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琪有意思
早早醒來，楊衝鋒見手機有胡東軒的電話和短信，也見到宋翔宇的短信。 便笑了，有這些人在背後安排，自己哪用費心思去爲週三麻子頭痛。
將每天都晨練做過，見趙瑩還在貪睡，也不去驚醒她。昨晚賣力，消耗的體力不少，多睡一睡纔對身子好。
跟周善琨聯繫，他已經從酒店出來。今天還要參加開會，主要是討論昨天的一些論文，以及個人對論文的理解、各人在工作上的一些觀念、思路等都可以進行討論。這種場合，可認識更多的朋友，也會爲今後在經濟工作中聚集人脈，甚至直接遇上一些合作的項目。
前來參加會議的人，都有着自身的身份，不少人本來就是來找機會的。楊衝鋒自然不想放過，特別是遇上了香港顧家的顧雪琪，有這樣的淺淺交往，如果能夠加深，今後要找顧家合作，會不會順利些？
暫時，楊衝鋒在江北省還沒有什麼新動作，主要是要將華英市那邊收拾好。華英市如今對江北省說來完全是一個結石的存在，還是毒瘤。只不過，不會擴散到其他市。其他市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省裡卻換能夠控制住，如果將華英市解決，江北省的擔負會減輕很多，相對而言，要進行產業佈局和調整，不會想如今這般給華英市攔阻着。
省裡的問題，不是楊衝鋒能夠規劃的，但全省的經濟工作卻又是他的工作職權。有時候，有些東西不能夠迴避，讓何森到華英市任市委記、默許李昌德到平江縣出任常務副縣長等行動，也是楊衝鋒所做的一些試探和準備，誰想，那邊竟然有這樣大的反彈。
省裡接下來怎麼做，楊衝鋒也懶得就更張滔鵬去討論，張滔鵬這一兩年來也是焦頭爛額的，定不下心來做事。
劉明新到來，將張滔鵬卡在省長位子上不能動，而外省或京城暫時也沒有適合的位子，即使有，張滔鵬也不見得就能夠爭到手。
但江北省在掃清華英市之後，接下來就該做出必要的規劃，至少要讓上面看到江北省在未來五年或十年有確實能夠發展起來的前景，纔會對江北省的變化保持沉默與默許。如果，能夠將香港顧家拉到江北省進行投資，對江北省而言在政治上的資源會多出一份。想來，這種事不論是張滔鵬還是劉明新都希望見到。
跟周善琨一起去吃早點，楊衝鋒見顧雪琪恰好過來，招呼說，“顧評委好。”顧雪琪見楊衝鋒沒有叫她小姐，而是叫評委，心裡覺得怪怪的。、
雖說昨天他給周玉波刺那一句讓人感覺很爽，對楊衝鋒的印象只能說是有所改善。但想到即將吃早點，又會面對他那些粗魯的動作，連吃早點的心思都淡很多。但女人不吃在早點，對皮膚的影響是比較大的，也沒有必要扭頭往回走。
顧雪琪點點頭，楊衝鋒跟在她身邊，也不多說話，到餐廳門口，說，“請。”顧雪琪見他這樣，不算無賴地纏着，也只好點點頭，表示領情。
餐廳人不少，已經沒有空餘的空桌。楊衝鋒端着吃的東西，見顧雪琪往一張桌走去，也跟過去。顧雪琪見他在同桌坐下，眉頭皺了皺。楊衝鋒看到了，笑着說，“顧評委，是不是有些嚇着了？我這人就是太能吃，一個月的工資會被我吃光的。我是真正的月光族。”
顧雪琪抿嘴一笑，按他這樣吃法，確實會將工資吃光。但如今他已經是副部級高官，生活費用都是實報實銷的，工資跟他有多大關係？而身後的那些集團，也不知給他多少收益。顧雪琪在吃飯不肯說話，好在楊衝鋒聲音低，不會驚擾到其他人。
同桌先到的那人見楊衝鋒能夠跟顧雪琪說話，又一起過來的，非常羨慕。
楊衝鋒還是昨天的吃法，在顧雪琪側身，到時讓不少人更加側目。顧雪琪也感覺到這情景，對楊衝鋒有些不滿，但他只是吃東西又不是浪費，確實不好說什麼。
“很多人見我吃東西，都建議我去參加什麼吃的方面比賽，拿個小獎，也出出名。不過，今天坐在顧評委身邊，想不出名都難了。幸好這裡沒有狗仔隊，拿我的醜樣來說顧評委的事。”
“你也有自知啊，我建議你還是去參加比賽，江北省都會出名的。”
“對啊，這樣我們招商引資宣傳又多一條亮點。”楊衝鋒正經地說，之後看着周善琨，說，“你記一記，回去我在準備準備，你記着幫我報名。”
“噗”顧雪琪受不了楊衝鋒這樣調侃，站起來，說，“你慢慢訓練吧。”她已經將取來的食物吃完，速度自然比平時要快不少。
出餐廳，不見顧雪琪，楊衝鋒本來打算再找她說幾句話，慢慢地套問顧家投資的思路，看江北省是不是有機會跟顧家合作。跟周玉波的想法雖說不完全相同，但也有很多近似之處。想來，在國內不少人都想跟香港顧家合作，更側重在政治資源上。
時間快到了，往會議室走，見顧雪琪從外面進來。可能是先前躲開人們的視線免得讓人見她跟楊衝鋒在一起而議論和遐想。
在內地這種瞎猜不會多，可要是給香港那邊的人探到有這樣一段經歷，會演繹成什麼傳聞？她不想有緋聞，楊衝鋒也受不起的。
見楊衝鋒站在那裡看她，顧雪琪心裡有些躲避的意思，但見他目光爍爍，也不好裝着不見。“顧評委請。”楊衝鋒說，做一個側身讓路的動作，很自然的樣子。當然，楊衝鋒不管怎麼做，都不可能像周玉波那般舉手投足，自然而然地有着優雅大氣之韻味。
“謝謝。”顧雪琪應一句。
“客氣，對評委誰敢不尊哦。”楊衝鋒調侃一句，卻不提以後的事情。這時說這樣的事情，顯然是不鄭重地表現。不鄭重就沒有誠意，楊衝鋒知道跟顧雪琪這種人打交道很難，比之跟錢教授的往來更難的。
到會議室，人差不多了。稍等，時間已經到。組織方簡短地總結昨天開會的進程，和今天的安排，請錢教授講話。
錢教授說了舉辦這樣的討論會，重點是在討論，昨天是通過對論文的宣讀，讓與會的人更好地瞭解國內的經濟現狀。不論對與會嘉賓還是來賓，都要有這樣的一個前提，今天的討論會才能夠更深刻，也能夠做到言之有物。
對昨天的論文情況，錢教授沒有做任何評論。
之後是分組討論。
也不知是組織方有意還是錢教授等故意這樣安排，在小組裡，往往按南北分在一組，東西分在一組，內陸和沿海分在一組。不僅從地域上進行分派，還從城市等次岔開進行討論。這樣，會讓不同觀念、地域侷限等等因素，都會在討論中凸顯出來，進而形成碰撞。
江北省恰好跟海岸省在一組內，這一組十多人，有地域地理上的區別，又有一些共同點。江北省的交通比較有潛力，如今開發得還不夠，主要是省內的經濟還沒有上升到那種層次，但潛質卻在。
海岸省海運發達，海運發展的空間更大。不論是沿海業務，還是海外業務，如今同樣潛力也沒有得到充分的開發。海岸省還有一大優勢，那是全國煤運最集中的通道之一，西部的煤炭經過海岸省到海上進行船運，成本會降低很多，再從各路大江沿江而上，可將西部大煤搬運到南方各省。比起鐵路運輸，成本低，也不會給卡在路上。
海岸省跟江北省還有一個類同點是，海岸省跨度大，中間給兩京掏挖，工業的分佈形成重點佈局，但兩京邊上的地帶，形成空白。這些地方的落後，讓海岸省揹負的壓力也不小。偏偏這些地帶要進行開發的可能性非常小，或許這種種因素，海岸省才起了規劃千億項目、今後圍海造城的推動力。
當然，千億項目的背後，最主要的推動裡還在周家。周玉波想要這樣的耀眼的成績，來爲他今後十年的官路做好所有鋪墊，這一博卻是非要做下來不可。
分組後，每組十多人、二十多人不等。好在組織方早有準備，安排了會場地點。楊衝鋒得知跟周玉波在一起討論，心裡也覺得有些那個。好在海岸省纔是大家的主要目標，江北省和其他的人都沒有周玉波那樣醒目，用不着擔心會將江北省的一些安排給先泄露出來，讓周玉波有更多的警覺。
昨晚跟週三麻子之間的事情，想必周玉波也會知道，這時候不坐在一起，但楊衝鋒先就看到他進來了。這樣的機會周玉波也不會錯過，這一組除了三個省之外，還有十多人都是實力比較雄厚的商家，組織方可能也是故意這樣安排，便利周玉波做宣傳鼓動。
要不要說昨晚的事？楊衝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等見到周玉波後再定奪。
他們這組的會場是一層樓的客廳，可容下二十幾個人，中間是一張橢圓形桌，周圍放了靠椅。桌不高，對周圍坐着的人沒有那種壓迫感，使得即便坐在四圍的人，也不會有那種等次降低的感覺。
這裡雖沒有按銘牌就座，但大家心裡都有一些自知。三省的人都會集中在橢圓桌邊，這樣也纔有一個討論的核心。楊衝鋒走進來時，見周玉波站在一張椅子邊，正跟人交談，那神態顯得親切、和煦，而跟他談話的人一臉敬重，彷彿給人讚賞後那種種舒坦，都放在了臉上。
周玉波對人的影響力確實不他凡響，楊衝鋒心裡雖鬱悶，知道自己在這方面無法跟周玉波相比，轉而用笑沖淡這點情緒。這種表面的功夫就算好，能夠迷惑一些人，但真正有見識的人，豈會爲幾句話就說服的？
只有給人真正的收益，在利益上有長遠圖景，纔是讓人合作的基礎。要不然，即使合作也不會讓雙方共贏。
走到桌前，周善琨見楊衝鋒的意思，便坐下來。給楊衝鋒移開一張椅子請他坐下，周玉波見楊衝鋒到身邊來，只是看一眼，繼續跟面前的人說話。
周玉波還是在鼓吹千億項目的話題，說是遠景、近期目標等等，又說這次到京城來，不少商家找上來，尋求在海岸省千億項目裡的子項目進行合作。對海岸省而言，如今更是商機遍地，但要是不抓緊、抓住，錯過最好的入場機會，也就會錯失這最好的商機。
楊衝鋒看着到來的人，見主持討論的嘉賓沒有到，也不去打斷周玉波跟人的說話。在這裡，各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標，討論會上讓大家眼界提升，同時也會讓有更多的商機出現。周善琨在準備他的發言，楊衝鋒卻沒有這些壓力和任務。
大家突然安靜，隨後響起熱烈的掌聲。楊衝鋒先就看到顧雪琪走進來，極爲姿勢，傾國傾城的樣子，臉上的笑雖淡，卻能讓每個人都沐浴春風一般。掌聲裡，顧雪琪卻沒有多少變化，姿態如一地走進來。
周玉波先還說得入迷，給這掌聲打斷，看到顧雪琪進來，當下對和他說話的人做一個暫緩的手勢，往前走兩步迎着顧雪琪，讓她到會議桌最核心的位置上。
顧雪琪說，“謝謝。”也給楊衝鋒表示了下，但只是一笑。楊衝鋒當然知道，對顧雪琪這些人，基本禮貌比什麼都在意，也不在乎。
組織方還有另一個人陪着過來，那人將會議的基本程序說了，要大家隨即進行。
顧雪琪到這裡來主持會議，對很多人說來既是最好的機會，又可能是負面的因素。表現比較糟的話，今後想要再跟香港顧家有什麼合作的機會就給封死。使得不少人躍躍欲試又不敢做出頭鳥，怕萬一失算可就糟了。
但對大多數人而言，都覺得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周玉波更是如此，先前也不知道討論中誰會過來主持，見是顧雪琪，不管怎麼樣總是好事。顧雪琪和錢教授不同，她的喜好與國內的政治鬥爭和競爭不同，只要投資有足夠的回報，自然會看好這樣的項目。說不定，顧雪琪過來也是因爲內心裡本身對千億項目有所意動，纔會過來聽一聽，探得虛實。
楊衝鋒既在揣摩顧雪琪的來意，要說都是隨機到各會場去主持討論，他是不會相信的。世上哪有什麼餡餅從天上落下來？又在觀察周玉波，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楊衝鋒心裡好笑。或許他不知道在背後，他們討論千億項目所說過的話。顧雪琪雖沒有直接否定，但之前有那樣的提問，難道還不明白？只是，想周玉波或許會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或許心裡有什麼僥倖的心態，總不會錯過努力的機會。
顧雪琪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面帶微笑地看了一圈，與會的人都將精神集中過來。說，“今天大家討論，就敞開暢談吧，我會做好聽衆也會做一個積極的參與者。哪一位先來發言？”
周玉波本來要將今天這會作爲自己最好的演講地，但顧雪琪這樣一說，他反而不好站出來打頭陣，會顯得急躁，也有失君子的風采。高深莫測地坐在那裡，看着其他人。
其他人也不想做第一個發言人，楊衝鋒對周善琨暗示一下，周善琨便站起來，說，“我是江北省的周善琨，這次到京城來是向各位經濟達人學習的。既然來學習，我便先說說江北省的大致情況，請大家幫忙分析，找出江北省的經濟發展的出路。”
“這個話題確實不錯。”顧雪琪說。
“謝謝。”周善琨沒戲到顧雪琪會這樣說，當即精神抖擻，說，“江北省地處內陸深處，山多險阻，水流湍急……”
楊衝鋒坐在那裡笑，瞟眼看向顧雪琪，見她似乎在想什麼問題，完全不在周善琨所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