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下車之後,看到衝着他跑過來的男子身邊沒有任何武器,這才放下心來。
他沒打算把那個男子攙扶起來,對一個帶着敵意來的人,近身接觸意味着給對方攻擊自己的機會。陸炎還沒大意到把自己送入虎口的地步。
陸炎的臉上帶着冷笑,看着那個男子,說道:“你是什麼人?是打我一頓還是跟我拼命啊?”
“我……我……”那個男子這一下摔得不輕,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拿着眼睛依舊怒氣不休地瞪着陸炎。
陸炎看着他幾秒鐘,看到那個男子沒有後繼的攻擊動作,心裡更是納悶,看樣子這個人不是早有準備來找自己的麻煩的。身爲一名官員,陸炎沒想着去回憶自己啥時候得罪了什麼人,不管在四道溝開發區還是在紀委工作那個階段,他得罪的人絕對不在少數,而且也有人恨不得殺了他。眼前這個人他根本想不起來在啥時候見過。
上前狠狠踢了一腳,陸炎指着那個男子說道:“說,你到底是誰,要不我就直接報警了。”
“我是醫院的醫生,你開的是張醫生的車子吧?”
聽到這句話,陸炎愣住了,腦子馬上浮現出四個字來“爭風吃醋”,看來這一位自稱是醫生的男子是看到陸炎開張治嫺的車子,這才生氣地衝過來的。
陸炎有點爲難了,把這個人送給警察,只能抖出自己跟張治嫺的關係不淺的事情來。傳說出去,就成了實實在在的爭風吃醋的緋聞。
不交給警察來處理,眼前這位男子只怕不肯善罷甘休,陸炎的腦子急速轉了轉,說道:“我是張治嫺的表哥,跟她借了車子用用,你也要跟她借車子用嗎?”
這麼一說之後,明明是一場爭風吃醋的衝突變成了搶着車子用的誤會,那個醫生聽到陸炎的解釋之後,噓口長氣,臉色緩和下來,說道:“哦,我自己有車子的,你放心用吧,下一次用車的時候,我可以借給你車子的。”他聽到眼前這位身材高大英俊的人是張治嫺的表哥之後,鬆了口氣,心裡面不再羨慕嫉妒恨了。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輛法拉利跑車,看樣子這個醫生的家庭條件不錯,能開上那麼好的車子,而且還是一個醫生,就是普通人眼裡的王子一樣的角色了,難怪會這麼囂張,看到陸炎開張治嫺的車子就敢衝過來準備打架。這都是平時被“慣”出來的毛病。
陸炎這邊很是着急,既然清楚眼前這個人的來意,他也不害怕受到攻擊,只要不是受過訓練的打手,一般的普通人還不是他的對手。陸炎點點頭說道:“你有傷的話,儘管找張治嫺給你看看吧,我有急事先走了啊。咱們的事情回頭再說。”
“好的,好的。”那個醫生咬着牙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看樣子這一撞一摔,傷的不輕。
陸炎無心去理會這個半路上意想不到的小插曲,他很快來到電視臺,找到林曉筠的車子。
林曉筠看到他來了,急忙打開車門下來,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陸炎看到她這麼傷心,只能把心裡的悲傷強制壓抑下來,說道:“我們上去吧,你那邊的工作還忙嗎?”
“不太忙,這幾天我儘量把工作交給別人來做,領導也知道咱們家裡的情況了,很是理解,給予了方便。”
“嗯,那就好,這幾天我們都忙,鴨梨山大啊。”陸炎難得幽默了一下說道。
林曉筠看到陸炎之後,覺得渾身有了力氣,有了靠山一樣,挽着他的手臂拾階而上,來到電視臺領導的辦公室外面,一個長相很好看的小姑娘攔住了他們說道:“請問,你們找誰啊?”
陸炎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身上帶着自然散發出來的威嚴,這是長期在官場中養成的頤指氣使的氣質,一看就知道屬於那種經常發號施令的人物。那個小姑娘雖然是地主,卻不得不用尊重的口氣說話。
陸炎沒出聲,林曉筠在一旁說道:“我們找於臺長有事。”
“請跟我來吧。”小姑娘很是好奇陸炎的身份,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標準的官員形象,林曉筠卻像是他的秘書之類的人。現在的官員允許配備女秘書了嗎?小姑娘的心裡暗暗嘀咕着。
於臺長的辦公室就在旁邊,陸炎看到了她之後,馬上認出來,這個只有三十多歲卻已經是副廳級的幹部的女人,就是張國敬的情婦。他從任建軍的那些張國敬貪腐的資料裡看到張國敬經常跟於臺長在一起的鏡頭,有照片也有牀笫之歡的錄像。不見面,陸炎根本想不到於臺長竟然也有銀當的一面。在人面前,這個於臺長還是一副端莊淑女的樣子,陸炎只有在心裡驚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陸炎對着看到他之後雙眼一亮的於臺長說道:“於臺長您好,我是夏秋夏主任的兒子,我叫陸炎。”
於靜急忙站起來,她早就知道夏秋的兒子也是一個很年輕的官員,想不到比自己還小着幾歲,心裡的忌火一時升騰起來,跟其他官員的升遷,她覺得自己付出的代價太多太多了。不但成爲張國敬的禁臠,還遭遇到**和心靈不和諧的屈辱,這一切又能怨誰呢?
於靜強壓下心裡的嫉妒,微微笑着伸手跟陸炎握了握,說道:“你好,你好,你是陸局長吧?”在級別上,陸炎跟她平級,一個省級電視臺的臺長的權勢也不小。在某些方面比陸炎的權利還要大,只不過電視臺更像是一個文化部門的機構,交通局卻是一個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基礎設施的職能部門。
陸炎笑着說道:“是,現在在交通局上班,這是我的愛人林曉筠,她在統計局工作。”
於靜依舊微笑着跟林曉筠很正式地握了握手,說道:“請坐吧,你們想喝點什麼呢?”
“還是不喝東西了。”陸炎擺擺手說道:“我的母親最近不能來上班了,我來跟於臺長請個假。”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於靜很是驚訝地說道,在她的印象中,夏秋很少請假的。
陸炎爲難了一下,只好照實說道:“我媽媽在一個月之前檢查出患有惡性腦瘤,可能不能繼續工作了,醫生那邊給她的時間已經是倒計時了。”
“這麼嚴重?”於靜驚呼了一聲,沉思了一下,說道:“好吧,關於夏主任的工作我會安排別人來做的,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這樣吧,明天我親自去你家裡看看夏主任,她是一個十分敬業的好同志,爲了黨,爲了電視臺工作三十多年的時間,想不到竟然病情一下子變得如此嚴重。”
陸炎聽着她的話,心裡很是難受,於靜的話像是悼詞一樣,可是,夏秋還沒死呢,家裡的親人也在齊心協力尋找治療的辦法。於靜的話落在陸炎的耳朵裡就變成了難受的哀傷。
林曉筠也不安地砸吧砸吧嘴,說道:“於臺長,等過得幾天,我婆婆再來臺裡看看曾經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們吧,家裡現在比較凌亂,您去了,怕是招待不週。”夏秋有的時候在家裡跟林曉筠聊天的時候說起工作上的事情,對於靜很是不屑。經常說於靜是靠着張國敬的關係上來的,壓根沒有管理電視臺的能力,很多人不服,卻由於影響不了上級領導的決定,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而且,這個於靜的心胸狹小,任用了一些慣於拍馬奉承的小人,現在的電視臺很是混亂,真正有能力的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能力低俗的人。
由於陸炎經常在外面應酬,忙着工作,這些事情夏秋卻沒有對陸炎說起過,所以,陸炎只知道於靜是張國敬的情婦,卻不知道夏秋對於靜的評價。
林曉筠從夏秋那裡照搬了夏秋的印象,卻不知道於靜的背景。不過,憑着一個女人的敏感,林曉筠從於靜赤露露的眼睛裡看到了**,於靜看到陸炎就眉花眼笑的,看到林曉筠就稍稍冷着臉。
林曉筠的心裡就有點不痛快,如果是別的女人看到陸炎,帶着羨慕的眼神,她的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得意的,畢竟陸炎是她的丈夫,妻憑夫貴也是很正常的心態,但是看到於靜眼睛裡滿是**的表情,林曉筠的心裡就很不舒服。感覺到此時的於靜就像是一頭餓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