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陸炎的角度來說,在加入這個圈子之前,他必須要把有些事情說清楚,省得了到時候引起什麼誤會,讓圈子裡的人對他有了誤解,因爲立足於這個圈子的基礎,只有一點就是相互要坦誠。但是陸炎身上是有秘密的,最大的秘密就是情報局的身份,這個秘密不同於其他的秘密,是萬萬不能暴露了的,就連跟林志傑他都沒有說明白,和圈子裡的人更不能說了,其實這個秘密,說給誰就等於是害了誰。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可以肯定這事情我不能說,說了出來誰知道對誰不好,但是到了一定的時候,或許不用我說這件事情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畢竟我們這個圈子裡每人的身份都不一般,理論上都有機會知道這個秘密的。”陸炎的這番話說得很晦澀,其實說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再說什麼,不知道高佳能不能聽懂。
聽着陸炎的話,高佳一直在看着陸炎,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等陸炎都已經說完有一分鐘的樣子了,高佳才說道:“好吧,這件事情我會跟他們打招呼的。”
“謝謝你了。”陸炎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別人不能容忍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失去這些人的友誼呢?他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性,畢竟把自己的秘密公開了出來,就一定要付出代價,這是在冒險,拿自己的政治生命來冒險,同樣也是拿別人的政治生命在冒險。
高佳看着微微嘆息的陸炎,他也苦笑着說道:“沒辦法,大家在一起只能有一個規矩,沒有規矩的話,一切都亂套了。”
陸炎點了點頭,對高佳的說法很贊同。
高佳接着說道:“人這輩子,有各種各樣的圈子,有的是親人的圈子,有的是同學的圈子,還有相同愛好者在一起的圈子,在這些圈子裡,有的是自願加入的,有的是註定了躲不過去的圈子,在這些圈子裡面,都有一些規矩,犯規的人,會受到懲罰。小的時候老師罰學生寫作業,因爲不聽話,母親少給一個蘋果,這些都是對違規的懲罰。就是我們做官的人,在官場中也有規矩,犯規的都被踢出局外。你是紀委的幹部,親手把違反黨紀國法的蛀蟲送進了監獄,甚至是斷頭臺,這也是對違規人員的懲罰。”
高佳這番話說出來其實對陸炎也是一種警告,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很晦澀地表達了一種意思,那就是你自己身上有秘密可以不說,但是你一定不能做出來對這個圈子有害的事情,萬一這樣做了,不僅你在這個圈子裡沒有了立足之地,而且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高市長,既然我選擇了也加入這個圈子,那麼早就已經做好了接受這個圈子規則的準備,一定不會做出來損害集體的事情來,這一點請高市長放心。”陸炎也是絕頂聰明,高佳的話音一落,他馬上就接過話頭說道。
高佳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們會考慮你的特殊情況的,但是在不違反你的原則的情況下,如果你掌握到的有些消息對這個圈子有利,就一定要說出來,如果是有害處的話,那就算了吧,我還想平平安安的呢。”
陸炎想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對你們有利。”
“什麼事情?你說吧,我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高佳提起了興趣。
陸炎這才說道:“是關於任建軍的事情,前幾天任建軍差一點被車撞死,從現場的情況來看着絕對是一次蓄意謀殺,只不過最後沒有得逞罷了。但是有點反常的是任建軍好像對這件事情不打算追究,而且問起事情的線索來他也是三鹹其口,彷彿在隱瞞着什麼事情。但是後來又一次我發現事成公司的董事長陶曼軍來看望任建軍的時候,任建軍的態度卻很反常,突然間就衝着陶曼軍大發脾氣。我跟蹤了一下陶曼軍,發現陶曼軍竟然進了唐玉山的辦公室,所以我懷疑任建軍出車禍,是不是任建軍的那個圈子出了問題,他們會不會是內訌呢?”
高佳沉思着說道:“唐玉山跟新來的省長吳培東的關係很好,他們是老同學,只不過原來都不在西州,知道這一層關係的人不多,任建軍又是唐玉山線上的人,那麼?”說到這裡,高佳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似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你說的這個情況很重要,我會跟他們幾個通氣的,等下次的時候我們就討論一下這件事。”
“嗯,那好。”陸炎不想追究任建軍和唐玉山是不是真的決裂了,但是梧城市的情況十分複雜,而且作爲省會城市,梧城的地位在西州又是別的市州無法比擬的。高佳了,陳冬泉了,甚至還包括曾宏利,羅德鬆他們肯定也都盯着梧城權力核心班子的一舉一動,瞅準機會想要成爲其中的一員。而至於風中林和曲向正他們,本身就是梧城市的幹部,更是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相反這件事情好像看起來對陸炎還沒有什麼大的關聯,雖然任建軍是他的老上司,曾經對他的支持也很大,但卻也遠遠沒有達到推心置腹的境地。
相對來說,高佳跟他是推心置腹的關係,陸炎就把這個事情說了出來,卻沒有絲毫的內疚。他渴望融入高佳的圈子,必須要做到真誠,除了谷牧立和情報局的秘密不能說之外,其他的秘密都關係不太大,說了就說了出來。
這時候高佳站起來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走吧,下次的時候再嘮嘮這事情,他們可能對這些事情要比我感興趣呢。”
“一起吃個飯再回去吧。”陸炎站起身來邀請說道。
“不了,我們既然有了秘密,還是低調一點的好,這地方人多眼雜的,最好還是避着點。有事情可以電話聯繫。”
陸炎這纔想到,羅德鬆等人的電話號碼自己並不知道。剛纔在一起的時候光顧着聽他們說話了,忘記了索要電話號碼。不過現在跟高佳要別人的電話顯然不合時宜,只能等到下次聚會的時候再問他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