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建軍打完電話,整整一個上午,陸炎都沉浸在界嶺村發現礦脈的喜悅當中。
可是這樣的喜悅沒有持續多久,也就是僅僅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陸炎又接到了張教授的電話,一接起來就是慌慌張張的聲音:“陸鎮長,不好了,不好了。”界嶺村那個地方手機的信號不好,就聽到了這幾聲,電話裡就再沒了聲音,看樣子是信號中斷了。
僅僅就是聽到的這幾個字,卻讓陸炎的心裡咯噔的一下,他還以爲是礦脈的事情又出現了什麼變化。這件事情他可是已經向任建軍都做了彙報,沒有猜錯的話任建軍也已經向梧城市方面做了彙報。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礦藏出了點什麼問題,陸炎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交差。
過了幾秒鐘,手機裡又傳來了張教授的聲音,但是似乎有點嘈雜,說着些什麼陸炎聽不清楚。
“張教授,你先別緊張,到底反生了什麼事情。”陸炎在電話裡安慰道。
“陸鎮長,老白他,老白他出事了?”張教授在電話那頭說道。這一次陸炎卻是清楚地聽到了。
“你說什麼?誰出事了?情況嚴重不嚴重?”陸炎的心裡一驚,還以爲是地勘隊的人出了問題。這可是他從省地礦局請來的人,如果是在四道溝的地界上出了問題,不僅是對地礦局那邊不好交代,而且還會給四道溝惹下一樁麻煩事情,家屬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老白,老白,就是你們界嶺村的白志芳啊。”張教授語氣裡面已經帶着點哭腔了,“白志芳他被人殺了,他的家裡現在滿是血。”
聽着張教授的話,陸炎的頭嗡的一聲就大了,雖然出事的人並不是地勘隊的人,但是這個白志芳出事了,陸炎的心裡卻一樣的難受。
“張教授,你先不要驚慌,把現場的情況詳細地給我說一遍。”陸炎極力地讓自己的語氣歸於平靜,對張教授說道。
電話那頭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是張教授拿着電話往外走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了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喘氣的聲音。
“陸鎮長,老白他出事情了,我親眼看到了,他倒在自己家裡,脖子被人隔開了一個大口子,滿屋子都是血。”張教授這時候已經不像剛纔那樣緊張了,說話也再不是那樣語無倫次。旁邊還有幾個說話的人,看樣子是已經跑到了人多的地方。
“張教授,你是怎麼發現白志芳出事的,請你把詳細的情況給我說一遍。”陸炎在電話裡問道。
接下來張教授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他發現白志芳出事的全過程。原來昨天的時候張教授他們和白志芳一起從礦脈那裡回來之後,在白志芳的家門口碰上了兩個穿着很講究的人,看樣子是在那裡等着白志芳。
這兩人見白志芳回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大波人,頓時警覺地站起了身來,瞪着眼睛看着張教授他們。
白志芳顯然是對這些人的到來有什麼顧忌,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的慘白。
張教授問白志芳這倆人是幹什麼的,白志芳只是輕聲地告訴說是他的幾個朋友。
張教授卻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怎麼都不像是白志芳的朋友,要不然見到他們的時候白志芳也不會臉色變得這麼慘白。
而眼前的這兩人,雖然是穿着比較考究,但是從舉止和相貌裡面,張教授還是看着他們不像是什麼好人。
張教授仗着自己這方面人多,讓白志芳和他們一起先回吳村長家裡。
白志芳還在猶豫,對面兩個人中一個年長些的人先發話了,他說話的聲音很快,而且語音也不向是西州的口音。張教授大概聽見他好像是對白志芳說他陝西老家親人的什麼事情。
聽完這個人的話,白志芳的臉色似乎是好了一些,衝張教授說他們幾個人先回去,這兩個人是他老家來的親戚,今天晚上一起說說老家裡的事情。
聽白志芳這樣說了,張教授也不好堅持,畢竟是自己家裡的事情,他這個外人也不好橫插一槓子。
正在這時候吳村長過來了,他是來找張教授他們去家裡吃飯的。吳村長見了這兩人,似乎是有點見過他們的樣子,還問白志芳是不是來了朋友今天就不過去吃飯了。
白志芳低聲應了一聲。張教授見這個情況就跟着吳村長先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吳村長告訴張教授,界嶺村的村民見過這兩人好多次。這倆個人以前就經常來找白志芳。而且每次這兩個人來之後,都會個白志芳一起去後山裡轉悠好多天,一出山就和白志芳一起離開界嶺村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聽見吳村長的話,張教授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但總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也顧不上他再多想,晚上還要多采集來的礦石進行進一步的成分化驗,忙來忙去的就把這件事情給忘到腦背後去了。
今天早晨的時候他又急着給陸炎打電話說礦藏的事情,界嶺村的手機信號不是太好,他是跑到半山腰裡給陸炎打的電話。
打完電話回到吳村長家裡吃完了午飯,張教授纔想起到白志芳家裡去看一看,哪知道一進門就看到了白志芳倒在血泊中。
聽完了張教授的話,陸炎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他留下的眼淚,不僅僅是因爲白志芳的遇害,更重要的是一種悔恨的眼淚。
從張教授的話裡,陸炎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作案的就是那兩個來找白志芳的外地人。而且可以肯定的,之所以他們要殺白志芳,和白志芳告訴陸炎的那個秘密息息相關。
陸炎的內心現在是無比的會哼,是自己太大意了,沒有想到這些人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是自己太自私了,一味地挽留白志芳要他幫地勘隊找到礦藏之後再離開界嶺村。
要不是自己,白志芳這時候肯定是已經帶這家人離開了原來居住的地方,去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隱姓埋名過上了好日子。而就是因爲答應了自己留下來,才造成了今天的這個慘劇。
陸炎沒有想到,就是因爲心裡面的那個秘密,白志芳卻因此會送了性命。
而直到現在這個時候,界嶺村的老百姓還認爲他是一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二桿子。
陸炎的心在滴血,他絕對不會讓白志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他一定要讓兇手們得到應有的懲罰,也一定要讓界嶺村乃至四道溝的老百姓都知道,四道溝鎮能發展離不開這個他們眼中的這個“二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