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題事件至此告一段落,表面上看,陳衛東是佔了上風,因爲市委將這件事情的主要責任認定在黨工委這邊,而且出事的張敏儀也是黨工委辦公室的主任。市委組織部的部長,也在黨委會上明顯地批評了陸炎。
更主要的是,作爲這次事件的實際導演者,陳衛東能從這個漩渦裡面全身而退,他自己也是十分慶幸。
不過仔細一分析,這次泄題事件,真正吃虧的還是他陳衛東。先不說在黨委會中他的一個鐵桿,安排在陸炎身邊的大秘張敏儀,這次因爲泄題事件被查了。而管委會這邊的辦公室主任田偉也因此調離了工作崗位。就說這泄題事件發生之後,陳衛東對待張敏儀的態度,也讓這些陳系的幹部們有點寒心。
張敏儀出事之後,陳衛東不但沒有絲毫的搭救,而且還極盡落井下石之能事。甚至連陳系們一直針對着的陸炎,都能替張敏儀說話,而陳衛東就是不能。
李權在黨委會上公開替陸炎說話,主動檢討自己,就很好地說明了陳系的幹部,這時候心裡已經有了想法。陳衛東也看到了這一點,更加開始針對陸炎,開發區班子裡的這種鬥爭,已經到了一個白熱化的階段。當然,在一般幹部的眼裡,是看不到這種政治鬥爭的硝煙的。
陸炎卻清楚地知道,如果說以前的一些碰撞都是小打小鬧,陳衛東礙於自己在省委的背景,不敢做的太過分的話。這一次,因爲陳衛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在開發區的地位已經開始動搖,所以會不顧一切的開始反擊。
如果陳衛東是個聰明的人,肯定不會這樣做下去。因爲說起來陸炎和陳衛東無冤無仇,而且兩個人都在開發區共事,如果是開發區搞上去了,一榮俱榮,張國敬自然也不會忘了陳衛東。但是如果因爲兩個人的內鬥,將開發區搞得一團糟,他陸炎無法向省委交代,徐日成那邊也放不過陳衛東。
可惜,陸炎能想得到這一點,陳衛東卻未必能想得到。
這一段時間,陳衛東沒事就往梧城市裡跑,在黨委會上也是幾次三番地公然反對陸炎的提議。陸炎心裡知道,陳衛東已經徹底地和自己撕破了臉皮,他將迎來自己仕途生涯中最爲嚴峻的考驗。
如何掌控現在開發區的局面,既能保持開發區的穩定和政策的持續性,又能很好地化解陳衛東咄咄逼人的攻勢,這已經成爲陸炎每天思考的問題。
而且陸炎心裡也明白,這次鬥爭的結果,很可能是自己和陳衛東有一個人離開開發區。如果自己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踢走了陳衛東這個絆腳石,一定能夠在開發區這片熱土上幹出一番事業。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好利用的話對自己的仕途將是一次重大的轉折。
這幾天時間,陸炎也忙着翻閱資料,詳細計劃,準備踏踏實實爲改善四道溝鎮的基礎設施做幾件實事。陸炎當初的設想就是通過資源開發,帶動和促進四道溝鎮基礎設施建設和經濟發展。現在可以說是走完了第一步,資源開發已經取得了初步的經濟效應,開發區的財政收入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下一步,陸炎的打算就是要在基礎設施方面有大動作,真正讓四道溝鎮的經濟發展惠及廣大老百姓。
期間爲了讓計劃更有可操作性,陸炎還專程聘請了梧城市市政設計院的專家對四道溝鎮各村的情況進行了實地考察。
就在這天剛從山溝村那邊考察結束之後,陸炎接到了秦若男的電話,告訴陸炎她已經到了梧城機場,而且還在電話裡發起了牢騷,自己到了梧城陸炎也不來接自己。
聽着秦若男的牢騷,陸炎有點哭笑不得,她又沒有告訴自己什麼時候要到梧城,這時候反倒怪自己不去接她。不過陸炎知道和這個小妮子解釋也是白搭,還少不了會招來一頓搶白,於是也懶得跟她解釋,滿口地答應自己到紅川縣去和她匯合。
不巧的是就在要出門的時候,韓辰鋒又走了進來,給陸炎彙報梧城市委組織部重新進行公開招聘的事情。這是正經的大事兒,陸炎不敢慢待,兩個人又在辦公室裡聊了半個多小時,再出門的時候就有點晚了。
車剛剛上了去紅川縣的公路,秦若男就打來了電話,說自己已經到了紅川縣,問陸炎現在在哪裡。
陸炎自然不敢說剛剛出了四道溝鎮,趕緊解釋道自己正在路上,今天有點堵車,讓秦若男先找家賓館住下,自己到紅川之後直接過去找她。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秦若男卻再沒有發她的大小姐脾氣,乖乖地掛了電話,還囑咐陸炎不要着急,路上要開慢點。
但是陸炎哪裡能不着急呢?秦若男這個小姑奶奶,彷彿天生就是陸炎的剋星。別看着她現在心情好,但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會雷霆萬鈞呢。所以一路上陸炎還是開足了馬力趕往紅川。
好在現在的道路情況比以前不知道是好了多少倍,車子在這樣的路上也能跑起速度來。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鐘,陸炎就已經開進了紅川縣城。
這時候秦若男也打來了電話,告訴陸炎自己已經訂好了酒店,問陸炎什麼時候來接她。
問了下秦若男的酒店,離陸炎現在的位置並不遠,而且陸炎知道這家酒店的旁邊就有一家新開的西餐廳很不錯。於是陸炎就在電話裡直接告訴秦若男,讓她在西餐廳裡等自己,有十分鐘的時候就到了。
停好車剛剛進了西餐廳的店門兒,陸炎就看到秦若男那曼妙的身影,這時候正在臨窗的座位上坐着,雪白的俏臉掛着一絲嫣紅。等她看到了匆匆進門的陸炎,臉上頓時堆滿了笑意,招了招手示意陸炎過來。
等到陸炎剛坐到座位上,秦若男便有點迫不及待地扭住了陸炎的小手指,臉上也換上了一副“兇狠”地表情,不過語氣還是一樣地溫柔:“陸炎哥哥你怎麼纔來,堵車堵了這麼長時間嗎?是不是你聽到我來了,故意不想見若男妹妹啊?”
秦若男邊說便使勁,對面坐着的陸炎這時候疼的冷汗淋漓,但是硬是沒敢叫出聲來。只是臉上作出了非常誇張的表情,連連求饒。
也許是覺得將陸炎折磨的差不多了,秦若男這次鬆開了手,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次你遲到了,罰你請客,點菜吧!”
聽到秦若男這樣一說,陸炎纔有點如釋重負。在他的印象中,像現在這樣表現的秦若男纔是正常的秦若男。而像剛纔那樣異常熱情的表現,陸炎從空氣中都能聞到一股危險的信號,通常情況下都是這個妮子要整人的前奏。
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想那麼多了,陸炎趕緊搶過了菜單,點起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