手,道:“對啊!他既然是個高手,而且是受過特訓的,你想想,他會輕易地把自己辛辛苦苦畫出來的圖紙毀了嗎?換成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高奇恍然大悟,道:“您說得沒錯,而且那個日本人相當自負,當時我還覺得奇怪,他怎麼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毀了呢?”
張鐵鷗笑了笑,道:“還有,既然他和那個爆破專家下這麼大的功夫來畫這張圖,那就說明這張圖很重要,對不對?那麼重要的東西他會毀了嗎?所以說,他的圖紙並沒有毀掉,你看到的,只不過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