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心中鬆了一口氣,眼淚更是忍不住,回過頭一把握住蔣助理的手:“蔣叔叔,你聽了沒有,我外公沒事,他沒事!”
濮慧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盯着倪思怡問:“我爸爸還活着,我要求改遺囑。”
倪思怡輕輕推了推眼鏡邊:“遺囑的更改權在濮老手中,繼承人或者非繼承人,都是沒有資格更改遺囑的。濮老活着,但他不改遺囑,誰也不可能動這份遺囑。”
濮慧伸手將倪思怡手中的文件夾搶了過去。
倪思怡露出一個微笑:“濮女士,請你搞清楚,我們做律師的沒有那麼白癡,拿着原件明晃晃拉仇恨?那只是複印件,真正有濮老簽字的文件,不在這裡。”
濮慧氣急敗壞,轉頭跑去拍手術室的門:“醫生,醫生,我是病人的女兒,唯一的女兒,我要求見病人!”
門邊巡守的護士,對這裡紛亂的樣子早就習以爲常,見濮慧撲過來,立刻板着臉跟攔住她:“這裡是醫院,請勿大聲喧譁。你們管不管?我醜話說在前頭,病人情況再好,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出了什麼事情,你們自己負責!”
保鏢連忙將濮慧架開。
倪思怡繼續說:“濮女士可以繼續鬧,我們作爲濮老的律師團,有權利追究你侵害濮老生命安全的責任。”
蔣助理沒有理會她,帶着沈茹往病房的方向去,一邊介紹:“這家醫院管理不錯,你不必擔心你外公的安危。病房那邊,不是所有人每時每刻都能進的,給你外公請的護工,是一直照顧他的護士,這一點可以放心。然後其他人,我的話是濮老的貼身助理,每天有三次探病的時間,你是濮老指定可以見的人,但過來得提前說,我來給你安排。”
沈茹點點頭,又問:“濮慧呢?”
蔣助理沒有好奇她爲什麼不喊媽媽,繼續說:“濮老如果願意,我們可以安排見面,濮慧本人是沒有資格進去見濮老的。”
沈茹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擔心濮慧鬧事鬧得煩。蔣叔叔,有機會的話,你勸勸我外公,我對他的財產沒有興趣,我爸爸有錢,我過得也很好。”
蔣助理頓了頓問:“你甘心把你外公的遺產都留給你媽媽?”
“我媽媽?”沈茹冷笑一聲,“她不配。我的意思是,外公不是做公益嘛,我不在意那些財產,又怕濮慧因此對外公糾纏不清,影響外公的身體,那些財產全都捐出去,我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蔣助理明白她的意思,剛剛濮老在裡面,她不說,是因爲如果濮老手術失敗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會跟濮慧爭產的。現在濮老活下來了,決定權在濮老手上,她可以選擇不要。
只是不想便宜濮慧而已。
母女關係落到這個地步,也是可嘆得很,難怪濮老總是說這個外孫女可憐。
就在沈茹推開門,要走到病房區域的時候,濮慧衝過來,一把將沈茹的胳膊扯着,用力往後一拽。沈茹沒設防,一下子撞到牆上,下意識驚叫一聲,疼得縮成一團跪倒在地上。
濮慧一愣,她正在怒氣當中,並不是故意動手,沈茹摔倒了她也嚇一跳,想要去扶的時候,後面過來一個人,重重的把她拉開,推到一旁。
“濮慧,你要不要臉!沈茹是你親生的女兒!”
是鄧靈珊。
鄧靈珊急急忙忙跑上前,把沈茹抱起來,心疼的問:“小茹,你沒事吧?傷着哪兒沒有?”
沈茹見着嬸嬸,嘴巴一癟,委委屈屈就哭開了。
鄧靈珊連忙將她扶到旁邊,在她背上撫了又撫:“哪兒疼?別怕,嬸嬸在這裡,跟嬸嬸說,這兒是醫院,來來來,我們去讓醫生瞧瞧。不哭不哭了哈。”
濮慧一個踉蹌,回頭想要發火,看着鄧靈珊和沈茹親密的樣子,卻怎麼都吼不出來。她們纔像是母女,她更像是個外來者。
沈安擋在也走過去扶住沈茹,回頭冷冷的看着濮慧:“有這樣的媽,難怪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安全感!”
沈茹握住沈安的手腕:“沒事,嬸嬸,安安,我沒事。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鄧靈珊解釋:“是你叔……好像是給你發什麼視頻,看到你出了事,他回不來,就急忙給我和你弟打電話,讓我們過來。”
沈茹“嗯”了聲:“本來聽到外公生病了,我習慣性給叔叔發視頻,他在忙沒有接,後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好……”
她沒接着說,鄧靈珊拍拍她的背,斜着眼看了看濮慧:“沒事沒事,我們都在,沒有人能欺負你。你爸在回來的路上,你放心吧。”
濮慧原本有一些愧疚,聽到這裡,立刻勃然大怒起來:“我就知道,鄧靈珊你是故意的,把沈茹籠絡過去,原來是爲了這個!以前貪她爸的錢,我管不着也沒說什麼,現在竟然打我爸的主意?鄧靈珊你賤不賤!”
沈茹一陣緊張,鄧靈珊脾氣暴躁,又最不喜歡別人說她不公平,以前就爲這事兒跟濮慧吵過,這次濮慧這麼說,她一定又會生氣的。
她拉拉鄧靈珊的手,想說外公還在病房。
鄧靈珊沒等她說出來,擺擺手冷笑着:“呦,濮慧女士可真是搞笑,打你爸的主意?用得着我出馬嗎?就你這樣不慈不孝的人,恐怕你爸就是把水拿來打水漂,也不會留給你的吧!”
濮慧氣壞了,指着鄧靈珊說:“你胡說什麼,我爸他……”
病房區的門打開來,一個護士走出來,不耐煩的看着他們問:“誰是濮先生的家屬?”
濮慧連忙舉手:“我我我,我是他的女兒。”
護士翻了翻眼睛問:“蔣興軍是誰?”
蔣助理答應:“是我。”
護士:“哦,病人醒了,說想見他的律師。你帶兩個人進去,其他人不能進。”
蔣助理回頭衝倪思怡招招手:“小倪,你過來,小茹,我們進去。”
濮慧着急了,一把握住護士的手:“我是他的親女兒,我要進去。”
護士不耐煩推她一把:“他女兒?你是濮慧是吧,要是別人也就算了,濮老明確的說了,如果你在這裡,讓我們別放你進去,他不想見你。”
濮慧惡聲惡氣:“我告你你信不信?”
護士更不高興了:“你去啊!我們是私立醫院,所有的病人進來,我們都有權保護病人的隱私。濮老有自己的代理律師,你自己跟律師談吧!”