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千夜冷遂的眸子裡爆射一道寒芒。
“你敢!”
隨着他一聲如同天雷般炸響在人心底的爆喝。
陣法內原本氣勢洶洶奔涌而去金劍居然在快要斬落到他身上時,在半空中搖搖欲墜起來。
離他最近的僅僅不過一毫之距!
彷彿是遇到了什麼讓它們極爲恐懼的事情一般,不敢斬下,甚至想要逃竄離去。
而陣法,也隨着一道比所有金劍的金光加在一起都要強盛萬分的金芒崩裂開來。
恢復原形的五道旗幟也被耀眼的金芒撕裂而開。
剛纔出言的赤斧男子,則是被這道金芒嚇愣在原地。
那道金芒朝他撞去,這一刻,他彷彿感覺到渾身的細胞都瞬間繃起,瞳孔飛快擴散到了極致。
霎時間,他臉上流露出劇烈的驚恐。
下意識的蹬蹬後退了數步,擡起巨斧想要格擋。
整個身軀卻被這道金芒直接撕碎,血霧漫天飄揚,絲絲灑灑而下。
僅僅就一個剎那間的事,精神系中年男子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一切都如此猝不及防的發生了。
在他震驚至極的眼神裡,他原本視若瑰寶的一道陣法就瞬間被破。
與此同時,他的好友也消逝在世間。
江淺淺也是驚駭的捂嘴後退開來,她畢竟只是個不過十五歲的女孩,哪曾見過如此恐怖的場面。
在金芒漸漸消散後,江千夜挺拔修長的身形出現在那道血霧灑落的後方。
他嘴角輕揚,擡起頭看向不敢置信的精神系中年男子,淡笑問道:“如何?”
一點也沒有殺人時的害怕緊張和噁心,反而是愈發的悠然出塵。
要知道,軒轅劍可是劍中的王者,天下無所出其右的聖道之劍。
如此虛影金劍,未有任何載體,又怎能承受軒轅劍的赫赫天威。
如果這道陣法,並不是金劍,可能還要讓他大費一番手腳。
但恰好偏偏他就是!
“你,你!怪物!”
精神系男子擡起手指遙遙點着江千夜,心底直髮寒。
這真的是個人嗎。
他不禁下意識的懷疑了起來。
同時也心下一凜。
對自己的自信動搖了起來。
這等怪物,他真的能靠他的陣法斬滅嗎。
江千夜揚起軒轅劍,遙遙指着他,冷喝道:“就以你們所做的事,死一萬遍都不足以泄恨。”
就在剛剛他撕裂赤斧中年男子的瞬間,順手將他的守護靈吞噬了。
但僅僅只是從裡面看到一點點記憶。
他也是不由得怒不可遏。
精神系男子聞言先是一愣,眯起眼睛問道:“你是誰?通靈局的?”
同時手中又忽現三道綠色旗幟,手一揚,就飛向江千夜而去。
江千夜也不再回答,腳尖輕點,飄如鬼魅般掠向旗幟。
同時手中金芒大盛,劍芒凌厲霸道的狠狠劈向飛來的旗幟。
“嘶——”
三道旗幟還未連結完整,就已經被齊齊斬裂。
江千夜再趁勢,藉着旗幟的一道碎片凌空踏去,恍若天外飛仙般掠向他。
“該死。”
精神系男子暗恨道。
如果他現在要是宗師境,就能隨手成陣,哪用花激活旗幟的時間這麼麻煩。
但已經由不得他再多想,再隨手祭出兩道銀色旗幟,幻化成寒氣森森的銀盾擋在身前。
“呵。”
見狀,江千夜只是冷笑一聲,眼中浮現出一抹金芒。
整個人恍若一道璀璨耀眼的太陽般落到銀盾上去。
銀盾如同積雪遇到驕陽般,僅僅抵禦兩三息功夫就在凌厲無比的金色劍芒下化爲烏有,連碎片都沒有散出。
在精神系男子驚恐駭然的目光中,他如同遇到熾熱的岩漿般直接蒸發了,化爲點點的虛無消散在空氣裡。
江千夜手中白芒閃爍,吞噬掉他的紫色星辰守護靈後落在地上。
無力的用劍支撐着身體,口中喘着粗氣。
現如今他已經可以一次戰鬥釋放兩次軒轅天辰裂了。
也算是他這段時間不斷鏖戰的提升結果吧。
一開始他僅僅只不過是使用一次就再難以繼續作戰。
再到現在,確確實實的有了很大的進步。
而且,他感覺離A級的瓶頸也不遠了。
“夜哥哥!”
少女趕緊湊過來扶住江千夜,將他的大部分身軀都靠在自己柔軟的嬌軀上。
“呼。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江千夜吐了一口氣,輕輕的笑問道。
“沒,沒有啊。”
少女的大眼睛轉了一轉。
當接觸到他溫柔中帶着些自嘲的眼神,彷彿認爲他自己是個壞人一般,她纔有些緊張的趕緊說道:
“真的沒有啦,雖然剛剛一開始有點害怕。”
“但,但是,夜哥哥那是爲了保護我。”
江淺淺抿了抿嘴,繼續道:“一想到這,我心裡就會暖暖的,就一點都不怕了。”
“而且,而且感覺到很幸福。”
說到這,少女的臉頰微微紅潤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小腦袋。
“傻丫頭。”
江千夜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寵溺般地笑道。
同時心下也是鬆了一口氣,生怕自己剛纔那樣可怕的模樣會給少女留下陰影和不好的印象。
“討厭啦。頭髮都亂了。”
少女嬌嗔的拍開他的手。
“哈哈,對了。過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江千夜看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沒有動靜的少女。
“對,對哦。”
少女先是呆了呆,好像纔想起來一般,扶着江千夜緩緩走了過去。
看着地上沉睡不醒的少女,江淺淺低下身子探查了一下呼吸。
然後偏頭看了看江千夜,問道:“倩如姐好像睡着了耶。”
“嗯。把她弄醒吧。”
“怎、怎麼弄……”
少女眨了眨眼。
江千夜扶額。
好在他已經稍微恢復了點體力,勉強能控制得了自己身體了。
於是輕輕彎下身子將陷入暈厥的少女掐了醒來。
“唔……”
少女的緩緩的睜開眼睛,眸子仍有些薄霧般的迷朦。
當看到有兩人的身影時候,纔想起來什麼似的驚叫道:“啊!”
“倩如姐!你醒啦!”
江淺淺趕緊蹲下身子將少女扶住,笑意盈盈的說道。
“淺,淺淺。”
少女的眸子裡仍有些茫然。
但是顯然意識已經恢復了不少。
“嗯。”
江淺淺點頭,高興的不行。
江千夜此時已經去把封靈界珠收了起來,轉頭看着兩女在那寒暄。
同時心裡在對兩人的記憶進行甄別汲取有用的信息。
對於這些記憶碎片,他是越看越是怒火勃發。
兩人針對的這個少女叫做張倩如。
是因爲被渣男拐到出租屋欺瞞玩弄至懷孕了整整半年,一個月前那個渣男才因爲出軌被抓攤牌不想處了。
並且直接沒有任何擔當的跑沒影了。
一點消息都沒留下來。
直接把張倩如弄的心如死灰,甚至都不敢告訴自己遠在國外的父母這件事。
本想一死了之,卻因爲父母的溫柔關切才重新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因此半個月前決定去把孩子給偷偷打掉,重新開始。
而就是因爲她姣好的樣貌,才被這兩個男子給盯上。
他們兩個都是入雲觀之人。
被入雲觀的觀主派出尋找所符合要求的嬰靈以助他祭煉本命武器嬰魂幡。
在一次意外發現她和她男友吵架的經歷後,便花了一個月調查她,發現一切都符合他們所需。
這才決定對她下手。
其一是少女打胎後產生的嬰靈,可以作爲他們所需要尋找的嬰靈。
其二是少女姣好的容貌讓他們產生了遐思,妄圖帶回觀內作爲衆人的玩物。
同時,入雲觀裡的黑暗遠遠不止如此……
收嬰靈煉邪術,如果找不到就直接偷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給弄死來修煉。
養寵奴,都是專挑家裡只有一個人並且沒有背景的花季少女下手。
甚至……
他們的所作所爲完全不符合一個道士的準則。
簡直與魔道無異!
夜色淒冷,微風輕拂。
凌晨時分,小鎮正陷入靜謐的沉睡當中。
一個龐大矯健的身影自茫茫月色下從山中激射而向山下的人家。
身形疾馳之下竟帶動着獵獵風聲,靈巧的躍進了一處人家的庭院中。
奔着後院幾隻正沉沉睡去的山羊撲去。
正在樓上半睡半醒的田大柱,似乎若有若無間聽到自己經年所養的數只山羊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傳入耳中。
驚得他倏的清醒過來,心中叫罵不已。
那個王八犢子敢來禍害俺家山羊嘞。
剛聽說前兩天張嬸家的數十隻雞都被偷得沒了影,沒想到今天敢動到俺頭上了。
看俺不一鏟子敲死你這犢子。
邊想着,邊走下樓,隨手揣起樓道邊擺放着的鐵鏟,推開後門走向庭院。
臉上帶着怒氣,還沒看到人影,就邊走嘴裡邊叫喊着:“你個王八犢子,給俺趕緊滾蛋。”
當看到庭院裡正趴在他家山羊身軀上不斷撕咬的巨大身影的時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道身影也昂起頭,褐灰色的森森眸子裡閃動着妖異的光芒,如迅如奔雷般向着田大柱撲去。
“啊!呃啊!”
一道淒厲的痛苦嘶吼聲劃破了寂靜的月色。
聲音中帶着無盡的驚恐彷彿可以刺破人的靈魂般甚至傳進了所背對的大山中,迴盪不息。
就在他家旁邊住的王伯也被這道聲音給驚醒,從牀上坐了起來,嘴裡罵咧着:
“大柱這玩意真不是東西,剛夢到我老伴呢,整啥幺蛾子啊這是。”
說着,走到窗戶邊,看向了旁邊鄰居的庭院裡。
但僅僅只是那麼一瞥,他嚇得渾身寒毛倒豎起來。
彷彿全身都細胞都繃緊了起來,同時黝黑的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煞白,連忙後退了兩步。
雙眼直泛恐懼的,回到牀頭邊拿起老舊的手機撥打出去:“快,快來,死人了。”
說完,無力的滑倒在牀邊,手機也隨之滑落在地。
眼裡透着深深的驚駭,剛剛所看到的場景依然在腦海中難以揮之抹去。
清晨,晨曦初露。
鎮裡以靠上山種地打獵爲生的農民們剛走到平時常經過的山腳下。
就發現一棟房屋前停滿了數輛警車和值守的警察,附近拉起來了數道封鎖線。
封鎖線外正站着數個好奇圍觀的人。
劉樺扛着鋤頭叼着煙湊了上來問道:“這不是田大柱那愣小子家嗎,咋來了這麼多警察。”
“聽說他和他家養的一羣羊羔子昨晚被山上的妖怪都咬死了。”
一個大娘掩着嘴,小聲和他說道。
“別瞎說,現在哪來的妖怪啊。”
“大概就是山上哪裡冒出來的大型猛獸罷了。”
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反駁道。
田大柱家的庭院中。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法醫站起身,臉上也泛着煞白。
走向了正扭頭捂着鼻子一臉嫌棄厭惡之色的警察道:
“何隊,我確認這就是大型猛獸所撕咬導致的死亡。”
“經過我的經驗判斷,很大可能性是一隻老虎。”
聞言,這個警察微微皺了皺眉,對他揮了揮手道:“知道了,我先回去報告。”
轉頭對着自己旁邊同樣臉色蒼白不已的,好像剛剛走出學校不久的年輕人吩咐。
“小鄭,你先留下來給這位大伯做個筆錄。”
指了指雙目呆滯的王伯。
而後,轉身離去。
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再待了,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
執行了數年的任務,第一次看到這麼慘烈的景象,饒是他也一時難以接受。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
這座山的幾個出口附近已經蹲守了無數武裝森嚴的特警,都持着防爆盾以及防爆叉,腰間揣着鼓鼓的槍支嚴陣以待。
他們也是經過一個白天搜尋無果,無奈纔出此下策,先鎮守一夜看看情況。
但一直到半夜都毫無動靜,有的人都已經略微放鬆的靠在車旁聊起天來。
“何隊,你說這隻老虎能躲到哪去啊。”
“這山就這麼大,咱們都派那麼多人了,咋啥也沒找到。”
一個虎頭虎腦的青年男子撓着頭問道。
“可能看到咱大夥找他,害怕躲起來了吧。”
另一個青年警察倚靠着車,出聲笑道。
“認真點。”
何隊見他散漫的模樣,皺眉喝道。
“是!”
青年警察下意識一個敬禮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山上竄飛而下,勢如奔雷般突破了幾個特警所鑄成的防線。
聽到後方的動靜,何隊轉身看去。
下意識的連退數步,瞳孔猛地收縮起來。
凝目一看,這隻老虎皮膚呈詭異的土黃色,身軀龐大無匹,足足和大牛有的一拼。
利爪鋒銳森然,獠牙瑩白森長,渾身透着極度危險的氣息,駭人無比。
心中頓時翻起了驚濤駭浪,這是什麼玩意,怎麼比牛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